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整的做了一個月噩夢, 每天都會夢到孩子來找她。她病了大半個月,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想給他打電話的,但是他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無人接聽。
後來有一次發燒,燒糊塗了,她渾身都虛弱,宿舍裡沒有人,她拿着電話給他打,他曾經說過,只要她需要,他一定會來她的面前。
但是,關於他的信息,全無。消失不見,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裡。從那以後,她就告訴自己,不要輕易的去相信一個男人說的話,不要聽他們的甜言蜜語,那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那段時間,她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
那樣難受,可是他根本就不在自己身邊。
她不知道一個人偷偷的哭了多少次,她以爲……他會讓她幸福的!
此時,溫西臉上黯淡無光,都是絕望。她微微的咬着脣瓣,沈君池愛憐的撫摸她的叫,細白的肌膚讓人愛不釋手。
溫西清冷的眸光裡,平靜無波。她看着自己的時候似乎還有厭惡,害怕。她咬着脣好像在忍着什麼痛苦。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也說的夠清楚了。以後,求求你,別來打擾我了。”溫西喉嚨哽咽,一聲一聲的說,“就當是我求你!行嗎?”
她說完,伸手就想將他給推開。
沈君池則是不放開她,黑眸緊緊的凝視她的眼睛,不讓她逃離,她自己說了太多了,也沒力氣抵抗了,“你就那麼想要跟我撇清楚關係?”
她笑了笑,“沈先生。你錯了,我們一直都沒有任何關係。是你自己想多了。”
他的拳頭頓時收緊,一字一句問,“那我要是不放手呢?”
溫西扭頭看他,“我的身體就那麼有誘惑力嗎?好啊,如果這是代價,我給你,可是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行嗎?”
她說的那樣的淡泊,那樣的無所謂,眸子裡黯淡無光,好似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她鮮活起來。
他喉嚨滾動,收緊手問,“你就這麼愛作踐自己是嗎?”
聽到他這樣說,溫西忍不住笑了。
“作踐?”她問,“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不顧我的反抗要了我……你不是在作踐我嗎?在你的眼裡,我就是玩物,對吧?”
他的目光一寸寸變涼。
“溫西!我沒那麼想過……”
她不想聽,直接搖頭,“夠了,我不想聽你說什麼做了就是做了!狡辯做什麼?沈君池,別讓我更加恨你!”
大不了。
她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說完話,溫西將他推開準備推門下車。
沈君池的呼吸頓時沉了下去。他聽到溫西的話不知道如何解釋,第一次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一個女人,心煩意亂。
他沒想到溫西竟然會這樣厭惡自己,那次她的的確確反抗了,但是,他太想她了,所以沒有控制住自己。
溫西坐在那裡抱着自己的手臂,偏頭看着外面的夜色,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就這樣吧,溫西,你做的很對,把他推開,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就像是兩條軌道不應該有交集的那一天才對。
脣上還有他的氣息,溫西的眼眶裡有些發熱,心卻是涼的,渾身都在顫抖。
頭髮遮住她的臉,眼睛裡的眼淚不斷地在流下來。
她其實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強,反正都會走出這一步,忍過去就好了。
沈君池開車飛快的衝出去,溫西緊張的抓着裙子。
車子宛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的行駛着,溫西怕極了。
她的眼淚將一張臉都給遮掩住了,知道很久之後車子停下來,沈君池冷不防的提醒她,“到紫苑了。”
溫西看了一眼路邊的房子,點點頭,聲音輕不可聞,“謝謝你,沈先生,再見。”
再見。
兩個字落在他心口處,再見,再也不見?
溫西說完之後關上車門走了。
他看着夜色裡的身影一陣煩躁,從煙盒裡抽出煙,猛地吸了幾口,丟了菸頭纔開車出去。一張臉陰沉沉的很是難看。
溫西一步步的往前走,夜色裡微涼的風吹過,身上的溫度冰涼,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才讓自己覺得溫暖一些。剛剛進來,聶青青就問,“溫西,今天那人怎麼樣啊?”
想到韓單。
其實,韓單人好,是她自己不夠好。溫西笑了笑說,“我很累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好嗎?”
“溫西……”
聶青青看着溫西的臉,好像是發生什麼事情一般,而這時候江辭雲則是提醒她不要再去問,隨後才說,“好了,你休息吧我去找找沈君池。”
大概跟沈君池也有關係。
沈君池面色陰鬱的停車,走進了一家娛樂會所裡,見到他,服務生忙帶他去了包廂裡,不過多會兒他的幾個哥們都推門進來了,手裡端着酒杯坐在沙發上,挑着腿看着沈君池,“喲,沈軍長,今天怎麼來這裡?你可是從來不來這種地方的。”
沈君池微微的眯着眼睛,一手端着酒杯,眯着眼睛看暗色燈光下的男人,微微的眯着眼睛,“不廢話要死嗎?”
