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得許多走過去抓着許善達的手,顫抖聲音問,“許善達難道明溪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你覺得呢?”
到了現在,藍悠悠還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無奈的笑,“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了,我愛明溪,這點永遠都不會變,藍悠悠,楚言那麼愛你,爲什麼你非要執着在這個問題上面?你將自己推到了一個無盡的黑暗裡,無法走出來,現在又巴不得將大家都帶入黑暗裡,永遠的墜落下去,這樣有意思嗎?”
“還是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大家被你這樣牽着鼻子走,被你傷害你就開心了?”
他一聲聲的質問藍悠悠:“你告訴我?現在你滿意這個結果嗎?”
“你就算是逼着我娶你,又如何?我不愛你,即便是給你婚禮,你也只是名義上的許太太罷了,在我的心裡面,我的太太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明溪。”
這個永遠都不會變。
那個位置只會是明溪的。
“許善達……”
一路過來,藍悠悠都想了很多,她其實心裡面清楚明白的很,許善達不愛自己,逼着許善達和自己在一起,他不會開心,她自己也不快樂,哪怕是自己欺騙自己。“爲什麼你就是連騙我,也捨不得騙我?哪怕是你能夠欺騙我一下,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爲什麼……”
“你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喜歡一個人,也根本沒有那麼多爲什麼……”他淡淡的笑了笑。
那麼多年。
他是第一次放下自己的驕傲去求一個人。
“藍悠悠,你告訴我明溪和糖糖到底是在哪裡。”
他的聲音裡滿帶着哀求,眼神裡都是受傷:“糖糖還很小,她會怕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要錢,你要許家,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明溪和糖糖還給我,我什麼都不在乎。”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明溪和糖糖。有他們,他才覺得自己活着是有意義的。
如果明溪和糖糖真的死掉了,他覺得自己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你就那麼在乎他們母女嗎?”甚至連許家都不在乎了,連着那些東西都可以放棄?
藍悠悠的心底裡都是震驚。
“許善達……你知道嗎?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受傷,我愛你,你明明知道我會心軟的,可是你卻爲了另外一個女人來求我,你讓我如何去想啊?”她握緊拳頭,一步步的走近許善達,“我真的,真的很嫉妒明溪,我們明明長了相似的臉,可是爲什麼她就能夠走到你的心裡去。”
“能夠讓你爲她放棄一切。”
許善達不語。
藍悠悠悲慼一笑,笑容蒼涼,她踱步走到了許善達的面前去,仰頭看着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她問,“你回到我……如果……”
“……”
時間好似被拉長,滴答滴答的在走。
藍悠悠問出來的話,也好似哽咽在喉嚨裡面,她沒有抹掉眼淚,而是仰頭問許善達,“如果沒有明溪,你先遇到的是我,你會喜歡我嗎?”
“……”女人總是會在意這樣的情愛,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夠在喜歡的男人心底裡面佔據一些地位。
許善達低垂着頭。
思考了一番。
他不想給藍悠悠什麼期待,或者是什麼遺憾,而是說,“藍悠悠,一切事情都沒有如果,如果我沒有遇見明溪,就更加不會遇見你……遇見明溪是一個意外,我不愛你,愛情裡面從來沒有什麼先來後到或者是其他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無法去欺騙藍悠悠。
“如果我不愛你,即便是跟你結婚,以後也不會幸福的。”
無論她做什麼,許善達的心裡面而不會有她。
她做什麼都是沒有作用的,所以她不掙扎了,藍悠悠吸着鼻頭,“我知道了,你不愛我,永遠不會。可是許善達我不想告訴你明溪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藍悠悠……”
他說了那麼多,藍悠悠爲什麼還不明白?
“許善達,對不起,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是我還是做不到。”是她親手將許善達推進這個深淵裡面,她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現在會變成這樣……”
剛剛來的時候並不是這樣說的。
楚言抓着藍悠悠的肩膀,急促說:“藍悠悠,到了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猶豫?越是拖延,糖糖和明溪都會有生命安全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溪不是在你們手裡嗎?”許善達現在也徹底懵逼了,難道明溪又出事情了?“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 ……”
藍悠悠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楚言則是嘆氣,“帶走明溪的人叫陳振生,你認識嗎?”
他在腦海裡面回憶了一圈,對於這個人自己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倒是助理提及了一下:“不是陳家公子?陳振生不是應該死了纔對?怎麼會回來了?”
瞬間,從前的記憶一下子涌回他的腦海中,那時候他是記得陳振生死了纔對。
“那次海上發生爆炸,陳振生竟然沒有死,活着?”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計到竟然是陳振生!“該死的,他竟然回來了,想找我復仇?當初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還想要繼續反抗?”
