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菲總會用一悔大師的所說來勸她,一開始蘇念也是相信的,可現在……
她搖了搖頭:“可那個人在哪兒呢?”
“不就在你身邊麼?只是,你一直看不見?”
寧摧十座廟,不毀一門親。
不想說的,可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莫菲菲很矛盾,在這樣的時候提出這件事似乎真的很無情,可是,爲了蘇戀的將來,也爲了所有人的幸福,她還是覺得,這個惡人必須要做下去。
“你想說是誰?”
“leo。”
在喉頭咀嚼了千萬遍,咬一咬牙,這個名字終還是說出了口。見她還有猶豫,莫菲菲又道:“難道你還不相信嗎?你和leo在一起的時候,誰出過事了?可是你和宋二少才呆在了起一晚上,兩個人都差點掛掉了,這真是很邪門的事,不信不行。”
“你是說,leo真的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是嗎?真的是嗎?
如果真的是,她真的願意選他。
只要能平復這一切,只要能改變她的命,只要,她能努力救回宋天銘,她願意的,什麼都願意。
“除了他以外,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如果,我和leo在一起了,所有的悲劇都會結束,所有的人也都能解脫嗎?”
“也許吧!這種事,誰知道呢?”
“……”
是啊!這種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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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銘到底還是命硬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最終還是還被拉了回來,他醒來的那一刻,第一個對着他笑的人,竟然是四少宋天霖,做爲醫學專家,他們宋家稍稍走了點後門,他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重症監護室裡看病人。
雖然身上還插着各種各樣的儀器和管子,但宋天銘的意識很清醒,他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時,只奇怪地問了一句:“我在哪裡?京市?”
“不是,重慶**醫院。”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淡淡瞥了他一眼,四少宋天霖很是認真地替他檢查着身體,時不時這裡摸摸,那裡聽聽,一切檢查完畢後,他才漫不經心地解釋道:“還不是因爲你,媽說了,要是你好不起來,唯我是問。”
宋天銘躺在那裡,半開玩笑道:“你不是腦科的嗎?我腦子又沒病。”
“在爸媽看來,你病的最重的地方,就是腦子,正好讓我來幫你修補修補。”難得冷若冰山的四少肯開一開玩笑,宋天銘也忍不住笑了:“胡說八道。”
回以他安心的一笑,四少道:“我看了一下你的檢查報告,感覺你應該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也好,這裡怪悶的。”
四少一邊認真地寫着記錄,一邊點頭附和:“那是,睡了半個月,你也是該換換地方了。”
一聽這話,宋天銘整人人都彈了起來:“什麼,我已經暈迷了半個月了?”
“對啊!足足16天時間,媽都急瘋了,愣是將我從京市拉到這裡來,還破例參與你的病情討論會,還來給你做身體檢查,我都快成你的專業護工了。”
半時抱怨地說着,四少好看的眉頭也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團,想到那些還等着他回去手術的病人,他就無法再淡定。
“我睡了半個月,那,她呢?”
最緊張的還是這個,雖然一開始沒有問及,但並不代表他不關心。他分明記得她吐了血,也分明記得她絕望的眼,半個月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他只希望,他沒有錯過什麼最重要的事。
四少回過頭來,*地問:“誰?那個和你一起被救上來的小明星?”
“對啊!她呢?怎麼樣?還好嗎?”
在兄弟的面前,他用不着顧忌,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她啊!比你情況要好,託二哥你的福,她身上的毒素比你少,解得自然也快,肺炎有這麼半個月也應該差不多好了,估計,已經出院了吧!”
“什麼?出院了?我還在這裡,她居然敢出院?”
四少不過一通猜測,宋天銘當時便激動得要跳下病*,卻被四少反手死死按住:“不然呢?你還要她來照顧你?”
“爲什麼不?”
上上下下指了指他身上的各種管子和儀器,四少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你以爲,你現在這個情況還能做得了她的主?”
