凌正楓走了,可他帶來的資料卻留了下來。
本是不打算看的,可看着放在手邊的一疊疊資料,最後,還是情不自禁地翻了起來。就醫記錄,診斷說明,死亡證明,甚至還有火化那邊的資料,下葬的照片,等等等等……
這樣全的資料,彷彿是天衣無縫,可雲薇諾卻始終堅信自己的感覺。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如同她當初地黑暗中蒙着眼都能認出宋天燁,而今,就算對方沒有露臉,可她依然知道,就是她。
她回來了,正隱藏在暗處,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
只是,她始終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樣。
手指,無意識地劃過資料上凌茉那張精緻的臉,有人說,她們姐妹長得很像。
其實在雲薇諾看來,是不像的,除了側面的某個角度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像,整體完全不同。
凌茉長相偏甜,是那種標準的東方公主,而云薇諾五官偏冷,深眼高鼻的感覺帶着些異域的立體感,給人的視覺衝擊會更加強烈一些。
所以,小時候凌正楓會經常揪着她的頭髮說她是個洋娃娃。
不過,她十歲那一年個子已和凌茉差不多高,所以很多人都當她們的是‘雙胞胎’,她記得那時候凌茉很是不高興,不高興有人這麼說。
雲薇諾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刻意在衣着打扮上與姐姐開始區分的,凌茉喜歡穿裙子,她就只穿褲子,凌茉喜歡做淑女,她就做女漢紙。
一開始也只是衣着上的變化,時間一長,雲薇諾竟發現真的再沒有人說過她們姐妹相像了。然後她才發現,她們之間的變化不僅僅只是外表,甚至內心都已完全不同。
只是再不同也不該是這樣‘你死我活’的仇恨!
她們,畢竟還是一脈相承的姐妹不是麼,她爲什麼一定要對自己這樣狠?
“在看什麼?”
想得太入神,連宋天燁進來也沒發覺,直到聽到他溫沉醇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才驚得猛地一個回頭。
不曾防他靠得極近,雲薇諾側頭便撞到上了他的臉,紅脣印在他的嘴角,身側的男人頓時眉開眼笑:“小東西,你還真是熱情。”
雲薇諾:“……”
這貨要不要這麼臭屁啊?
誰熱情了,她就是不小心才親了他一口而已……
及時向後一退,霸道的男人卻反扣着她的腰,頭一低便要吻下來,雲薇諾笑着躲開,躲着躲着,還纏着她的男人卻突然不動了。
愕然擡頭,卻見他的目光徑直落在病牀上:“除了我,你還在找別人幫你查這些?”
一聽這話,雲薇諾緊張了,擔心他又誤會自己,她趕緊解釋道:“我讓你幫我查的是我的身世和我媽媽的事情,至於她的生死,我沒讓你查過不是麼?”
“所以呢?”
又是這樣不殲不殺的態度,就連口吻都和當初一樣。
雲薇諾也不知道他這算是氣得狠了,還是沒怎麼在意,索性把什麼都說了:“這些資料是凌正楓給我送來的,每一張我都看了,資料齊全,完全沒有紕漏……”
聲落,男人俊挺的眉頭微微一擰,終於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其實這種事,你完全可以一起交給我來查的……”
“我不說你也在查不是麼?”
“那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所以,就着這個機會,雲薇諾終於向他敞開心扉,坦言道:“凌正楓對我意義和你是不同的,在我心裡,他算是我唯一的‘親人’,而且如果‘她’真的沒死,第一個會牽涉到的人就是他,所以,我必須讓他知道,也必須讓他牽頭去查這件事。”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
雲薇諾搖頭:“你別小看我大伯,他不是表面上那麼‘沒用’的一個人,讓凌正楓查,好過你去費那個勁。”
“喔?”
他似乎對此不以爲意,雲薇諾便更加直白地批判着凌時初:“他真的很壞,很惡毒,很擅於僞裝……”
很意外會從雲薇諾的嘴裡聽到如此評價,宋天燁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是說凌時初對你很不錯麼?湯水,月月不斷的什麼的,跟老保姆一樣的照顧着你?”
聞聲,她怔了一下……
再擡頭時,她問他:“你看過《紅櫻桃》麼?那個人抓到那些孩子,然後給她們吃好喝好,養的白白胖胖的,然後在她們細嫩的背上紋上各種各樣可怕的紋身……”
宋天燁帶笑的眸光漸冷,繼而凜冽如冰:“他對你做過什麼?”
“你知道凌茉是怎麼‘死’的嗎?”
