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
劉修打量着黃忠,淡淡的笑道:“江夏一戰,就是你擊退了孫堅?”
黃忠抱拳施禮:“不是我一個人,而是與江夏的諸位同僚一起追隨府君征戰,我不過是盡了自己的綿薄之力罷了。”
劉修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個還沒老的黃忠並不是個粗人,與同僚相處很和諧。“現在官居何職?”
“蒙府君賞識,現任武猛都尉。”
劉修轉頭看向黃祖笑道:“你啊,真是屈才。這樣的勇士居然只任一個武猛都尉?”
黃祖有些尷尬。他自己只是箇中郎將,手下最高也就是校尉,黃忠雖然很猛,可是他的家庭背景很一般,讓他做都尉已經很不容易了,那些校尉哪個不是荊州有點勢力的人家的?不過他聽出了劉修的言下之意,立刻堆起笑容道:“將軍說得正是,我就是個粗人,既不會打仗,也不會治民,漢升這樣的勇士在我身邊的確是屈才了。將軍慧眼識人,他如果跟着你,將來一定能夠封侯拜將。”
他轉過身,對有些不知所措的黃忠使了個眼色:“還不趕緊拜謝將軍的擡舉?”
黃忠這纔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拜謝。
劉修微微一笑,看來這黃祖果然是個伶俐的角色,眼頭見識過人。他看出了自己喜歡黃忠的心思,知道留不住,乾脆送了過來,這樣一來,不僅討好了自己,還賣了黃忠一份人情。
他又有些感慨,想當初,涿縣的一個縣尉都看他不上眼,如今他身爲車騎將軍,連太守看到他都要陪着笑臉,所謂富貴逼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位置,要做同樣一件事。區別還真是大得很。
“那就多謝了。”劉修終於對黃祖露出了一個笑臉,轉身又對黃忠道:“聽說你有一口鋒利無比的寶刀,可能與我一觀?”
黃忠連忙從腰間解下佩刀,雙手奉了上來。心裡卻有些擔心。武人都好上好的兵器,這位車騎將軍可是有名的悍將,他不會是看中了自己的刀吧?
劉修抽出那口刀,見刀身赤紅如血,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刀身上隱約可見的花紋也如血跡一般。他看了一眼,搖搖頭:“好重的殺氣!漢升。這刀有名嗎?”
“敢告將軍,刀名赤鴉。”
“赤鴉?”劉修搖搖頭,還刀入鞘,把刀還給黃忠。“漢升,赤者血也,鴉者不祥,臨陣自當飲敵之血,只是此刀殺孽太重。只怕於主人不利,你還是少用爲妙。爲將者,殺人在所難免。可是隻知道殺人,卻只是一匹夫之勇爾。”
黃忠不解其意,卻只得躬身拜退。劉修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對這些宿命論原本不太相信,可是現在漸漸的有些信了,也說不上道理,就是那麼一種直覺。這口刀一入手,就讓他覺得有無數冤魂在刀中厲嘯,煞氣非常重。歷史上黃忠大器晚成,定軍山一戰斬殺夏侯淵,一戰成名。但之後不久就死了,恐怕和這刀也未嘗沒有關係。
只是這東西說起來好象也沒什麼道理,說多了反倒和神棍一樣。
劉修沒有再在黃忠的事情上糾纏,既然收歸帳下了,等他立了功再升職便是。他隨即和傅燮、蔡瑁等人商量起攻擊西陵的事。黃祖身爲江夏太守,自然要列席其中。劉修很給他面子。請他先介紹一下西陵的情況。
黃祖有些得意,抖擻精神,給劉修講解起了西陵周邊的地形。
西陵的地形非常特殊,東面和北面是山地,南面是溼地,只有西面是一處適宜行軍的地段,所以大軍如果從東南方向來攻,就非常不方便,即便是乘船來,和西陵之間還有一片沼澤溼地,只能走小船,不能走大船,而從西面來援就非常方便,大軍可以從安陸東下,也可以順長江而行,到離城十餘里的地方再下船步行。
劉修看着地圖連連點頭,他明白爲什麼孫堅攻擊江夏那麼辛苦了。從這一點上看,袁術放棄西陵,退守鄂縣,又是無奈之舉,同樣也是一大失策。這一丟,再想奪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等黃祖講完了地形,劉修把目光投向諸將。他和其他人議事不一樣,作爲執行者的武將都要參與討論,這對將來他們執行命令時對整個戰役的理解會更加深入。他的手下以涼州人爲主,大多都是武人出身,就算是文人對武將也沒什麼偏見,所以這一點一直沒有人太當回事。可是荊州人就不這樣想了。黃祖是一郡太守,那當然不用說,可是其他部將以前是沒有機會參加這樣的會議的,他們就是最後按照預定的方案去執行,至於爲什麼這麼做,大多並不清楚。