“我是爲了救她才這樣的,她不能這麼狠心地扔下我。”嘴裡說的是狠話,但心裡其實是害怕,怕蘇戀真的走了,怕她看到自己這樣,又開始想放棄。
終於寫好了觀察記錄,四少收好筆,將記錄本朝病房上一掛,不緊不慢道:“想不扔也不行啊。”
“老四,你什麼意思?”
聳了聳肩,四少一本正經道:“剛纔我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慕希雅了,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正帶着姑奶奶去找你那個小明星,如果情況好,她大約只需要捲鋪蓋走人,如果情況不好的話,我也不知道……”
一聽這話,宋天銘瞬間炸毛了:“你說什麼?姑奶奶要去見小戀?”
“你都這樣了,你以爲姑奶奶會放過她?”
太瞭解姑奶奶的火爆脾氣,她要真的找到蘇戀,鐵定就是一通好罵,再加上一個慕希雅的話,宋天銘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再一次翻身而起,他甚至開始不顧死活地撥着身上的管子:“不行,我要去找……啊………找她………”
見他這樣發瘋,四少也火了,怒道:“二哥,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你這個樣子,還沒找到地方,估計就得重新送回來搶救了,你就不能爲自己想想啊?”
身體還很虛,又在病*上躺了半個月,他還沒下地,就感覺到一陣陣暈眩。蒼白着臉,宋天銘痛苦道:“老四,幫幫我。”
“我是個醫生,絕不會同意你現在出去的。”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牛脾氣,也明白自己如果就這麼出去,恐怕也真的撐不到見她,想了想,也只能放軟了語氣說:“那就替我去幫幫她,好不好?”
“我?我能幹嘛?”
“阻止她們,如果實在阻止不了,就幫幫小戀,不要讓姑奶奶真的傷害她。”
“……”
對於自家那個姑奶奶,四少還沒答應就可以想象出難度了,正爲難間,忽聽宋天銘又求道:“算二哥求你了行不行?”
“好吧!我試試。”
做兄弟的,這時候不出力,什麼時候纔出力?
雖然以四少的爲人並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但,爲了兄弟,爲了他這一聲懇求,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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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秋意更涼!
蘇戀在醫院做完最後一次檢查後,終於被告之可以出院,從未像這般不願意聽到這種話,蘇戀只是低着頭,很久都沒有再出聲。
目送着主治大夫離開,蘇戀不自覺地拉了拉被子,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有點冷。
正興奮地收拾着東西,可一回頭,卻見蘇戀懶懶沒有興趣的感覺,莫菲菲俏眸身閃,大大咧咧地問道:“小戀,可以離開了,怎麼不高興啊?”
“高興,怎麼會不高興呢?就是覺得有點累,晚點再走行不行?”
她不想走,走了就沒有藉口再來看他,走了,也就再也沒有臉回頭,可是,她有什麼理由不走呢?
他的家人來了,他的兄弟也來了,就連他的未婚妻都來了,她還能怎麼着?
反正在醫院也呆了這麼多天了,莫菲菲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只配合道:“行,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還沒辦出院手續。”
“去辦吧!早辦也是辦,晚辦也是辦。”
換句話說,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她也只不過是給自己找一點藉口,找一點想念他的理由。
“你不是說要晚點?”
“辦了手續不也可以再賴一會兒?”
說完這話,蘇戀也愣住了,她居然自己用了個賴字來形容自己的形容,賴在這裡?
是啊!她就是賴着想不走,就怕沒有勇氣一直賴到最後。
似乎也明白了蘇戀的心情,莫菲菲也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去了,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好。”
莫菲菲很快走了,病房裡又剩下蘇戀一個人,她無聊地拉扯着被子上的棉線,一根一根地將它們抽出來,然後又一根一根地纏上手指,纏得越緊,心裡便彷彿越痛快。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樣自虐的習慣,或者,是痛得太痛了,所以只能用其它的辦法來緩解,蘇戀低頭認真的地纏着線,直到病房裡走進來兩個人她都沒發現。
她就那樣繞着手指,一圈一圈,彷彿要將它們直繞到心裡去。
終於,她在一陣緊迫在感覺停了下來,驀然擡眸,看清來人的臉時,她當時便笑了:“leo,玉姐,你們來了?”