“許善達,你不能去。”
他知道那件事情之後肯定回去找明溪的。
她搖頭,眼睛裡都是擔憂:“很危險的,陳振生不是什麼好人,我那時候是想要明溪死了,可是我沒想到陳振生的目標其實是你,他帶走明溪,最後的目標是你,你去了肯定會有危險的,許善達不要去……”
她極力勸說他,拽着許善達的手。“你可以去報警,警察會救出明溪的……”
“不行。”
他沒有任何考慮便搖頭說了。
“既然陳振生回來找我,是衝着我來的,那麼明溪和糖糖只是幌子,我不去,明溪和糖糖不會有事情。他們找你,只是爲了帶話罷了。”許善達思索了一番,“既然陳振生想要讓我過去,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他在等——所以我必須過去。”
“許善達,那裡很危險!”
藍悠悠手指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哀求:“不要去。”
“明溪和糖糖在那裡,我也會去那裡。”他沉聲,沒有辦法遲疑。
他們是無法阻攔他的。
許善達低頭去拿了她的手機,藍悠悠的手機這會兒響起來,她看了一眼電話,是陳振生打過來的。
藍悠悠的面色大變,要去搶奪,“許善達,把手機給我。”
“……”
他已經輕鬆將手機拿走了,走到了窗戶邊。
將手機貼在了耳邊。
他本來就比藍悠悠高出一大截,此時拿着手機,思緒都全部匯聚在一起,手機裡傳出一道低沉嘶啞的男音,“許善達。”
“陳振生,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陳振生那邊很是安靜,只聽得見呼呼地的風聲,他的聲音也是破破碎碎的,但是依然猶如冷冬裡的寒風,“你大概沒想到會是我吧?怎麼樣?驚喜嗎?意外嗎?”
“是挺驚喜意外的,你給我送的大禮,也很出乎人意料之外。”他忽然間勾着脣瓣冷笑起來,說道,“明溪和糖糖呢?”
“你放心,你的老婆和女兒,現在很好,沒有什麼事情。”陳振生說道,冷眼看着崖底,這裡下去是一個密林,低頭看下去,似乎看不到邊際一般,他眼眸一眯,冷笑,“當初你爲了明溪,逼得我們陳家破產,許善達你忘記了。”
“所以呢?現在你覺得你能改變什麼?陳振生,當初你是手下敗將,如今你依然是手下敗將、”
“我很喜歡你的勇氣。”他抽了一口冷氣,“只可惜……我會讓你必死無疑。”
墜入萬丈深淵。
讓他也嚐嚐自己當年受到的苦。
掛斷電話之後,許善達將電話還給了藍悠悠,他們現在已經確定到底陳振生是躲在什麼地方了,所以一定會找過去的。
許善達先給霍子政打了電話,交代了許多事情,他已經做好了完全得準備,說道,“霍子政,這次我一個人去救陳振生,要是我不能回來。勞煩你幫忙照看許家了。”
蘇唯那邊已經傳過消息。
陳振生當年在海上出事情之後,並沒真的死掉,而是被人救了,陳振生毀容,但是就是因爲他的手段狠毒,快速的擴張了國內很多的市場,所以和東南亞某個隱藏的大佬有深度合作,幫忙洗錢,也做許多違法的生意。
蘇唯帶着人已經盯着很久了。
也是蘇唯剛剛發現,這個陳振生和藍悠悠竟然聯繫過,將蘇唯,藍悠悠,還有許善達他們的事情給聯繫起來。
“許善達,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你想要拜託我什麼事情都行,但是唯獨這件事情不行,你的父母自己去照顧,許家的擔子是你自己的。”
他們雖然是兄弟,但是,他們誰也不希望自己有事情。
“許善達,你必須給我活着回來。”
如是顧寶兒出事情,他也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救顧寶兒,許善達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前路到底多危險,他不用猜也知道。
“知道了,我是說萬一。”他低頭看着腳下的一切,跟霍子政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
明溪是一直都在聽陳振生通話。
Wωω●ttka n●CO 他站在房子裡,打完了電話,他在這裡設下了陷阱就是在等許善達的到來。陳振生走近明溪,那雙陰鷙的目光瞧着明溪看,“再過不久,許善達就會過來,明溪,你說……到時候許善達親眼看到你們死掉,應該多傷心?不過你放心,我會送他上路來陪你們母女的。”
糖糖緊緊地縮在明溪的懷中,她捂着糖糖的耳朵。
她可以死,但是糖糖不行。
“陳振生,你有什麼可以衝着我來,放了孩子,糖糖是無辜的……”明溪擡眼,哪怕是隻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哀求陳振生能夠放過糖糖,“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事情既然是因爲我而起,那就什麼都衝着我來好了。”
“是因爲你而起,不過,害死我一家的可是許善達。”陳振生道,並不給明溪任何反抗的權利。
他已經等待這個機會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