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劉備的悲嚎,再想想死去的將士,王文泉臉上也不由得劃過了一絲慼慼然,他把腦袋一低,心情沉重的走到劉備身邊,伸手一扶劉備的肩膀,很是悲痛的說道:
“劉皇叔,陣亡的將士,我會妥善的處理他們的後事,房陵的百姓,我也給他們準備了補償的東西,逝者已逝,您就不必太傷感了。”
王文泉不說還好,劉備一聽連百姓和士卒都有好處,偏偏自己毛也沒有,悲嚎之聲登時又大了三倍,臉上的戚容也更加的扭曲起來。
眼瞅着劉備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受,王文泉的腦袋瓜子不由得一陣發木。
有心過去再勸勸吧,卻見劉備哭的是肝腸寸斷,不光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淌,大鼻涕更是一把一把的往外甩。
看他那架勢,王文泉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靠近到劉備方圓五步以內,肯定會被那娃用鼻涕甩上一身。
可若是不過去勸任由他在那嚎吧,那動靜又過於瘮人,知道的說是劉皇叔悲天憫人愛惜百姓,若是讓吃瓜子的羣衆聽了,認爲是自己掛了也說不定。
他猶猶豫豫的想了好一會,感覺讓劉備這麼哭下去,對軍隊的士氣影響有點過大,沒奈何把腿一擡就想朝劉備身邊走兩步,誰知道他那還沒挪開步,甘寧便掛着一臉的恍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王文泉回頭一瞅,就見甘寧食指貼着嘴脣,衝着自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心裡不由很是納悶,待要問時,甘寧卻很是神秘的開了口:
“噓!主公你聽!”
說着話,這娃拿眼神衝着劉備一掃,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劉皇叔這是話裡有話啊!”
“奧!”
聽完了甘寧的話,王文泉連忙靜下心去聽了聽劉備的嚎哭聲,卻聽到劉備每每哭到‘百姓’倆字都會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哭到‘何辜’倆字,都是拉着長音叫的不是一般的悽慘。
他低頭略一思量,心裡多多少少的明白過來一些,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王文泉往前一湊:
“劉皇叔,百姓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這次您鞍馬勞頓沒少辛苦,合約簽完以後,文泉一定給您送份厚禮,以表文泉感激之情。”
“啊呀呀!這怎麼好意思啊!”
王文泉原以爲劉備會推辭一下,沒想到自己話音剛落,劉備便很是無恥的收住了眼淚:
“扶危救困乃是吾輩份內之事,王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啊!”
說到這裡,劉備擡腿走到王文泉身邊,把腦袋朝王文泉一湊:
“王兄弟,不知道你們科學家的世界裡有鐵牛沒有啊?”
“這個!”
聽完了劉備的話,王文泉心裡那叫一個罵。要說鐵牛,二十一世紀倒還真有,不過那玩意還有個更牛的學名,叫拖拉機。
就那玩意,一個車頭就能把李書緣的小浴室給塞的滿滿的,就更別說再弄個車斗了。
有心一口回了劉備吧,又怕這娃會咧開大嘴接着哭,心裡那叫一個爲難。他很是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又瞅了瞅一臉期盼的劉備,好半晌才如下了好大決心一般把頭一點:
“有倒是真有,不過能不能給你弄來,還有待商榷!我盡力我盡力。”
說完話,他皺着眉頭走到一邊,抄起筆來想了一會,想趁熱打鐵把和議給寫出來,可楞了半晌也沒找到啥頭緒,只好衝着劉備涎着臉一笑:
“玄德公,徐元直和賈文和都不在,咱們這就您是個文化人,要不,您再幫幫忙給弄份和議出來唄!”
劉備此時一門心思的想着鐵牛,哪裡敢拒絕王文泉的要求,當時就把胸脯拍了個‘噹噹’,嗷嗷叫着就把事給接了過去,擡起筆來揮毫潑墨那是一蹴而就。
劉備寫的功夫,王文泉在他身後就沒斷了瞅,眼瞅着意思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他拿屁股把劉備往旁邊一拱,抓起對講機便叫了起來:
“呼呼!呼呼!劉荊州劉荊州,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看得出來,劉表講和的誠意,要比王文泉迫切的多,乃至於過了這麼久,他仍在第一時間收到了呼喚並及時的予以的答覆:
“滋啦啦!滋啦啦!某是劉表某是劉表,王城主有話請講,王城主有話請講。”
講劉表答覆的這麼快,王文泉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見他左手把和議一抓,右手一按通話鍵:
“劉荊州,和議我已經弄完了,想念給您聽聽,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請您現在提出來,我也好修改,明白嗎?”
王文泉話音剛落,對講機裡便傳來了劉表那蒼老而又激動的聲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玄德說的沒錯,王城主果然不是恃強凌弱之人啊!”
對於劉表這種沒有水準的馬屁,作爲二十一世紀的研究生,王文泉不是一般的具有抵抗力。他沒有順着劉表的話繼續撕逼,而是順着自己的思路把通話鍵一按:
“和議第一條:以王文泉爲房陵太守,手下官吏自行任命;第二條:王威、文聘調任房陵,歸王文泉調遣最後一條:王文泉退還襄陽,並按照自願的原則遣返戰俘。”
待到把和議的大致內容唸完,王文泉把通話鍵一鬆,靜靜的等起了劉表的消息。可讓他感到不安的是,劉表沒有象先前一樣立刻給予答覆。
眼瞅着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劉表那邊還是沒有啥動靜,王文泉心裡頓時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很是糾結的抄起對講機,用手慢慢的按下了通話鍵:
“劉荊州劉荊州,您都聽清楚了嗎?有啥不滿意的沒!”
說完話,他把通話鍵一鬆,擰着眉頭盯着對講機不肯挪開,眼巴巴的等起了劉表的回話。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對講機裡依舊沒有傳來劉表那久違的聲音。
見事情不大對頭,王文泉的第一反應,就是劉表那邊要出幺蛾子,第二反應,是特麼的對講機沒電了,第三反應還沒來得及想出來,對講機裡卻傳來了劉表猶猶豫豫的講話聲:
“滋啦啦!滋啦啦!那個王城主啊,老夫想求你點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