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己弄得,怪不得別人”陳伯明道。
“是嗎?他爲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妹夫不妨說說”雨桐道。
“是啊, 說說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高衙差道。
陳老爺子狠狠瞪向兒子, 意思是不許胡說。陳伯田踟躕, 諾諾不語。
雨桐冷聲道:“妹夫既然不想說就別說了!媳婦沒了, 孩子沒了,你在說些什麼怕是連家也沒了吧?”
陳伯田被說得臉變了又變, “傷是我自己弄的,因爲我被家裡關了起來, 孩子病了沒人管, 我着急, 想撞房門出來”衆人唏噓。
雨桐又問:“淑芬、淑敏爲什麼也被關了起來,還餓了兩天。說是沒人給吃的, 屋裡也沒人生火, 所以孩子才被凍病”
陳伯田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麼陳老爺能不能告訴我們,我那外甥女怎麼了?爲什麼會被關起來餓着, 小孩子再有錯怎麼能餓兩天, 屋子裡連點火都不生, 難道想讓你的孫子孫女餓死、凍死嗎?”雨桐沒給陳家開口的機會道。
外面議論聲一片,這個陳家怎麼能做這種事?那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八九歲吧!“陳家三兒媳婦我是知道的, 家裡家外一天不帶閒着的, 那三個孩子也很乖巧,好可憐啊!”
“陳家還給三兒子說親呢!我看誰家閨女願意給這樣的人家!”
“小孩子不聽話, 哪家大人不管教孩子”李氏道。
“你自己的孩子被關過還是被餓過?”雨桐直視李氏, 李氏想要辯解, 高衙差聽了半天大致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便道:“好了,現在先別說別的,孩子是什麼時候丟失的?你們什麼時間發現孩子沒的?昨天什麼時辰睡的覺?”
這個很好回答,陳友朋一一作答,“也就是你們根本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丟的?”高衙差道。
衆人無語。高衙差看看雨桐,這女人能把門踢開的確有力道,“你會功夫?”
雨桐點頭:“我只是力氣大”
高衙內讓手下仔細檢查了一下屋裡屋外,又問了幾個問題,他也不解,爲什麼屋裡門窗關着孩子會沒了!除了裡面的人外面幾乎辦不到。
“都給我搜一遍”吩咐下去,又叫人把客棧老闆夥計叫來,問了蕭家一家人的蹤跡,沒有一點紕漏,看來問題還是在陳家。
裡外查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蕭紅豔哭得肝腸寸斷,讓看熱鬧的人都跟着落淚,陳氏邊哭邊安慰閨女,妯娌幾個也是跟着抹淚。
“大人,陳家會不會把孩子送到別處去了”蕭德富道。
高衙差窩火,這什麼事啊!:“去陳家鋪子、庫房、親戚家都搜一遍。全鎮給我搜”他就不相信搜不出三個孩子來?
差役都下去了,高衙差親自一遍遍檢查屋門窗,最後還是判定內賊。冷冷看着陳家人,衝他們辦的這些事也不是什麼好人!
陳家在鎮上只有一個鋪子一個貨倉,差役騎馬去,很快趕輛馬車回來。三個衙役抱着三個孩子下車,蕭家人撲上去,蕭紅豔看到三個還在熟睡的孩子抱了這個抱那個,“以後娘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差役回話:“大人,孩子在陳家倉庫找到的,好像中了迷藥,現在還在沉睡,醒了就沒事”
陳家人大驚!幾個兒子一同看向老爺子,陳友朋現在有多少嘴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看向雨桐:“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陷害我們陳家”
雨桐害怕地向後退,“陳老爺子,我們有那本事從你家把孩子帶出去,又能關進你家倉庫嗎?你也太有想象力了!”
高衙差喝道:“陳友朋,還不從實招來”
“官爺,我冤枉!真的冤枉!我什麼都沒幹!”陳友朋再說,誰也不相信,就連他兒子也不相信。
“這事已經查清,我會回稟縣太爺,怎麼處置縣太爺決定”高衙差說完帶人離開,蕭德富道:“我閨女要與你們家伯田和離,你們虐待孩子,孩子我們要帶走!”
“爹,我不要與紅豔和離,以後我一定好好待她們娘幾個,求爹再給我一次機會”陳伯田跪在蕭德富面前痛哭道。自己的軟弱,讓妻兒跟着受苦,以後不能這樣了。
“不和離也行,你自己想辦法離開陳家,不然我們就讓縣令大人判和離,而且孩子我們也要帶走!”有了前面的鋪墊,帶着孩子走應該沒問題、但是他也不想閨女以後帶着孩子自己過,能不和離還是不和離的好。陳伯田跪在陳友朋面前:“爹,求你讓我離開這個家,把我分出去,我什麼也不要,只求能讓我和孩子媳婦在一起”
那哥三一聽,還有這麼一個傻子,什麼也不要,淨身出戶?李氏拉拉丈夫,便是贊同,陳家的家底雖說不是很厚,那也不少,少一個分的他們就能多得,那兩家意思也很明顯。
陳友朋看明白兒子的意圖,咬牙道:“親家,我可以答應他們分出去,但是你們要去縣衙撤了案子,這事就算作罷!”
