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黑衣人離開之後,斗笠人擡頭看了看月亮,清風吹過露出那一張顛倒衆生的容顏,冷冽的眼神,堅挺的鼻,那一雙幽深的眼眸路劃過一抹溫柔。
剛纔他也確實聽到了胡媚兒的聲音,而且他也看見那一個熟悉的背影,雖然沒看見臉,但他就是覺得那個人會是胡媚兒。
本來今晚他來仙靈國是爲了剷除那個一直和自己作對的傢伙,卻在關鍵時候因爲突發的意外,讓他在關鍵時候手下留情。
“快,快找大夫來。”司徒軒剛把胡媚兒放到牀榻上,慌張的早已失了方寸,衆人見司徒軒一臉驚慌,也不問什麼事情,連忙連夜去喊大夫了。
聽到大廳內的動靜,蕭子恆連忙從書房裡出來,聽說胡媚兒受了傷要找大夫,他就衝到二樓,畢竟他自己就算半個大夫。
一看見胡媚兒那慘白的臉色,蕭子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先別管那麼多了,快看看。”
所有小倌聽說二當家有事,一個個都衝了進來,幾十口人立刻就把房間給擠的水泄不通,人人都伸長了脖子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衆人的心隨着蕭子恆的表情忽高忽低,看對方眉頭緊蹙,心就跟着懸了起來,看着對方眉宇輕緩,心又微微平復。
“呼呼,我得快點。”漆黑的巷子裡,落塵跑的是氣喘吁吁,看花燈的地方離鴨店本就有點遠,這麼一跑,頓時累的不行。
他扶着牆壁稍作喘息,在他的身後,兩個詭秘的身影正在不斷的靠近,兩人手中捏着一個布袋子,袋口敞開着,一步一步向着落塵走來。
“媚兒,你等我。”落塵看了看前方的路,只要自己再跑過一條街就可以到了,正當他準備邁動腳步的時候,就感覺後頸一疼,身體瞬間軟倒在地。
“快點快點。”其中一個瘦高個男子對着同伴催促道。
“急什麼,反正這裡黑燈瞎火的也沒人。”那人雖是這麼說着,手腳還是加快了許多,兩人把落塵裝進布袋子裡之後,便一前一後的扛着對方消失月色之下。
屋內,鴉雀無聲,蕭子恆事兒眉頭舒緩,時而緊皺在一起,和所有人一樣,窗外的上官玄燁也是擔心不已。
他雖然不明白鬍媚兒出了什麼事,可看對方那蒼白的臉色,心裡也跟着糾緊,由於牀邊圍了很多人,所以上官玄燁只能看到胡媚兒的頭,卻沒有看見對方那微凸的肚子。
當蕭子恆鬆開手的時候,司徒軒連忙問出聲;“到底怎麼樣了?”
“從脈象上看,對方似乎並沒有不妥,只是……”
“只是什麼?你快說啊,別賣關子了。”
“只是胡姑娘的脈象有些奇特,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卻弱的幾乎感覺不到,就像……就像死了一樣。”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軒被那一個死字驚的坐立不安,他緊緊抓着蕭子恆的手。
“意思就是在下無能爲力,你們先別慌,這脈象比較奇特,也不能就因此判定胡姑娘不行,不如再請其他大夫確證一下吧。”蕭子恆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於是司徒軒便自告奮勇衝到京城中每一個大夫的家中,也不管人家還在睡夢中,全部虜來了
。
那些被虜來的老頭們原本還心生怨氣,後來在發現胡媚兒奇特的脈象後,一個個都來了精神,紛紛討論起來。
“你們到底討論完了沒有。”見一羣老頭嘰嘰喳喳似乎沒玩沒了,心急的司徒軒忍不住咆哮起來,見咆哮的人是抓他們來的人,幾個老頭敢怒不敢言,最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頭們把目光一致轉移到年齡最大的那位身上。
“你說,她到底怎麼樣了。”司徒軒冷冷的瞪着面前的老頭。
“從脈象上看,姑娘的……”老頭說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東西,到最後衆人才明白,和蕭子恆判斷的別無二致。
無奈之下,司徒軒只能讓這些老頭離開,一羣老頭診斷了半天還不如蕭子恆一小會的診斷,孰強孰弱立見分曉。
上官玄燁見事情暫時平息,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內,這才縱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唉小花,我想吃哈密瓜,去給我拿一半來。”第二天一醒來,胡媚兒就開始嘴饞了。
“小姐,蕭公子說過,爲了安全起見,暫時還是別吃冷的東西好。”小花時刻謹記蕭子恆的關照。
“這麼熱的天不讓我吃冷的豈不是要熱死我?”胡媚兒鬱悶的叫嚷道,後者依然不爲所動。
“小姐,您就別叫苦了,這都是爲了您肚子裡的孩子好。”
“啊,小花,真的不行?”某人眨眨眼睛。
“真的不行。”小花眼神堅定的搖了搖頭。
“好吧,那我去院子裡走走總可以吧。”
“這……小姐先等會吧,等奴婢把這些東西給收拾了,就陪您到院子裡走走可好?”
