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還在睡夢中的秦煙,突然被一陣雜吵聲弄醒。
玲瓏一臉慌張的將她搖醒,大聲喊道;“姑娘,快醒醒,不好了,不好了……”
秦煙從榻上坐了起來,醉眼朦朧的望向焦急不已的玲瓏道;“什麼大事啊?這麼急幹嘛,是不是死人了?”
玲瓏看着姑娘不急的樣子,連忙搖了搖頭,堅難的嚥下一口口水說道;“不是,天香樓裡,來了好多人。”
“什麼人?”秦煙慵懶的問道,這天香樓,哪天不來人啊。
“朝廷裡的人!”
“幹嘛來的?”一聽朝廷,秦煙微感不妙,古代開妓院算是犯法嗎?好像沒這一條吧,如果真是如此,那爲什麼以前的時候沒人來,現在卻有人管了?難道說,樹大招紅?天香樓紅了,所以惹到了朝中之人?
“好像說是來找姑娘你的,他們個個長得凶神惡煞的,姑娘你看,要不要回避一下啊?”
“迴避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帶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
用了一柱香時間的秦煙,簡單的梳洗完畢,隨着玲瓏的腳步,迅速來到天香樓的前廳。
這時廳內分成兩排,坐了十來位身穿侍衛朝服的壯年男子。一個個面色剛毅,神情漠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令人望而生畏。
蘇青娘她們似乎也知道有什麼麻煩來了,正帶着幾個懂事的姑娘上前討好奉茶。看到秦煙,衆人如見到救星一般朝她靠齊。
“素兒這些人來頭不小,好像是衝你來的。”蘇青娘在她耳畔低喃一聲,又擔憂的朝堂中之人凜去。
秦煙點點頭,示意明白。水眸半斂,沒有半絲懼怕之色的朝衆人走去。
“各位大爺,你們找我有何事啊?”爲了不打草驚蛇,秦煙一臉溫柔討好的問道。
爲首的那位黃衣侍衛見到秦煙前來,眼裡頓時閃過一抹驚豔之色。雖然早就聽說了這個女子的大名,但仍沒想到,她是這樣的美。
是的,她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襬上繡着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着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着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姑娘你就是秦煙?天香樓的當家主事人?”男子一改先前的冷漠,繼而溫文儒雅的輕問。
秦煙頷首示意;“不錯,正是我,不知我們天香樓經營之處是有何不當,還是這裡哪位姑娘惹了什麼事,會驚動了各位官爺前來審問。”
那位黃衣男子俊毅的容顏立即一鬆,陪笑道;“哪裡,哪裡,姑娘多想了。我們並不是爲朝廷執法而來。”
“那是?”秦煙蹙起秀眉,閃過一抹不解之色。
“我們是奉當今晟王之名,前來守護姑娘的。”
“什麼?夜星堂叫你們來的?”秦煙聽得莫明其妙。
“正是晟王的吩咐。”
“讓你們守着我幹嘛?”瘋了嗎?這是想監視她,還是想幹啊嘛?難道把她賣到妓院,還怕她不好好侍候客人,故意找這樣一羣人來?
“這小的就不知了。”
“不行,你們回去,告訴他,他想怎麼折磨我,隨便他。我不會跑,也不會逃,讓他自己來吧!”
“這個,恕難從命。王爺說了,我們要是敢離開姑娘半步,就提頭回去見他。”
“這……這什麼意思,可惡,混蛋啊他!”秦煙聽罷,氣得在原地跺腳大罵。
這讓天香樓的人,聽得心驚膽戰。不錯,天下恐怕也只有秦姑娘,敢如此大膽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大聲辱罵當今晟王——夜星堂!這要是讓別人聽去,怕是殺頭的大罪啊。
“該死,該死……”
“你說誰該死啊?”話未說完,側廳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森寒的男子聲音。
衆人一起扭過頭去,爲首的男子正是冷峻不凡,氣質狂妄的晟王——夜星堂。
而跟在他身後依次的是,白衣飄渺的襄王——夜星童。
清俊儒雅,瀟灑不羈的綠衣司徒。
還有絕色美男,驚豔無雙的七皇子——夜少君。
看到這幾個大人物的到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臉惶恐吃驚的盯着他們。
唯獨秦煙一人不怕,她怒氣衝衝的走到夜星堂身邊,伸出食指,惱火的朝他胸前一點道;“你幹什麼?找這麼多人監督我,有必要嗎你?”
“怎麼沒必要,只要本王喜歡,那就可以!”
“你……”秦煙望着對方滿是無賴的樣子,氣得啞口無言。當下,插起纖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說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派這麼多人在我身邊,到底有何目的?”