他仰頭喝酒,身邊的朋友看出來沈君池是心情不爽了,也就換了個口氣,“怎麼了?聽說你跟蔣嬌兩個人鬧開了,不會是慾求不滿吧?”
說到了蔣嬌沈君池的面色頓時冷下來,跟蔣嬌的婚事都是家裡做的決定,不是他自己決定的。“我不喜歡蔣嬌。”
“那你喜歡誰啊?”朋友問,“這麼多年了,還真的沒有見到你身邊到底有誰,我說你都不需要解決自己的需要啊?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他一記冰冷冷的眼刀丟過去,看得那人渾身發涼,他則是嘆氣擺擺手,知道他潔身自好,跟他們不一樣也就不爲難他了,倒是好奇地不斷追問,“我是說真的啊,你就真的沒有一個喜歡的人嗎?還是有喜歡的人,人家不喜歡你?”
他能夠想到的也就是這樣,雖然他總是冰冷冷的,但是,不是看起來冰冷的人就不會喜歡上一個人的,往往他們還會喜歡的很深。
沈君池靠坐在沙發上,擡手按着自己的眉骨,淡淡的閉上眼睛,不答話。
頓時想到了那一年他出任務,結果受傷,然後江辭雲安排他住在自己的別墅裡養傷,他受傷沒辦法照顧自己,所以江辭雲安排了溫西過來。
他在房間裡換藥,結果就聽到了一陣輕輕地腳步聲,“沈先生,你在嗎?”
聲音那樣的柔和,像是黃鸝鳥兒,聽的讓人心動。
她推門進來之後開始還很害羞,不敢看他,他問,“江辭雲讓你來照顧我,你連看也不敢看我,你怎麼照顧我?”她那時候纔剛成年,很稚氣很美好的年齡,一雙眼睛漂亮的不像話。柔軟的小手戰戰兢兢的替他上藥,雖然還很小可是會做很好吃的飯,洗衣服,將所有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他記得,他跟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會說話一般,那樣漂亮。後來他情不自禁的喜歡她,吻她。
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渾身都在顫抖。
溫西抱着他的腰,雖然怕咬着脣瓣卻不叫出聲,他說,“別怕,女人都會經歷這一關的。”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在別墅養傷的那段時間大概是他人生裡最美好的時候。在別墅裡躲了3個月,他和溫西朝夕相處了3個月。
而後……
沈君池想到了當初的事情,那時候兄弟們都嘲笑他,其實他那時候都決定好了,等到溫西的年齡夠了以後他就打結婚報告,跟她結婚。照顧她一輩子,跟溫西生兒育女,好好地在一起。他養好傷之後便要去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溫西。他去學校找她的時候,親眼看到一個男人抱着她,周圍很多人圍着他們,顯而易見是表白現場。
溫西手中抱着一大把玫瑰花,站在男人面前。
看得出來那男人很有錢,大概是學校的學生。
說完那人就抱着溫西,而溫西根本就沒有反抗,她小小的身體就縮在他的懷中。
兩個人貼合的那樣近。
那時候她說,“沈君池,我是你的人,這輩子都只會愛你的。”
她嬌羞的說着,那時候她的樣子他都記得,親眼看到那一幕他根本都不敢走過去問,“溫西,你不是最愛我嗎?現在呢?”
看到那一幕他的心碎裂的七七八八,他18歲進軍校,一步步的穩紮穩打走過來,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結果呢……
他收緊拳頭,根本不敢再去質問,或許這樣也好,他給溫西留言分手,讓她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說那段時間不過是玩玩而已,天知道那時候他說那話到底心裡多難受。那段時間他因爲分身,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受傷在醫院裡住了很久,一直都想得是溫西。
她恨他要了她?甚至是說不會愛他,那他呢?他的心怎麼辦?
沈君池想到那時候的一幕幕,只覺得自己的頭疼的越厲害,溫西漂亮的眉眼裡面透出來的倔強,他嗤笑,“溫西,你讓我拿着你應該怎麼辦纔好?你不喜歡我?你憑什麼不喜歡我?”
他一瓶子接着一瓶子喝酒,只希望將自己灌醉了纔好。
溫西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樓上,坐在地上,發呆。抱着自己的膝蓋看着濃濃的夜色,她的思緒拖得很長很長,回想着過往,心個刀子攪着似的,難受。這時候電話響起來溫西看到屏幕上閃過的名字,呼吸一口氣纔去接了電話,“媽媽。”
她本身覺得累不想要接電話的,媽媽打電話過來到底想問什麼她心裡面很清楚,接了電話溫媽媽則是立即問了,“溫西,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江夫人說韓先生人很好的,你到底是做什麼?爲什麼韓先生說你沒有看上他?說你們之間沒有緣分啊?”
溫西聽着媽媽的話,突然委屈,媽媽只顧她能夠幸福,可是卻沒問過她會不會幸福,她吸着自己的鼻頭,“媽媽,你別問了行嗎?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的,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陪着我,你不要勉強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