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再次發現,招海盜太多,確實有利有弊。
這幫傢伙蠢蠢欲動,一心想要去合法搶劫!好好跑商掙錢……難道不香麼?非要去玩命掙快錢?還要玩登陸?上了岸,你們打得過草叉麼?
這還真不是馬修看不起他們。無甲上岸,面對擁有數量優勢做好準備敢打敢拼狀態下的農夫,還真就是穩輸。
歐洲連綿的戰爭,導致人人都會學點戰鬥戰術技巧。守望相助這種習慣法,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這時代歐洲奇葩事情再多,也不能小看他們的戰鬥力。
有記載,英格蘭某伯爵結婚,大操大辦,馬車隊伍規模不小。附近的農夫們還以爲是法國佬打過來了。於是立刻組織起來,要保家衛國。差點喜事變喪事。
馬修咳嗽一聲,決定從另一個角度打消這幫蠢貨的愚蠢念頭。
“各位船長大副,國王徵召另說。不過首先,你們覺得,是城堡裡金幣多,還是農莊莊園裡金幣多?如果它有金幣的話。”
“你們……能……攻……下……城……堡麼?”
衆人:“……”
“無論打不得打的下來,然……後……呢?”
衆人:“……”
“是城堡好打?還是法國的戰艦好打?是戰艦好打,還是法國的商船好打?”
“凡事,得講究效率和方法。”
威廉笑道:“我明白了馬修,應該那個錢多打那個!”
馬修眨眨眼,我特麼是這個意思麼?
傑克擡手就是一巴掌:“伱閉嘴。”
威廉:“……”
馬修咳嗽一聲:“所以我們應該發揮長處。大海,纔是水手的價值所在。”
這話大家愛聽。
有個大副舉手問道:“我的男爵,不少卡拉維爾帆船狀態還是相當不錯的,賣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頓時大副們齊聲贊同。
馬修有些無語,這積極性也太高了。
他語重心長:“各位,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
“我更想你們好好的活着。”
嘈雜聲小了下去,衆人都若有所思。
馬修:“大家知道,法國人有一支槳帆船部隊,可以不受風的影響,一旦被他們靠近打接舷戰……各位,我不太看好你們。”
這東西沒辦法證明,雖然槳帆船後來被徹底淘汰,但畢竟是後來。
馬修不知道槳帆船是怎麼被淘汰的。但要他拿自己的船去試錯,怎麼看都是虧本生意。
安東尼忽然道:“我非常瞭解槳帆船。憑藉小毛驢的航速,加上優秀的操帆手,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但卡拉維爾可能不行。”
衆人不禁側目。
馬修:“你有100%把握麼?”
安東尼語塞,這種事誰敢說有絕對把握?
說白了,馬修不是海軍將領,去打劫可以,玩命不行。這船隊可是他掙金幣的本錢。
未來一個月,第一批小毛驢將全部下水。有兩條要交給萊昂·法雷爾爵士。第一條賣給了亨利八世。所以他只有十條。如果再等七八個月,這個數字將暴漲到24條。只要火炮生產跟的上,封鎖英吉利海峽都沒問題。
所以這些大副在他眼裡都是寶貴的未來船長。當然不願讓他們現在就去玩命。
有人說道:“相對於法國人,卡拉維爾帆船已經夠用了,只要跑的快,不和他們糾纏,他們拿我們基本沒辦法。”
馬修想了想,那些船棄之不用確實是有些可惜。用來跑商還是可以的。
於是說道:“除非你們能保證做到這一點,否則還不如賣掉……好吧,希望你們用行動證明你們是對的。”
衆大副大喜。隨即就互相暗中觀察,評估自己當上船長的可能性。畢竟依舊僧多粥少。有人已經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請自己的船長吃飯。
這之前有實例的,老船長推薦是重要途徑。推薦成功率幾乎100%。男爵?男爵他懂個屁的航海。
剛纔還同仇敵愾勸說男爵,現在氣氛立馬一變。心思各異,各懷鬼胎。讓馬修哭笑不得。
尼瑪,爲了當船長,不會自相殘殺吧?
馬修立刻想到解決辦法。
“從現在起,大副必須分級。用大副,二副,三副區分。”
“所有船長,現在就決定名單,然後告訴我。”
除了羅伯特去了北美,還有個長途未歸的,人基本都在這。時間之短,衆目睽睽。沒人有機會耍什麼詭計。
臥槽!男爵大人果然夠狠。衆大副心中哀嘆。小心思頓時淡了。
馬修:“還有!現在兩船一組,就是老船長帶自己推薦的新船長。”
“所以可要選好了。”
很多蹩腳領導爲了自己工作輕鬆,會刻意壓着能幹的手下不放。馬修怎麼可能讓這種人如意?
他不懂航海,但懂人心。
有的大副頓時精神一震,雖然男爵沒有明說,但聰明人一想就透。這不明擺着麼,選個棒槌出來,遇見海盜和法國人,豈不就是單打獨鬥?或者乾脆觸礁撞爛了,推薦者豈不是成了笑柄?