宋天燁沉默以對,雲薇諾便自顧地接了下去:“以你的能力,應該能查到她是跳樓‘死’的,可是,只有我知道他爲什麼要跳樓。”
“不重要了……”
他想告訴她,他不是個會糾結於過去的人,特別是那樣不堪回首的往事,可她卻固執了一回,堅持道:“可是我想說,想告訴你一切。”
聞聲,宋天燁很配合地問了一句:“那她爲什麼要跳樓?”
“姚家忠想強,暴她,讓她爲他生個兒子,她不堪受辱才跳了樓。但在此之前,凌時初選中送給姚家忠的人,其實是我……”
宋天燁:“……你說什麼?”
手,猛地扣緊了她,宋天燁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怎麼也沒想到當年還隱着這樣一段‘故事’。而且,這樣的故事還是他所查到的資料裡從未曾提及的。
那麼,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你想知道的更清楚詳細,我會慢慢告訴你,但是,等我說完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說。”
冰冷的男人總是如此,惜字如金的程度有時候令雲薇諾都感覺無語,只是,他的這一個說字,也表明了他的立場。沒有生氣,沒有發火,只是很簡單的命令。
雖然不懂溫柔,但這樣的他卻讓她倍感安心……
於是,她大膽地開口,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帶我回z市。”
不是我要回z市,不是我想回z市,而是……帶我回z市。
‘帶’這個字,非常非常令人滿意,於是,薄涼的男人毫不猶豫:“可以。”
聞聲,雲薇諾心頭一鬆,方要歡呼,霸道的男人卻又給出了自己的條件:“晚幾天,等你的身體再養好一點點……”
“可是……”
修長的指,輕輕點住她柔軟的脣,霸冷的男人直接堵了她的那一聲‘可是’,只用那波色流光的眼眸深深地‘蠱惑’着她。
“乖,聽話!”
雲薇諾的目光一顫,整個人亦在剎那變得柔軟無比。
聽話……
嗯!她就乖乖聽他的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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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十五。
從飛機上下來,撲面的熱浪便全面襲來。
悶燥的感覺難受,凌正楓索性解了胸前的三顆鈕釦,又將衣袖挽至臂中,露出他結實的小臂後人總算覺得舒服了一些。
隻手拎着公文包,邁着長腿,一路未停。
直到他眼尖地看到機場的出口處一身牛仔t恤的徐芷珏,他才疑惑般轉了方向,徑直朝她走去:“你怎麼來了?”
“去哪兒了?”
凌正楓無視於她的問題,直接問她:“來接我的?”
聞聲,徐芷珏笑了一下,比他更加直接:“你找到她了對不對?”
從拘留所裡出來,徐芷珏彷彿換了一個人,衣着未變,只是眼神裡多了太多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知道她剛從那裡面出來現在情緒還有些不太對勁,凌正楓也不想刺激她。一伸手,突然便攬住了她的腰,直接帶着人便朝前走:“有點餓了,陪我去吃點早餐吧!”
許久不曾這樣親密,他的動作猛地讓她心頭一顫,徐芷珏幾乎是彈跳着離開他的懷抱,惡言惡語道:“凌正楓,逃避是沒有用的,你那種到京市談合同的藉口也就騙得了姚樂儀那種蠢女人。”
“我是真的餓了,要麼就一起去吃,要麼,我自己去……”
說完他就要走,徐芷珏卻在他背手陰側側地來了一句:“你說,如果姚樂儀知道你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邀請我吃早餐,會不會甩你一記耳光?”
“芷珏,你還不瞭解她麼?她不會,也不捨得甩我耳光,只會加倍打在你身上。”
徐芷珏:“……”
將她的怔然看在眼裡,凌正楓眸光微微一動,又勸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應該這麼遲鈍的不是麼?”
聞聲,徐芷珏突然笑了一下,那笑聲短促而嘲諷:“我若聰明,又怎麼會沾上你這種男人?”
“現在甩掉也來得及。”
“你想得美!”
話落,徐芷珏突然反撲過來,雙臂吊在他的脖子上,嘟着嘴,眼神迷離地開口:“你讓我去sic上班,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否則,我就只能拿這種事情去跟你老婆‘表忠’了。”
徐芷珏今天沒有戴眼鏡,所以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如同帶着一層薄薄水霧,那種勾人的感覺,一如那些癡纏激狂的夜晚,她在極樂之時獨獨爲他綻放的絲絲嫵媚。
凌正楓沒有推開她,也不曾迴應她的熱情,只冷冷一笑:“你瘋了嗎?姚樂儀那樣對你,你還要對她‘忠心耿耿’?”
