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奇怪的表妹

我趕回家,已經五點半多了,丁翀正坐在餐桌旁,手拄着下巴,一副口水要流出來的樣子,說:

“老婆,我要吃飯。”

我瞪了他一眼,“哼,在外面不老實,還想吃我做的飯?”丁翀嬉皮笑臉的跑進廚房,從微波爐裡面拿出兩個盤子,獻寶的說:

“我煎的牛排。”

KAO,撒謊也不打草稿,廚房檯面上還扔着豪享來的袋子呢!賄賂我就挑這麼便宜的餐廳,你怎麼不直接去買肯德基呢?想想他和丁若蘭去的高檔意大利餐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沉着臉問:

“你那個表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丁翀咧嘴笑,做一臉無辜狀。

跟我裝小白兔?那是沒有用滴,根據牛頓第七定律,只有大灰狼纔會去裝小白兔,小白兔只會去裝大灰狼,無論小白兔還是大灰狼,只有一條路是光明大道,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嗯?”我斜了斜嘴角。

“是這樣滴,老婆大人,丁若蘭是我表妹,她在佐治亞理工讀書,剛剛放假回來,又一時找不到人陪她玩,就拉着我逛街,沒想到被你碰到了。”丁翀滔滔不絕的招供。

“我好像還看到你們去高檔意大利餐廳吃飯了!不是我眼花吧?”這是我糾結的重點,他們逛街吃飯的地方貴的我肝顫啊!

“老婆大人英明,真是洞若觀火,明察秋毫,昨天中午是在意大利餐廳吃的,是她請客!”丁翀做了一個很奸詐的表情。

拍馬屁是沒有用滴,雖然聽到是丁若蘭請客,我的肝氣順了不少,但是這絲毫不能掩蓋整個事件的邏輯漏洞。漏洞就是:

“吃飯爲什麼不帶我去?你爲什麼從來沒有跟我提起你這個表妹?”

“她去國外很多年了,很久沒有聯絡了!”

這個解釋聽上去還是合情合理,但是卻是在避重就輕,我偉大的獨立智慧豈是這麼容易被矇蔽的?

“那這次不就是機會,你怎麼不帶我呢?”

丁翀撓了撓頭,臉部肌肉抽成一團,爲難的說:

“如果帶你去,我們這邊吃雙份,她一定不肯請客了!”他用眼角偷偷瞄了瞄我,又戰戰兢兢的說:“以你的飯量,我們這邊要算三份了!她一定不肯掏錢,老婆,原諒我吧,我從來沒有吃過那麼貴的餐廳,只有出賣你了!”

被我問出真相了!死丁翀,居然爲了一頓飯,就輕易出賣老婆,這種男人不打不成器啊!我掄起拳頭朝他的俊臉招呼了過去。哼!撇開我單獨去吃大餐,打到你毀容!

打了一會兒,我也累了,實際上我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他在那裡一臉壞笑,隨時應戰的樣子,我則已經筋疲力盡了,只好坐下來喝水,丁翀順勢湊了上來,諂媚的說:

“老婆,別生氣了,丁若蘭害你誤會,她自己覺得不好意思,說是明天請我們吃西餐,還是那家意大利餐廳!”

我嚥了口口水:“她怎麼那麼有錢?”

丁翀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她在外面打工賺的美元。”

丁翀厚臉皮的程度真是青出於我而勝於我了,連表妹在外面刷盤子的錢都不放過!不過,我嘿嘿笑了兩聲:

“真不好意思讓她破費,不過如果我這個表嫂不去,好像不給她面子哦!”

丁翀眨了眨眼,表示領會精神。

隔天是星期六,丁翀不用去上班,我們倆睡了個懶覺,故意忽略掉早餐,可是肚子卻說什麼不肯忽略,咕咕的叫個不停,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們倆飛奔向美美百貨。

坐在預定的位置上,肚子打鼓的等了半天,丁若蘭才姍姍而來,穿了條紫色短紗裙,淺灰色腰帶,一雙修長的美腿完□□露在外,不過上帝是公平的,給了她完美的雙腿,卻剝奪了她漂亮的臉蛋,她的皮膚粗糙多坑,看來是粉刺痘痘此起彼伏的戰場。雖然畫了濃妝遮掩,可是還是留有很明顯的痕跡,她提了款很惹眼的手袋,白色的皮革,上面印有古歐洲的街景,我學識有限,看不出是哪裡的景緻。

“你的包包挺漂亮,上面畫的是什麼呀?”

丁翀咳了一聲。

“哦,不知道,可能是羅馬吧。”

我回頭看了丁翀一眼,他模樣怪怪的,有點惡狠狠的盯着丁若蘭,難道說他已經餓得發火了?

“在哪兒買的呀?挺漂亮!“

“淘寶,八十塊錢,便宜吧!”

真不愧是國外回來的,剛剛回國這麼幾天,就已經習慣了國內的盜版風氣,並且迅速找到了淘寶這樣一個物美價廉、貨源充足、種類齊全的購物場所。丁若蘭優雅的坐下來,芊芊細手一揚,一個法國服務小聲顛顛的跑了過來。看她這個氣場,我知道我是遇到飯主了,想想要吃掉她那麼多錢,哈拉的心態就上來了,不由得對她笑容滿面、和藹可親。

丁若蘭對那個法國小生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串,法國小生頻頻點頭,雖然我聽不懂她說什麼,但是我的悟性還是很高滴,菜單上的文字看不懂,咱還看不懂圖片嘛,我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幾道菜,只待丁若蘭嘰咕完,我就要用我有限的英語單詞點上這幾道看起來美味可口的佳餚了。丁若蘭終於說完,一直腰,穩穩地靠到椅子後背上,我正準備把一張燦爛的笑臉迎向服務生店小二兒,沒想到那帥哥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轉身走掉了。我的笑臉僵在半空中,只好轉向丁翀求助,他馬上理解了我的意圖,附在我耳邊輕輕說:

“丁若蘭一定是怕我們點的太多,她幫我們都點好了,忍耐,忍耐,見機行事。”

丁若蘭並不瞭解我們在嘀咕什麼,她好像對此也不感興趣,她比較感興趣我的臉,她盯着我的臉看來看去,又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來打量去。哼!嫉妒我的皮膚吧,光滑吧,白皙吧,妖孽吧。她還是盯着看個不停,我從自我感覺良好到有點心裡發毛,不會是我早上出來沒有洗乾淨臉吧,她到底在看什麼?終於,她說話了:

“嫂子,你和我哥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沒有收到喜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