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靜。
第二天一早，即便昨晚被夜襲，帶出來的一百三十三人，如今只剩下了七十二人，張濟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都散出去打聽至尊寶印的下落，爲了讓打探進行的隱秘他們每個人都換上了一些普通江湖客的衣服。
張濟雖然覺得找不到，也想趕緊回洛陽總壇，但他知道若是自己找都沒找就回去，被教主知道了那絕對是重罰，說不定沒死在別人手裡，反倒死在自己人手裡。
這也是魔教與正派非常不同的一個地方。魔教之中，上面的命令是絕對的，你沒有拒絕的餘地，失敗很可能意味的就是死亡。不像正派那邊，即便失敗了，有時候找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甚至巧言善辯之下還能化失敗爲成功。
魔教，命令是絕對的，其他是自由的。
正派，命令有時並不是絕對的，其他也是相對隨意的，在魔教的人看來不上不下的很不乾脆。
“還真是能使喚人……”劉一凡走在河內城中的，想着到哪裡去打探情報，他本來不想來做這無用功的，在他看來這次至尊寶印的消息應該也是假的。
只是他如今雖然有傷在身，但腿能走嘴能問的，結果也自然被派遣了出來，只有那些重傷昏迷或者斷腿無法行走的弟子才被留在了營地之中。
“哎，既然出來了，那就好好打探一下吧，剛好我也有些好奇，怎麼老有假情報出來。”
如此東走走，西逛逛，一直問到了中午時分，劉一凡也沒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這裡的人可能是最近已經被各路人問的煩了，一聽到問的是至尊寶印，一個個都懶得理會他，甚至有的人還故意告訴他誰知道讓他去問。
結果到了那裡一看，要麼是許久無人居住的宅邸，要麼就是一片墓地，那些人根本就是在耍他。
出來前張濟曾經叮囑每一個人，說因爲是在其他勢力的地盤內，行事要隱秘而謹慎，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暴露他們。
“看來光動嘴是不行的，還是要動手！”劉一凡想了想，決定不再按照張濟的囑咐行事了，最多他做的隱秘一些就好。
大街上，劉一凡尋覓着目標，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準備走進衚衕的青年，看對方拎着菜的樣子，可能是住在這裡面吧。
劉一凡跟上去，前後看了看並無他人，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就把青年抵在牆上，來了一個牆咚的造型。
青年先是一驚，然後滿臉怒容道：“你做……”
一張嘴，什麼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聽嗆的一聲長劍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面前這個人雖然面相憨實，可那嘴角似有似無的微笑看的他卻心底生寒。
“你，你要，你是不是要錢，我身上有你都拿去！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娘子快生了，她和孩子還需要人照顧啊。”
劉一凡眉頭微微一皺，淡淡道：“我問你答，滿意了走，不滿意死，明白？”
“明，明白，大俠，你，你問！”青年臉上毫無血色，身體更是因爲害怕而在顫抖。
“我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了？”念頭一出，就給劉一凡否決了，他又不會殺了這人，只是想要更效率的打聽情報而已。
“五日前這裡有至尊寶印出現，你聽說過吧？”
“至尊寶印？聽，聽說過，不過我知道的並不多，大俠不要生氣啊。”
“從哪裡聽來的，從誰哪裡聽來的，這點總知道吧？”
“知道知道，額，我是從隔壁老王叔那裡聽來的，說是他前幾天去不歸酒坊喝酒的時候，有一個頭戴斗笠的人來了，那人在喝酒的時候，放在桌上的包裹被人給搶了。”
“搶包裹的人在跑的時候被那頭戴斗笠的人察覺，兩人在拉扯的時候包裹被撕裂了，那至尊寶印就掉了下來，這事就被大家給四處傳了出去。”
“哦？你們倒都是火眼金睛啊，一眼就看出來那是至尊寶印了？”劉一凡覺得有些好笑了，這人也是在耍他嗎？
青年一看劉一凡不信，連忙道：“不是不是，大俠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聽王叔說的啊。他有沒有騙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啊。不過那王叔是一個玉器販子，眼力是有的應該不會看錯。”
“哦？他有說那個玉是什麼樣的嗎？”
“說了說了，說是他跟玉石打了大半輩子交道，那樣毫無瑕疵的白玉他還是第一次見。”
青年這麼一說，劉一凡倒是稍微相信了幾分。
至尊寶印天下聞名，其外觀樣式也因其曾多次流落江湖，早就是人盡皆知了，甚至坊間還有不少仿製品。
只是那些仿製品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才會喜歡，畢竟至尊寶印的價值在於其中昇仙的秘密和號令天下的權利，仿製品可以說是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用料的玉都非良品，雜質頗多。
所以在見到一個純白的沒有一絲瑕疵的玉印時，大家這才斷定應該是至尊寶印。
“你說的那個王叔呢？”劉一凡想着去找這個目擊者在問問看，比起這個人專轉述，還是傳出消息的本人問起來更靠譜一些。
“王叔他前兩天死了。”
“死了？！”劉一凡一怔。
“是啊，不光是他，這幾天死了不少人，聽大傢俬底下議論，好像都是那天在不歸酒坊看到至尊寶印的當地人，聽說可能是那帶着寶印的人在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嗎？”劉一凡覺得這裡面透着一股詭異。若真是要殺人滅口，爲何不在消息泄露前，將整個酒坊的人都給殺死，而是要等到消息散出來之後呢？
“你確定那日看到寶印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額，我也只是聽說大家在議論，那天有誰看見了，我除了知道一個王叔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劉一凡沉吟了一下，道：“那不歸酒坊在什麼地方？城裡我怎麼沒有看到這個地方？”
“一聽就知道大俠不是本地人，那不歸酒莊不再城中，而是在城東外七裡外的一個叫做不歸崗的地方。”
“不歸崗？”劉一凡看着地圖刷新了，城東七裡外的一個地方，上面原本的問號變成了不歸崗三個字，其中一個地方亮起了一個紅點，是不歸酒坊。
不過想到前幾次被人欺騙的經歷，劉一凡把劍又貼近了對方的脖頸，一道細微的傷痕被劃開，道：“說的可是實話？要是被知道你騙了我，小心我殺了你！”
感受到脖頸上那隱隱的痛，青年慌忙道：“真的，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大俠饒命啊，饒命啊。”
劉一凡默默不語緊緊盯着對方看了片刻，只把青年看的差點沒有泄出黃白之物來。
“你走吧。”劉一凡撤劍，轉身匆匆離去。
從剛纔聽來的內容來說，這裡面肯定是有問題，若是他能找到原因所在，說不定就能讓他們不用總被假情報牽着鼻子走，也算是大功一件。
青年目送着劉一凡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衚衕後，這才鬆了口氣，就覺得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剛纔太過緊張了，這一放鬆立刻就成了這樣。
好半天才扶着牆站了起來，平復了一下受驚的小心肝，這纔開始把掉在地上的瓜果蔬菜往籃子裡裝。
“聽說會去不歸酒莊裡喝酒的，都是些手腳不乾淨的人。那人就這麼過去問話的話，說不定能打起來！”
青年的臉上顯出幾分期許，想到那人可能會被揍成豬頭的樣子，他頓時感覺心裡舒服多了。可很快，又擔心萬一那人被揍了惱羞成怒之下，找他來撒氣的話……
“不行，還是先趕緊帶着媳婦去其他地方躲躲吧！”
青年再也顧不得去撿掉在地上的蔬菜瓜果，連忙就朝家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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