“說得好像你以爲我還沒瘋似的……”
怪嗔的口吻,卻帶着平時不曾有的軟糯與甜腖,凌正楓心神一顫,突然便死死扣住了她的腰,將人朝外推開了半米:“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去sic上班,我要在你的身邊呆着,就這麼簡單。”
凌正楓:“……”
見他不答,她又固執地開口:“其實,你同不同意我都會進sic,跟你說不過是打聲招呼罷了中。所以,你大可不必用這樣一幅死了爹孃的表情看着我。”
聞聲,凌正楓扣在她腰間的大手突然一收,將她整個人都按進了他的懷裡:“真想要呆在我身邊?”
那時候,他的眼神幽藍如夜,綻放着她從不曾看見過的華麗璀璨。
徐芷珏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更緊,更緊:“當然。”
“那就結婚吧!”
他突然說出這句話,說完還刻意補充道:“這個時間民政局應該開門了,咱們直接過去,排隊的時候說不定能搶個前十,好不好?”
徐芷珏:“……”
如果,他的表情不那麼正經,不那麼認真,不那麼專注,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正因爲他過於認真,認真到連徐芷珏看了都覺得害怕,所以她突然有些慌,甚至慌到連緊圈着她的手臂都不自覺地鬆了一些。
她看着他,抑或者說,她瞪着他,臉上是那種大白天見了鬼的表情……
“幹嘛這麼看着我?不是想要呆在我身邊了?”
“你耍我麼?”
不知爲何腦羞成怒,徐芷珏突然推開了他:“和我結婚?你和姚樂儀不是已經結了?”
“我和她沒有註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徐芷珏:“……”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是愛着雲薇諾?他不是可以爲她去死?怎麼會這麼輕易答應得自己結婚?而且,她從來沒提過跟他要名份,甚至從未想過能和他結婚,他怎麼會主動提出來?
是陰謀,一定是陰謀……
捕捉到她驚惶不定的眼神,凌正楓笑着又逼近她,咄咄逼人:“怎麼?不敢了?”
在他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徐芷珏狠狠推了他一下,一臉嫌棄地開口:“自古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是麼?我說過要呆在你身邊,有說過要和你註冊麼?你這種男人,做*還不錯,做老公嘛!太不靠譜了……”
聞聲,凌正楓突然便疾言厲色起來:“那就不要再說什麼想留在我身邊的鬼話。”
“我偏要說……”
“你就不怕我告訴樂儀你鉤引我?”
一聽這話,徐芷珏幾乎跳了起來:“去啊!你去啊!”
面對她的叫囂,凌正楓原本溫和的目光一秒變得銳利:“她能讓你進去一次,就能讓你進去第二次,如果你不想再進去呆着,最好離我遠點兒。”
“要是我不呢?”
聞聲,凌正楓突然便笑了一下,笑得很滲人:“那就同歸於盡好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徐芷珏:“……”
她都是‘死’過一次了人了,他以爲她真的會怕?
可是,她不怕死,她卻怕他會死。
所以,他的這一聲同歸於盡,終還是徹底嚇到了她,於是原本帶着豁出一切的想法來見他的徐芷珏,終還是在他背後哭得像個孩子:“我這樣的人,如果你都不給我工作,還有誰給我?”
“……”
如果他都不肯給她工作,還有誰給她?
明明已覺得練就了鐵石心腸,可面對徐芷珏的眼淚,凌正楓在最後一刻終於還是動搖了……
突然回頭,用力將哭泣着的女孩拉進懷裡,凌正楓安撫般吻了吻她的發頂,無奈地輕嘆着:“給我點時間,讓我安撫好樂儀……”
“嗯!”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雖然這個時候聽到姚樂儀的名字讓她很想很想尖叫,可她卻只是乖順地靠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姚樂儀,你以爲殺了我的孩子你還能獨享幸福麼?
你做夢!
我所承受過的苦痛,我會百倍千倍地還給你,我還要讓你也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兒,讓你的世界從此變成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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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徐芷珏,凌正楓回家時已近黃昏。
只是到了別墅小區的門口,他沒有急着回家,只是在小區裡的綠化帶邊,如以往一般‘悠閒’地散着步。
大約在小走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家別墅的大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粉紅色的身影:“正楓,你回來了?”
幾乎在她撲進他懷裡時,凌正楓冷凝的表情已換上濃情蜜意的表象,就連聲音,都溫柔得彷彿能掐得出水:“怎麼又出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你的腿還沒有完全好,不可以亂跑的麼?”
“老遠就看到你在樓下散步,我怎麼還坐得住?”
