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認爲我不懂,就說說你的Lang漫觀!”英敏有點不滿。
“異性之間,在動作和語言上,所表現出那種無拘無束、善意的誇張情調,足以讓人如癡如醉、流連忘返、廢寢忘食、忘情忘我;普天之下,唯你唯我!這才叫Lang漫!可是現在咱倆呢?我敬你如胞妹,你尊我同兄長,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能有肌膚之親,不能行牀第之歡,瞻前顧後,怕人看見,你進屋開門就沒有絲毫之風,無風不起Lang,無Lang何來漫?”閃陽說完,自己先笑了,這是他從牡丹離家出走後發出的第一次笑聲。
英敏也忍俊不禁:“我終於把你逗笑了!我希望以後,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容!我再給你講個故事:
有一對天鵝,十分恩愛。由於雌天鵝瘦弱多病,在飛行的時候,都是雄鵝前面領航,負責辨別方向。讓雌鵝隨在後面,以節省氣力,負責識別可以休息和覓食的着陸點。
在一次長途飛行中,雌鵝的體力在沒有休息目標的高空中支持不住了,她一聲不響地向下滑翔着。
雄鵝發現後迅速追上,將保持平穩滑落的雌鵝輕輕馱起,慢慢向湖心落下。待落到水面,雌鵝已經奄奄一息了。她微笑着向雄鵝說:“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對我的情意我很知足,也很感激你,現在你自己飛走吧。這裡沒有食物,待久了你也會餓死的!”
雄鵝勾着雌鵝的脖子,流着眼淚哀傷地回答:“愛鵝,我不能沒有你,就讓我同你待在一起吧!如果我一飛走,也是註定飛不多遠就會死的,而且比這死的更慘!因爲我的習慣是前面領航,眼睛是平視或仰視的;你在後面留心地面的目標,好多次都是你的提醒,讓我們躲開無數次獵人的襲擊;而今沒有了你,我流着眼淚飛行,前面的目標看不清,地面獵人的舉動更不能識別,註定了我後患無窮;有你,我就沒有後顧之憂。所以,請你別趕我走吧!難道我死別的地方,比跟你死在一起會令你更開心嗎?”
於是,雌鵝閉上了眼,把頭盤在翅膀下,保持一個完美的姿勢,停止了呼吸。
雄鵝也按着雌鵝的姿勢,與雌鵝交頸盤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雄鵝忽聞一股香氣,感覺頸部一鬆,仰首環視,月光下,再也看不見雌鵝的蹤影,身邊卻盛開一朵美麗絕倫的並蒂睡蓮,散發出奇異的光彩和芳香。
雄鵝感覺不到一點飢餓,圍繞着睡蓮興高采烈地載歌載舞起來。過了一陣,起風了,水Lang一層高過一層要漫過睡蓮。雄鵝無心再行歌舞,伸張翅膀爲睡蓮遮擋風Lang。可是,風Lang越來越大,水Lang漫過了雄鵝的身體。終於,雄鵝想,銀河裡應該是永遠平靜的。於是,雄鵝便銜起睡蓮,決心飛往銀河。
然而,當他飛到高空時,月亮和銀河突然消失了。雄鵝在短暫的煩惱和絕望後,決定一直保持雙翅衡力飛行,他堅信只要朝着原來銀河的方向,一定能達到目的地!——這也是天鵝星的來歷。”
英敏講完這個故事,最後總結說:“那雌鵝有感於雄鵝的愛,可以化爲一朵曼妙馨香的並蒂睡蓮,爲雄鵝取樂,並激發雄鵝爲了新的生活目標而奮勇騰飛。如今,我卻沒有能力和智慧激發你再有所作爲,只能這樣以給你暫時的一點安慰。所以,我又感覺諸多的無奈!
唉,不多說了,對你是無濟於事的,我再爲你唱個歌吧?”
不等閃陽回答,英敏說着起身慢慢來到閃陽牀邊,開口唱道:
“天也在疑問,用情何太深?困煞癡男怨婦人,悽悽意,惶惶心,情不自禁淚溼襟!
滿河日子,半盞陽春,苦短美景良辰;
碧血丹心,古來遺恨,不一樣悲歡合分;
千金一刻,茫對空樽,誰不愁肝腸斷寸?
拼得愁消盡,梁祝化蝶神,朝朝暮暮影疊影,暮暮朝朝魂牽魂!
怎奈不敢拼,不敢拼!
空懷一顆思愛心,三千丈火焰雪紛紛,終無緣分鴛鴦枕!
痛也不見痕,傷也不見痕,竟然咫尺天涯,難求來分毫溫存!”
因爲眼淚擋住了閃陽的視線,因爲歌聲一直迴響不絕,又因不知何時英敏摁滅了燈,閃陽沒有看見英敏是什麼時候躺在自己身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閃陽耳邊一直都是英敏悽婉悲切的歌聲,往往復復,如同魔音。反正她人已睡下,歌聲卻一直在響。
閃陽忽然想:“英敏唱‘怎奈不敢拼?’難道是在抱怨我什麼嗎?”
於是閃陽忽然一陣激動,俯下身去,月光撒在英敏佈滿淚痕的臉上,她的確似乎睡着了。
很久以來,閃陽從沒這麼近距離看過英敏的臉,是那麼白潤,那麼光豔照人,看着看着,竟然看英敏就是牡丹了,輕輕而忘情的叫聲牡丹,不顧一切抱住了英敏。
閃陽激情過後,竟然感覺是和牡丹共同化成蝴蝶,牽魂雙飛到另一個世界或者天國去了。
在去另一個世界的路上,他又聽見似有花魂蝶鬼唱起了更加幽怨的《情人菊》。
次日醒來,閃陽感覺做夢一般,四下搜尋,沒有看見英敏,下意識地揭開被子看看自己身下,原本潔白的牀單上生出一朵紅花。
血?閃陽搖搖頭,反覆回憶昨晚的情景,一切都是那麼漂渺如煙,唯獨英敏的歌聲猶存,尤其那句‘碧血丹心’更加扣人心絃。
難道英敏還是處子?
一連幾天,英敏不再去公司上班,晚上也不再來陪閃陽聊天了。
閃陽這時才意識到,這麼多天以來,英敏夜晚陪他開心,白天陪他工作,抽空還要照顧章華玉亞,一個單薄的女人,怎麼承受得了?怎麼有這個精力?他的動力在什麼地方?現在去了哪裡?
他終於沉不住氣,忍不住煩惱和傷心,決心要向英敏陪情道歉。
這天上午,他推開英敏的房門,英敏雙目閃動淚光逼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