“啊,還要等啊,我一個人去吧。”某人說着就要往門外走去。
“小姐,還是等等吧。”
“哎不用啦,只是院子而已,又不出去,你擔心什麼,安啦沒事的。”胡媚兒笑了笑挺着個大肚子就向着門外走去,小花沉默了一會還是默許了,院子就在隔壁,應該沒事,再說手中的活一會就幹完了。
因爲胡媚兒的肚子問題,衆人爲了減少風險,把胡媚兒的房間移到了一樓,只要路過一個不足二十米的走廊就可以到達庭院。
當胡媚兒路過一扇門的時候,忽然被屋內的對話給吸引,她剛纔好像聽到失蹤兩個字,是誰失蹤了?她輕輕的趴在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蕭子恆的聲音。
“主子,也不知道落公子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這都三天了。”
“這事,胡姑娘還不知道吧?”蕭子恆問道。
“恩,二當家還不知道。這事要告訴二當家嗎?”
“不,這事先別告訴她,她現在有孕在身,情緒容易激動,我們先去找,事情不要伸張,關照店裡的人,誰都別說漏嘴。”
“主子,你放心吧,我早就關照過大家了,大家都不會說的。”
“那就好,昨天派出去的人有什麼消息線索嗎?”
“這……還真有個。”那男子歪着腦袋想了一會,立馬兩眼興奮的對着蕭子恆說道;“主子,今早上負責去城西那邊搜尋的小六子在一衚衕裡發現了落公子的扇子,本來想立刻告訴你的,後來被一堆事一打岔就忘
記了。”那男子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柄白玉扇子。
“沒錯,這,果然就是他的,在哪裡發現的?”蕭子恆打量了一下,立刻就確認這是落塵的東西。
“聽小六子說是在城西翠花街附近的一個衚衕裡面找到的,地上似乎還有點血跡,我已經讓小六子沿着那附近尋找了,人還沒回來。”
“落塵一定出事了,快去多曾派點人手,在那附近仔細的尋找。”
聽到這裡,胡媚兒連忙躲到隔壁的另外一間屋子裡,她剛躲好,就見一個男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其實胡媚兒本可以施展隱身術的,可最近她發現體內的法力每時每妙都在不斷的流逝,哪怕是使用一個很小的法術都會感覺身體特別疲憊。
等那男子一離開,蕭子恆也隨即離開,等他離開之後,胡媚兒這才從隱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她用手扶着牆,心臟因爲擔憂而緊緊的糾在一起。
她還以爲那一晚落塵也回來了,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失蹤了三天她才知道,要不是因爲碰巧偷聽到,她還不知道被瞞到何年馬月。
以落塵的性子,一定不會不認識路,即使真的有急事也一定會跟鴨店打個招呼,絕不會這麼無緣無故不說一聲就消失,他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落塵算是胡媚兒身邊最親也跟的最久的人了,自己早已把對方當成了親人,想到這三天對方可能遭遇了意外,自己卻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胡媚兒頓時感到一股巨大的罪惡感。
“落塵,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到你的。”胡媚兒知道如果說去找落塵,衆人肯定會反對的,所以她決定不辭而別,可當她正準備從後院翻牆離開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殺氣從前方襲來。
就聽咻的一聲,還有樹木因爲外力撞擊發出的嗡嗡聲,胡媚兒扭頭一看,就瞧見身後的小樹幹上插着一個銀光閃閃的飛鏢,飛鏢末端還定着一張紙條。
胡媚兒來到樹幹前,用手抓住飛鏢往外一拽,那紙條沒了飛鏢的固定,晃晃悠悠的從空中盤旋而下。
胡媚兒伸手接住紙條,她從紙條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芊芊玉指剛要打開紙條,就感覺指尖一疼,似乎被針紮了一下。
“嘶”胡媚兒倒吸一口氣,就看見指頭尖上冒出一個血珠,血珠裡似乎還有個白色的東西在動來動去,待胡媚兒準備看清楚的時候,那白點又不見了。
“難道是我看花了?”胡媚兒把手指往身上擦了擦,卻沒有一點白點,興許剛纔的白點是陽光的照射引起的吧。
“哈哈,成功了。”此刻在另一邊,司徒雪笑的一臉開心,她還以爲要多費什麼功夫呢,沒想到這麼快對方就中計了,看來是她高估了這個女人呢,對方比想象中蠢的多。
紙條上的內容告訴胡媚兒,要想見到落塵,今夜子時獨自一人到城郊的黑風山頂來,要是被發現還有其他人,就讓她看見落塵的屍體。
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一場陰謀,但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好,這或許是一次機會,她要試試。黑風山胡媚兒知道。
在城郊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就算立即出發,坐馬車的話也要三個多小時,到那裡的時間可能剛剛好,她怕她晚了落塵就會有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