“別任性,快上樓去。”
好容易等到他回來,結果,他又跟平時一樣散步不進屋。姚樂儀等不急,便只能不顧腿傷跑出來找他了:“不行,我就要和你一起散步。”
“你的腿會受不了的。”
其實每天他都會說讓她不要陪他,可她每天都堅持着,好容易看到他漸漸因爲自己而態度發生了*,姚樂儀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那就走一小會兒。”
得到他的首肯,姚樂儀笑得像個孩子,馬上便親親熱熱地挽起了他的手臂:“嗯嗯!好!”
只是,才走了一小會兒,姚樂儀臉上便滲出了汗:“正楓……”
她叫了他一聲,他便馬上‘緊張’地問她:“是不是累了?累了你就先上去吧!我想再靜靜地走一走。”
姚樂儀確實有些受不了了,可他還要走……
於是,一咬牙:“不累,我陪你。”
“真的行嗎?不要勉強啊!”
“不勉強,不勉強的……”姚樂儀正努力地強調着自己可以,凌正楓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他看了一眼才歉意道:“我去接個電話。”
“好。”
“你先上去吧!不要等我了。”
姚樂儀很固執:“不,我要等你。”
“乖,你先上去,我接了電話就回來。”說着,凌正楓便轉過身去很快接起了電話,甚至根本就沒有先扶她進屋的意思。
看着他這樣,姚樂珊原本還想說幾句她堅決要等他的話,可話到嘴邊,終還是嚥了下去。
於是,凌正楓接電話的時候,姚樂儀便一直沉默着站在他身後乖乖地等着。
一直等着……
原以爲,他打一會就會結束,可他竟彷彿忘了她存在一般,一直拿着電話跟對方說着,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
終於,凌正楓掛斷電話,然後匆匆朝外走……
走了幾步,彷彿又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一回頭:“你怎麼還在這急兒,不是讓你先上去嗎?”
“我想等着你一起上去。”
聞聲,凌正楓對她歉意一笑:“可是臺裡有事,我必須回去看看……”
“那……你晚上還回來嗎?”
“我儘量趕回來。”
“……”
凌正楓離開後,姚樂儀又獨自站在小別墅的前面怔怔出神,待她終於感覺到小腿越來越漲越來越疼,想要自己回家休息時,她才驚覺,她的小腿已開始麻木……
心裡一慌,她便用力甩了一下腿,緊跟着便是巨大的刺痛整個貫穿了她的整條腿。
只聽‘咯咔’一聲脆響,然後她便在巨痛之中踉蹌着直接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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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區的小別墅裡出來,凌正楓卻並沒有回電視臺,而是直接開車回了凌家老宅。
車子開到半路上時,手機又響了起來,顯示是蘇鑲玉來電。很厭煩他這位丈母孃,凌正楓二話不說撥了手機的電池,然後,將車子的油門一踩到底……
回到凌家在半山腰的別墅時,正好遇到母親打算出門。
看見是他,方雅琴馬上叫住他:“你怎麼在這兒?樂儀又住院了你不知道嗎?”
“我手機沒電了。”
“唉呀!你這孩子,趕緊跟我去醫院,樂儀的腿……”
甩開母親纏過來的手,凌正楓一臉麻木:“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你說什麼?”
“我不想見到蘇鑲玉。”
方雅琴也知道兒子的難處,可做爲母親,她還是苦口婆心地勸着兒子:“那個女人是兇悍了一些,可樂儀畢竟是你的妻子,現在她的腿又要做手術,你做爲丈夫怎麼可以不在她身邊?”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反問着母親,用一種平時很難見到的輕蔑口氣:“平時您生病做手術的時候,爸在您身邊?”
“正楓……”
母親還在勸,但凌正楓卻一臉不耐煩:“總之,要去您自己去,我沒那個美國時間去關心那種女人。”
“那種女人也是你自己選的。”
聞聲,凌正楓笑了,低低的聲音很無奈,很痛苦:“您不記得了嗎?是您自己選的,不是我自己選的……”
“正楓,你這是在跟媽擡扛麼?”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爸商量,是關於sic的。”說罷,他又無所謂地看了母親一眼:“如果您堅持認爲我應該去關心那個女人,而不是好好打理sic,我可以跟您走。”
一聽說是公事,方雅琴的態度馬上就變了:“算了,既然有正事你就先去忙吧!樂儀那邊,媽會幫你說幾句的。”
“媽,記得說我在公司。”
母親要走,凌正楓卻特意叫住她提醒了一句,見母親不明所以,他便又‘好心’地解釋道:“剛纔我是這麼跟她說的,所以讓您別說漏嘴了而已……”
方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