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正是S市的上班高峰期,安涔在別墅口的路邊等了將近半小時都沒等到車。
顧晟開着車出門,冷漠的看着站在路邊的女人,直接踩了一腳油門從她旁邊過去。
既然沒關係,那就徹底一點!
安涔自己拎着行李箱,看着那個熟悉的車子,眼淚忍不住的就流了下來。
深秋季節,似乎連落葉都在爲她感到憂傷,地上全都是泛黃的落葉,安涔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冷風,纔有一輛車子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小姐,去哪裡?”司機滑下車窗問她。
“去協和……”安涔本想去醫院,卻忽然又改口:“去晴天公寓吧。”是她之前住的地方,她今天心情很差,不想去上班,索性在車上給護士長打了個電話,說自己發燒,護士長也不像往日那般問東問西,而是很平和的答應了她的休假請求。
安涔拖着行李回到了自己家門口,鑰匙卻怎麼也開不了門,過了幾分鐘纔有一個房東模樣的人開門出來。
“你是誰啊?”對方口氣不怎麼和善。
安涔拿着鑰匙,愣了愣才道:“你好,這房子現在是你在住嗎?”
“對啊,你又是誰?”對方看着她拿着鑰匙,眼神有些敵意跟謹慎。
恩?這房子不是顧晟租下來了嗎?
難道是已經退租了?安涔想了想點了點頭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錯門了。”
安涔說完從門口退了出去,手上拎着行李箱心頭掀起一抹失落跟孤獨感,她沒想到顧晟連房子都退了,現在倒好,居無定所了。
她翻着手機想要找一個能容身的地方,但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無奈之下,安涔去了附近的酒店,公寓附近還算是繁華,想要找一個酒店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安涔還在實習,醫院給的工資並不多,住在酒店裡並非是常事。
愛了這麼多年,到最後竟然還要淪落到這種地步。
安涔坐在沙發上,眼淚再次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青腫的嘴角還有些生疼,她照了眼鏡子,心裡輕呼還好沒去醫院,不然那些人看見又得有無數的閒言碎語了。
安涔哭着哭着又躺在沙發上睡着,再次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肚子咕嚕咕嚕的開始叫了起來。
……
樓下西餐廳。
安涔下去的時候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安涔特意用粉底遮了遮臉上的傷,但是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傷痕,便找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
不遠處,緩緩進來兩個身影,兩個穿着西服的男人邊走邊聊天走了進去。
“我說你在公司吃飯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就行了,還非要出來吃。”康炎邊走,邊看着自己老闆有些不解。
權以瀾卻漫不經心:“這家餐廳的菜不錯,剛好彌補一下昨晚你買酒單的損失,安慰一下你的胃。”
“嘖嘖,那我還真的謝謝老闆了。”康炎聳了聳肩,轉眼間卻忽然看見坐在角落的安涔,伸出手肘碰了碰權以瀾:“看,那個是誰。”
權以瀾順着康炎的視線望過去,看見安涔捂着臉坐在那邊,很不方便的樣子,他眉頭輕蹙,拍了下康炎的肩膀:“你先去坐着點菜,我過去看看。”
他知道昨晚安涔發燒,又回去跟顧晟詢問那件事情,他本想給安涔打電話詢問,但是忙了一上午,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安涔。
安涔一個人,要了兩個菜,拿着筷子慢慢吞吞的往嘴裡塞着,看見權以瀾過來,連忙放下碗捂住了自己的臉,側過一旁。
她不想此時看見權以瀾,也不想讓權以瀾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小涔?”
她不想什麼,偏偏來什麼,權以瀾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安涔內心掙扎了一下才擡頭道:“權副總,你好。”
她說完後立馬就低下頭,不想讓權以瀾看見自己的狼狽相。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吃飯?”權以瀾看她捂着臉,直接在對面坐下,伸了手過去:“你怎麼了?總是捂着臉幹什麼?”
“啊?我沒事啊,我挺好的。”安涔連忙想要躲過去,卻沒來得及,手已經被權以瀾抓下來。
也許是安涔擦了粉底,權以瀾也沒仔細看,並沒有看出什麼,只是看着安涔眼圈紅紅的,他問道:“跟他吵架了?怎麼眼圈紅紅的?”
權以瀾的聲音溫和也帶着暖意,安涔僅是聽了一句,就直接紅了眼眶,她垂着眸子搖了搖頭:“沒有吵架,我可能昨天沒睡好,眼睛有點紅。”
“那你哭什麼?”
“我……”
安涔開口,聲音已經帶着啜泣,她看來是真的很傷心,傷心到一開口就忍不住的想要流淚,她不知道多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仰着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跟顧晟吵了架,從他家裡搬出來所以過來酒店住。”
她省的權以瀾一問一答,索性直接說明,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看着權以瀾一臉的吃驚,還有嘴角那淡淡的傷痕,她斂起笑意:“你那嘴角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權以瀾蹙了下眉頭,抹了下嘴角淡淡笑道:“不小心撞到的,康炎在那邊,不如我們一起吃飯?”權以瀾說完瞅了眼那邊一直盯着他們的康炎。
安涔沒什麼可拒絕的,點了點頭。
飯間,安涔表現的很自然,只是一隻手一直拖着下巴,遮住半邊臉,一頓飯吃的還算是順利。
“住酒店不如住我的公寓吧?”權以瀾在買單的時候忽然問:“我讓康炎幫你看看房子,等租好房子你再回去,這裡離你工作的醫院太遠了。”
“不不,不了,我住在這裡挺好的。”安涔擺手,想要拒絕權以瀾的邀請,可是想想銀行卡上的數字,她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吧,那謝謝你了,我會盡快找好房子搬走的。”
“ok,那你收拾下東西讓康炎送你過去,我馬上還要開會,就不陪着你了。”
權以瀾簡單安排了之後就直接離開,剩下康炎聳了聳肩,看着安涔他心裡有些不舒服,總覺得權以瀾對安涔似乎過於關心了,如今竟然連自己的公寓都讓出去了。
安涔簡單收拾,就一個行李箱,康炎看着她聳了聳肩,恭敬的鞠了一躬:“安小姐,請吧。”
康炎的語氣帶着讓人聽不清的陰陽怪氣,安涔愣了一下輕輕笑道:“麻煩你了,康助理。”
“要說麻煩也是權總說麻煩,我只是聽他的安排而已。”說話間,康炎發動了車子,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很排斥安涔,多一句話都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