自從自己生病後,leo幾乎天天來,也天天給她帶來各種各樣的消息,比如白美嫦被拘留的事。
比如白美嫦背後的推手的事,還有,比如那些網絡黑水軍的事,每一天,蘇戀都像聽故事一般聽leo講着這樣的話,但,她從未曾發表過任何意見。
所有的人的事,她似乎都不再感興趣,除了那個人以外,她似乎什麼都遺忘了。
玉姐將手裡的鮮花很自然地放下後,便坐到了蘇戀的病*前,很是熱絡地說:“自然要來的,不過,剛纔我遇到菲菲了,聽說你要出院了,我們來的好像很是時候啊!”
“對啊!很是時候,我也可以省一省車費了。”
蘇戀微笑着大方迴應,話剛說完,leo也接了話:“真的讓我接你回去?”
她笑,半開玩笑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還是會打車的。”
“我自然是願意的,就怕你不願意。”
leo意有所指,蘇戀假做不知,只憨憨地道:“怎麼會呢?求之不得。”
“真是那樣就好。”
“……”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leo今天怪怪的,平時,他一個人來的時候,說話也很正常的,今天總讓人感覺他心情不大好。
是因爲玉姐也在的原因?還是拍戲的時候又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兒了?
其實,這部戲很快要殺青,蘇戀後續的那些部分,到底還是請了替身爲了完成。
因爲最近她名聲很爛,也因爲她主要的戲份都已經拍完,所以導演也沒有像以前計劃的那樣給她多加戲,只湊和着拍了幾場,便讓leo代爲轉告她,只要病好了,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不用再回劇組報到了。
這個消息,leo瞞了她很久才說出來,本以爲蘇戀會很失望,沒想到她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那個時候,leo就明白了,在蘇戀的心裡,唯一能牽動她情緒的,唯有宋天銘。
其它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了,對她來說,也不過是貓着腰在路上走。
很羨慕宋天銘,但leo嘴上卻不說,還一天天地瞪着蘇戀逗她開心,可是今天,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因爲,他在來看蘇戀之前,也很不情願地聽到了有關於宋天銘的最新消息。
不想說的,可看她愛得那樣辛苦,也不忍讓她有遺憾,leo尋了一處也坐了下來,只用那不痛不癢的聲音,緩緩問道:“走之前,想去看看他嗎?”
“嗯?”
不明所以,蘇戀只愣愣地看着leo。
“宋天銘,聽說他醒了,馬上也要轉到普通病房。”
“真,真的嗎?”太激動,她幾乎都不能正常地說話了,終於要轉到普通病房了嗎?那就是沒事了?
宋天銘沒事了啊?她終於沒有克到他,萬幸啊萬幸!
“嗯,要去看看他?”
很想說去,也很想說看,但蘇戀猶豫了一番,終還是下定決心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去了。”
“爲什麼?既然想去就去啊!更何況,是他救了你。”
這是不可抹殺的事實,也是leo十分佩服宋天銘的地方,從他重遇蘇戀開始,他自認沒什麼地方比宋天銘要差,可是,那天,當他親眼看着宋天銘將蘇戀救出山谷的時候,他突然也服了那個人。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那樣的情況下,換了是自己,他敢不敢如此不要命。
或者,他也是敢的,只是,在他同樣騎着馬追着出事的蘇戀出去之後,宋天銘找到了她,可自己,終究還是晚了那一步。
嘆一口氣,蘇戀情緒似乎更低落了,只哀求般開口:“leo,我們不說他了好嗎?說說其它的吧!你每天不都會給我說一些新鮮事的,今天沒有嗎?”