見車騎將軍對武人這麼看重,他們非常高興,熱情高漲的獻計獻策。孟達、郭嘉和他們率領的那幾十個參謀人員在一旁迅速的記錄着,同時在地圖上做好相應的標識。在此之前,他們就蒐集了荊州以及揚州的山川形勢圖,但是地圖畢竟是地圖,不可能標清每一個小山頭,適合在大戰略上的謀劃,具體到戰術安排時的地形,這些本地人講的內容就顯得非常重要。
“袁術想步步爲營,和我們打消耗戰。”劉修最後總結道,“他就像洞庭湖裡的老黿,把頭縮了回去,卻把兩隻爪子伸了出來。這兩隻利爪,一隻是在臨湘的孫堅,一隻就是西陵的李豐等人。我們要想揪住袁術的那顆黿頭,就必須先砍掉這兩隻利爪。”
劉修威嚴的看了一眼衆將,微微一笑:“袁術自以爲得計,覺得我們雙方兵力都差不多,他這樣的安排是萬全之計。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劉修攤開手臂,虛虛的劃了一個圈:“在座的要麼有萬夫不當之勇,要麼有人神難測之謀,袁術那些個蝦兵蟹將,又豈是我們的對手?他不過是我們大戰之前的開胃菜罷了。這一次,我們就來個清蒸洞庭黿,看哪位將軍最神勇,能砍下袁術的這兩隻利爪和袁術的那顆黿頭。”
諸將大笑。楚人習俗,黿頭別指陽具。劉修這麼說有些粗魯,可是對於這些以武將居多的人來說,這些話聽得更帶勁。
“不光要砍了袁術那傻且的黿頭,還要踩爛他的龜蛋。”麴義挺身而出。大聲喝道:“將軍,麴義不才,願爲主攻。”
華雄緊跟着站了起來,不滿的把麴義往後撥了撥:“我說雲天,你也跟着將軍打了不少仗,現在也是校尉了,是不是把機會讓點給我們?吃獨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
麴義沒好氣的推開他。“別提了。上次平羌,只看着夏侯妙才發威了,他是追擊千里,砍下了鍾吾的鳥頭,我們卻只能看着,好生喪氣。這次好容易跟着將軍出征,我再不打兩仗,這手都快不會拿刀了。”
“你多少還打過仗。我們呢?”華雄義憤填膺,拍着胸脯道:“將軍,你說句公道話。我歸將軍帳下也有七年了吧。可憐我只打過一仗,六月驚雷那個羌狗看到我的戰旗就跑啊,我是一個人都沒砍掉。”
“那怪誰,只能怪你跑得太慢了,虧你還好意思向將軍叫苦。”麴義立刻抓住了他的語病:“將軍,子威太慢了,打打援還行,主動進攻不行啊。”
“你纔不行呢。”華雄真急了,“麴雲天,你再污衊我。別怪我翻臉啊。”轉過臉又堆上一臉諂媚的笑容:“將軍,這次讓我主攻吧。”
這兩人一爭,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徐榮雖然不說話,可是也露出了想首戰的心思,張任、嚴顏聽了。也紛紛請戰,至於荊州人那更是不甘落後,總不能劉修到荊州的第一戰卻讓荊州人旁邊觀戰吧。
劉修很滿意,經營了這麼多年,手下終於有人了。別的不說,這武將可是人才濟濟,一出手都是重量級的猛人。這還沒來齊,像呂布、趙雲、關羽那種大神級的還沒到,要不然更熱鬧。
“好了,你們不要急。”劉修擺擺手,剛纔還吵得像菜市場的大帳頓時安靜下來:“我們這次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西陵,砍斷袁術的一隻爪子,當然要派最驍勇的大將上陣。諸位都有機會,請稍安勿燥,我們商量一下,再拿出一個妥善的方案。”
“喏。”衆將轟然應諾。
劉修隨即和傅燮、荀攸等人蔘謀了一下,很快拿出了攻城方案。傅燮率益州水師副督嚴顏坐鎮城南,阻擊袁術的援軍。劉修率主力攻城,麴義率華雄攻城北,城北是一片平地,正適合涼州軍。蔡瑁率黃祖攻城南,城南是一片沼澤溼地,大型戰船無法靠近,但小型戰船卻可以輕鬆接近。劉修坐鎮城西,由徐榮率張任等人攻城,他自己率領親衛營以爲後備,隨時增援。
劉修下令,不管是哪一面攻城,主將和副將不得同時上陣,必須保證有一人能統觀全局,違令者,有功不賞,有罪必罰。
衆將領命,各自散去。劉修叫住了黃忠,解下隨身的一柄百鍊清鋼環刀遞到他的手中。“漢升,這是我的佩刀,煉成之後一直沒有用武之地,就送給你吧。你那柄將血儘量少出鞘,以免影響你的前程。這口刀,我請國師夫人施過靈符,必能保你斬將奪旗,將來封侯拜將。”
黃忠看着刀上隱約可見的符文,感激涕零,向後退了一步,單腿跪倒在地,雙手將刀舉過頭頂,朗聲道:“黃忠不才,願爲將軍效犬馬之勞。”
徐榮在帳外聽着,心中歡喜。劉修這麼看中黃忠,可見黃忠必有過人之處,而劉修又將黃忠撥到他的麾下聽令,可見對他的期待甚高。他握了握拳頭,決心這一次一定要拿出渾身的本事,第一個攻破西陵城,以報答劉修的知遇之恩,不讓其他人看扁了幽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