“好!爲了我閨女,我們也就忍了!他們既然答應淨身出戶,以後還希望你們不要打擾他們”
蕭德富道,自己的目的也就是如此,目的達到了,該退還是要退。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找了陳家族叔寫了分家事宜,淨身出戶但是父母有養育之恩,每年要給父母五兩生活費,年節禮另算。家裡東西只帶了紅豔的嫁妝和一家人的隨身衣物。
蕭德富在鎮上給閨女一家租了一個店面,雨桐留下來負責教夫妻倆做豆腐等生意,三個孩子睡醒後看到娘抱着不撒手,陳伯田一臉傻笑,雨桐覺得以後這家人一定會過得很開心,不枉自己昨天折騰一夜。
租了店,裝修收拾,雨桐在後院教他們做豆腐、豆片豆腐腦,早上可以賣一陣早點,豆腐腦和玉米博餅,在鎮上應該很好賣,外加白天買賣豆腐、豆芽菜和豆乾等物,一家人吃喝沒問題。
雨桐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出去一圈給一家子拉來一車生活用品和孩子的吃食零嘴,蕭紅豔感動流淚,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啊!幸虧自己有孃家做靠山,不然真不知道到何種地步。生意開張後,雨桐回到自己的家,閨女兒子多日不見娘很是想,一個個撲上來抱着。
“好了,娘是幫姑姑做事去了,以後不會再離開你們了!”三個孩子這才撒手,爭搶着看娘給帶來的吃食。
外面的小草冒出青芽的時候,雨桐進了一趟山,揹回來一筐據她說是山裡找來的東西,能吃,味道還不錯。蕭德富沒做干涉,土地那麼多自己願意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於是在下午不做活的時候,雨桐在自己家地裡整出兩塊地,一塊種紅薯,一塊種土豆,白菜地裡種上了小菜,因爲白菜需要進入夏季才種,這段時間足可以種一兩茬小白菜。
她在地裡開了一塊韭菜地,等冬天了蓋上大棚,別的不賣,就賣韭菜!
蕭德富在看到閨女店裡紅火的生意後突然決定要到鎮上做生意,叫來兒子媳婦們商議此事,買個店鋪需要三百多兩銀子,加上收拾鋪子、買毛驢、填工具一共算起來差不多四百兩。幾個男孩子也要上學,這樣前前後後一打算錢不是小數目。
蕭德富道:“鋪子按分成出錢,孩子的束脩各家管各家的,都有意見沒?”
蕭弘喜等人自是沒意見,雨桐起身道:“爹,我跟哥哥弟弟家不同,去鎮上家裡很多事就照顧不過來,我的分成是兩份,我想出兩份的錢,分成以後佔一份”
衆人用傻瓜的眼光看着她,雨桐道:“少拿一份也是有條件的,就是我不去鋪子,需要大哥、三弟、四弟多多辛苦了!”
蕭德富道:“老二家也無需如此,你們不是每天都去鎮上,那邊輪流着來就是。他們三家辛苦點是應該的,沒有你的方子哪有如今的買賣!”
“是啊,二弟妹,家裡有事你就忙你的,我們人多,不介意你不去不”蕭弘喜道。
“二嫂家的活計我們幫着多做做就是,沒必要舍了分成”老三蕭弘林也道。蕭紅勝跟着謙虛幾句。雨桐還是堅持道:“我這三個孩子還小,加上地裡的活計,我根本無暇分神,還有我想今年試着種菜試試。菜種好了一樣能賣錢,豆腐坊真不需要那麼多人,如果我的菜賣的好了,到了年底我就把份子撤出來,你們做就是”
“種菜也能賣錢嗎?”馬氏道。
“我今年試試,做好了明年有願意做的就跟着做”雨桐覺得對家人沒必要藏着。冬天的暖棚一定會賣出錢來,一個豆腐坊四五家分,一年能分多少?
“既然老二家有了主意,就這樣吧!“他覺得還是尊重雨桐的選擇,這個媳婦想弄幾個錢很容易,沒看人家去酒樓賣個菜就能賺十兩、二十兩的。
“從過年後到現在,咱們豆腐一共賺了四十五兩,還缺三百五十五兩,每家平均拿出七十一兩,現在能拿得出來的恐怕只有老二家的和我們老兩口了,呵呵”蕭德富說完自己也笑了。雨桐笑道:“爹你把你們那份拿出來,大哥、三弟四弟你們每家拿二十兩應該有吧?”
衆人點頭,“爹你出七十兩,你們三家六十兩,我這裡有一百八十兩,加上賬面上的五十五兩就是三百六十五兩,買鋪子應該沒問題,現在先把鋪子買了,然後慢慢收拾。我們每天都有進賬,去了孩子們有地方落腳,賣東西趕上天不好了有地方避避,豆腐就還在家做,等攢夠買大磨盤和用具的錢就買那些,夠毛驢的錢了再買毛驢,這樣慢慢置辦也是一樣的”雨桐一分析,大夥兒覺得還就這樣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