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折騰,霍明珠從“北街”夥計那兒得了一份地下商城的佈局圖,將幾個區域也一一問得清楚。
素縷看着被她們遠遠丟在身後的“北街”,想着方纔差點兒便沒了至少一隻耳朵,仍舊心有餘悸地問道:“公子,若是那個夥計臨時起意想要奪這琥珀,咱們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啊!你方纔怎麼敢將琥珀輕易交給他?太大膽了!”
霍明珠笑:“即便他得到了那塊琥珀,也未必就有命一直拿着。”
素縷驚訝不已地張大嘴巴:“莫非小姐動了什麼手腳?在那塊琥珀上淬了毒?”
霍明珠不否認素縷的結論,只是幽幽道:“既然他想要我的手指頭,我爲何不能要他的性命?不過是在比一比誰更心狠手辣罷了。”
“難道說……那個夥計還是得死?”素縷忙問。
“死倒不必,只是恐怕要費些時日去解毒了。變不成聾子,或許能做個啞巴,從此省了口舌。”霍明珠說話時,腳步未停,彷彿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全然不覺得將人毒啞有什麼罪過,她的性子已經漸漸睚眥必報,秋後算賬也並不稀罕。
素縷聽着毛骨悚然,簡直要懷疑那副夜叉面具下的人是不是她家小姐,不過她素縷理智倒還都在,也並不想去勸她家小姐做個心軟的好人,只是頗爲忐忑地問道:“小姐你如今是在地下城中,弄出這些事端來,咱們可不好走出去啊。而且,小姐下毒的法子是同誰學的,也太高明瞭些……”
“別擔心,一切有我呢,多讀些書,藥理同毒理是一樣的……”霍明珠說着,一扯素縷的胳膊,示意道:“到南街了,這兒是今夜地下黑市的重頭戲,你行走時要多加小心,不可遠離我左右。若是出了事,人羣噪雜混亂,你便只管在出口處等我,能逃則逃,千萬別妄圖救我。”
“好,我知道了公子。”素縷忙用手捂住了嘴,從指縫裡露出幾個字的安慰:“悠着點兒,注意安全,別亂來啊公子!”
有了“北街”的前車之鑑,在看到“南街”的匾額掛在高高的門庭上方時,霍明珠再沒有了驚訝。可見,這地下之城中的南北並非用來區分街道的方位,而僅僅是爲南北兩家店鋪命名。
不過,比之“北街”的荒蕪和門庭冷落,“南街”明顯要熱鬧上百倍。最顯而易見的,便是那絡繹不絕登門而入的客人。
霍明珠同素縷在一旁觀察了一番發現,出入“南街”的客人似乎沒有特別的要求,只要是戴着鬼面具,每個都放行。換句話說,既然入地下之城的每個人都戴着面具,那麼,每個人都有資格出入“南街”。
摸清楚門道之後,霍明珠攜着素縷入了“南街”店鋪的大門,今日的鑑寶和拍賣便會在此舉行,整個“南街”的天井裡頭,已經人頭攢動,擠得不可開交,還源源不斷地有人從外涌入。
霍明珠主僕被人一擠,朝後退了一步,不偏不倚一人一腳跺在了身後同一個人的兩隻腳上。
“哎唷……”那人哀嚎,這嚎叫聲不大,可因爲靠得近,因此聽着十分刺耳,想必他的確痛。
霍明珠不想惹事,忙想道歉,可回頭一望,心裡卻直冷笑,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她一腳踩上的那個人,正是給她們指路去“北街”,害她們險些丟了一隻耳朵的人——戴着羅剎鬼面具的男子。
“是你啊?”素縷顯然也認出了那人來,一隻手直接指了上去:“你出現得正是時候,我和我家公子可找你找得真夠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