聞聲,leo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蘇戀。似是感覺氣氛太緊張,玉姐又笑着出來打圓場:“有是有,怕你更加不想聽。”
明白玉姐的好意,蘇戀也尷尬地笑了笑:“是嗎?看來是壞消息呢。”
“算不得壞消息,不過,你聽了應該不會太高興。”
關於今天要說的事,玉姐也聽leo在路上提了一提,老實說,她也很震驚,也從內心深處狠狠同情着蘇戀,不過,有些事情最害怕的不是知道對手是誰,而是壓根不知道要跟誰對手。
有了目標,纔好做防範,有了對象,纔能有對策,雖然真相很殘忍,但玉姐依然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一五一十地告訴蘇戀,讓她早做準備早面對。
“說說看吶,看看是什麼消息能讓我不高興。”
leo不理她了,蘇戀心裡頭慌慌的,她雖然惦記着宋天銘,但也不想惹leo不高興,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又幫她做了那麼多的事,她要再傷着人家,真的要下地獄的。
她怯怯望着他的模樣,讓leo的心頭一抽一抽的疼,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挑撥起自己的同情心,只要她一個眼神,他似乎就完全無法招架了。
想忍住的,始終沒能成功,他終於還是僵着臉動了動嘴,接過她的話頭,反問道:“真的要聽?”
“嗯!真的要聽。”
謝天謝地!他終於開口了,那就代表了他不再生自己氣,他真好。
“其實,我去拘留所看過白美嫦了。”
“呃!你去看她?爲什麼?”
她都幾乎要忘了這個人了,那個替身,在給她的馬做了手腳後,據說因爲良心難安自己投了案,據說了從輕發落了,怎麼着?她那邊還有別的戲?
會是什麼呢?
“因爲我覺得她沒有理由對你出手,就因爲那件事的話,太牽強了。”
在娛樂圈,被搶戲,被打壓,被惡整,這些其實也算是常事了,那個白美嫦也不算是新人,如果連這點氣也忍不下的話,早在以前就會出事,不至於會忍到現在,既然能忍到現在,也就沒有理由那麼輕易出手。
既然她最終選擇出手了,一定有原因,而他,對那個原因相當感興趣。
“那,你問到什麼了嗎?”
“自然是問到了的,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那樣的一個答案。”
聞聲,蘇戀一愣,直覺就想拒絕那樣的答案,可看了看leo,又看了看玉姐,她終於還是咬着脣,幽幽吐出那個名字:“我猜,是蘭姐吧?”
“……”
未料到她居然心中有數,leo反倒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蘇戀不怎麼開心地瞅了他一眼,又說道:“你不說話就代表着我說對了是不是?果然又是她,其實,她也很蠢的,自以爲聰明,卻一直又在做傻事。”
“你怎麼猜到的?”
“我得罪的人不多,也就那麼一兩個,很容易猜得到的。”
像蘇戀這種爛好人的個性,做過的以德抱怨的事太多,很多人不喜歡她,但同樣地,很多人也喜歡她。
但真正算得上被自己得罪的人,左右也就是慕希雅和蘭姐這兩個,如果不是慕希雅,那就只能是蘭姐了。
“其實,蘭姐會這麼做,也並不僅僅只是因爲你不肯服她的軟,她的的背後也有人。”這是leo最不願看到的事,但這些又恰好都是事實,很心疼這個傻丫頭,但更多的,卻是積壓在心頭的憤怒。
“蘭姐?她這種人也會受人指使?”很難想象啊!蘭姐那樣霸道又自負的女人,真的肯聽別的話?
“如果夠價值,如果夠本事的話,自然可以。”
“誰?”
那個答案似乎已在心中,只是,真的會是她想的那樣嗎?還能否讓她更‘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