夜星堂聽罷,面容變得認真而嚴肅,冷聲說道:“本王說了,你是本王的人。可是你卻不知檢點,這些天,總是和那些登徒浪子混在一起。尤其是和我身邊的這批人過於親近,本王怕你將來做出給本王戴綠帽的事,所以派這些人監看你,要讓本王發現,本王定饒不了你。”
聽了夜星堂的番話,身後的三人皆急了,一個個生氣的上前一步,夜少君怒聲辯解道;“九弟,此話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和與秦姑娘不過是以禮相待,並沒有做出什麼逾越之事。”
夜星童也跟着不服道;“是啊,我們又沒做什麼?怎麼在九哥嘴裡出來,就成了畜生一樣。再說,九哥你和秦煙姑娘又沒有什麼關係,曾經她雖和你有過一些事蹟,但並非她自願的,現在,她淪落在此,也是你一手安排,你卻……”說到這裡,夜星童的話就已經激起了所有人的共鳴。
司徒也不甘落後的示威道;“不錯,明明你都和秦姑娘沒關係,憑什麼還要霸佔她?現在,我們都是平等的,完全有資格去追求於她。”
“不行!”待三人說完,夜星堂冷冷打斷。那如寒光的眼神,猛的朝秦煙射去。
秦煙現在氣憤難當,一把將他推開,好不煩燥的吼道;“你這是什麼人啊?不要以爲自己是王爺就了不起,把我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告訴你,不要以爲有這幾個人跟着我,人就不能怎麼樣,我想幹嘛,我照樣。”
聽了她那不領情的話,夜星堂不禁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捉過過來,冷冷道:“本王是爲了你好!”
本欲反駁的她,對上那雙如冰一樣的眸子,漆黑得如墨一般深沉,似乎讓人看上一眼,就會沉淪。
好熟悉的眸子,在哪見過?一時間,她卻想不起來。是的,他的眼睛好像有魔力一樣吸引着她,彷彿看上一眼,就再也醒不來,以至於,她都忘了他對她做過的事情。
要不是,聽得周圍傳來的尷尬咳嗽聲,秦煙還在迷糊中。醒過的她,又羞又惱的把夜星堂推開,滿是憤然道;“我纔不要你爲我好,我的事,不要你管。”要讓這些人跟在她的身邊,不但辦事麻煩,說不定那個黑衣男子再也不會見她了。
“哼,反正本王心意已決,沒有什麼可以改變!”
留下這句話,夜星堂慍怒的拂袖離開,留下滿屋子人都一頭霧水。
尤其是跟出去的夜少君等人,一個個都顯得莫明其妙,這個夜星堂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對秦姑娘,是真心還是假意,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
自從那日夜星堂走後,他派來的十多名剛猛生硬的皇家侍衛,每天就一刻不離的跟着她。這讓她一個大姑娘的,時時身後跟這麼多大男人,簡直就像個老太歲一樣。
但是,無論秦煙怎麼朝這幫人發飆,他們不但都不離開,而且還像皇太后一樣給她供着。
開始的時候,秦煙異常煩悶,不過久而久之,她發現了一個好處,那就是身邊多了這麼多人,隨時可以使喚幾個當賤命奴才。爲了不惹這個姑奶奶不快,對於秦煙的一般要求,他們還是有求必應。
當然,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秦煙現在是福雲街的當紅名人,舞技非凡,琴聲絕世以外,人也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有了這些看護在身邊以後,那些色狼啊,登徒浪子也不敢隨便招惹她,做起事來,也清靜許多。
這日,天香樓又一次爆場後,所以賓各齊聲歡呼,如今的八朵金花,在秦煙的精心栽培下,已經名揚四海,飲譽天下。如果說秦煙是汽車界的勞斯萊斯,那八朵金花就是豪華昂貴的法拉利。
待演出結束後,秦煙一邊清理帳目,一邊數着那些稀世珍寶。一月的經營額,已經超出了她半年的想像。
“秦姑娘,有人酒後鬧事,吵着要見你!”打雜的小丫頭,惶恐的跑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今天都第五次了,難道還有人敢在這地盤上撒野?”秦煙打着算盤,有些可笑的冷哼起來。
小丫頭也顯得有些無奈道;“可能是新客人,還不懂規矩!”
“噢?新客人啊,不懂規矩啊!”秦煙若有所悟的點點頭,突然轉向身後那羣保鏢道;“你們懂規矩嗎?”
爲首的男子接到她的暗示後,連忙點點頭道;“懂,打一頓,然後拉到亂葬崗去,他就不敢有下一次了。”
秦煙聽完,露出一個蒙娜麗莎式的微笑,讚揚的說道;“孺子可教,這次來狠的了。”
小丫頭見事情得到了解決,匆匆退下後,這時蘇青娘又匆急的走了過來,見到秦煙時,連忙說道;“素兒啊,上次來的那個客人又在找茬了。他仗着自己有幾個錢,就命令天香樓裡的所有姑娘給他唱歌,可是沒一個他滿意的,強行要八朵金花出來。可是你說過,她們不能輕易給客人獻唱,否則掉了身價不好。但這個客人,難纏得要命,整個勁的說其它姑娘說得不好聽。”
“砰——”的一聲,秦煙一巴掌打在桌子上,算盤珠子一下飛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