老船長帶新船長?船長們卻心中一喜。剛纔沒多想,現在這一琢磨……這特麼不就是艦隊麼?
看埃德蒙的架勢,最多半年,還能多十幾條。到時候是不是變成3條船的艦隊?如果……再過兩年呢?
威廉奇道:“這是爲什麼?”
傑克擡手又是一巴掌,很重。
“閉嘴……你個小王八羔子。”
威廉腦瓜子嗡嗡的:“……”
馬修突然說道:“傑克叔叔,讓威廉跟你一組,他船上的大副,由你選擇。”
“所以,你將會帶四條船。”
傑克大喜,隨手又一巴掌把親兒子抽到一邊:“賢侄,您放心,我一定選出最能幹的傢伙當船長。”
衆人表情各異,有人想笑,有人若有所思。但無人覺得男爵做事不公。這個威廉太年輕,當船長本來就有點蹩腳,剝奪他的地位,簡直特麼太合理了。
傑克大家還是服氣的。再說人家姓霍金斯,不能強行比較。
逍遙宮裡,亨利八世再次接見了他的“官員”。
官員:“我的國王,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但我需要先聲明,這應該與錫利羣島男爵無關。”
亨利八世擡起頭:“是什麼?”
官員:“男爵的父親,安德魯·霍金斯曾經參加過叛軍。”
亨利八世一下坐直了:“……沃特?”
合着這傢伙還是個反賊餘孽?
官員:“1497年……如果您看過這方面記載的話……那個冒牌貨珀金·沃特克曾經在康沃爾郡招募叛軍,男爵的父親那時應該身強力壯……也許是貪圖金幣什麼的……無論如何,總之他參加了。”
亨利八世想了想:“以前很多英格蘭人都當過叛軍。貴族騎士們改換門庭也是家常便飯。”
官員:“您說的沒錯……不過恕我直言,在先王與您的治理下,英格蘭蒸蒸日上,時至今日,如果還有人反叛,通通應該絞死……”
亨利八世擡手打斷了他:“當時錫利羣島男爵……多大?6歲?7歲?”
官員:“是的,6~7歲,不過據我分析,男爵應該什麼都不知道,他年紀太小……那場鬧劇也沒幾天。”
“但我懷疑,安德魯·霍金斯能夠發家致富其實也與此有關。你知道,先王雖然饒恕了那些農夫,但爲了追捕那個拋棄軍隊而逃的冒牌貨,並沒有精力仔細清點叛軍的物資和……軍費。”
亨利八世:“……”
官員:“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因爲我們並沒有找到和聽說任何一個借錢給安德魯·霍金斯的人。十幾個金幣對於一個農夫來說可是鉅款。也許男爵小時候被騙了……被他的父親。”
亨利八世笑了:“你是說,安德魯·霍金斯其實是偷了屬於我父王的錢。”
官員:“是的,不過,霍金斯父子憑藉這麼點金幣,十年功夫就翻了近百倍。讓人不得不驚訝。發現這一點後,我對男爵掙錢的本領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
亨利八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好像沒有理由採取任何行動。”
官員:“一切取決於您。”
亨利八世笑道:“你們乾的不錯……知道麼,現在我心安理得。”
“讓他們把小毛驢儘快送回來,這都多長時間了?仿製一條船需要這麼久麼?”
官員躬身:“必定如您所願。”
亨利八世:“甲板要擦拭乾淨……還有什麼事?”
官員:“有的,都柏林基爾代爾伯爵似乎與愛爾蘭貴族私下達成了一些協議。”
亨利八世眉頭一皺:“什麼樣的協議?”
官員:“爲了讓他們安分,伯爵選擇做一些讓步。以換取他們的支持。似乎還打算與他們結盟。”
亨利八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火蹭的就冒出來了。
“結盟?他是總督,還是部落首領?”
總督總到最後權威盡失?玩平起平坐了?我這個國王在那裡?不不不,不能輕信,父王一直讓我多看多聽,不可輕易下決定……應該換個途徑確認一下。
他忽然想起,包括之前說的珀金·沃特克,除了一幫唯恐英格蘭不亂的外國支持者,兩起反叛都有愛爾蘭人蔘與……還有教會!
不過……亨利八世瞄了一眼這特務,他提都沒提教會?顯然,他們都認爲我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嘿嘿……沒修道院參與,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來者幾天就能招募6000個農夫?鬼都不信。
官員垂下眼皮一聲不吭。彙報這些不那麼讓人高興的事,總是讓他壓力山大。
無論是亨利七還是八。
亨利八世:“……”
“你們乾的不錯,對此有何建議。”
官員:“……您不如徵召基爾代爾伯爵加入到對法國人的行動中來。畢竟他的船還是有一些的。”
亨利八世愣了下:“……好主意。”
這時一個侍從過來報告:“我的國王,錫利羣島男爵請見。”
亨利八世立刻道:“讓他先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心想這個財迷是要回普利茅斯?還是爲了那什麼狗屁自由市?又想坑我的錢?
“你還有什麼事?”
官員立刻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