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階上的沈云溪,哼着一首旋律憂傷的小曲,一邊往嘴脣上塗抹着鮮血。
這是讓人不寒而慄的一幕,可那憂傷的曲調,卻又讓人感到難過,她的目光緩緩移動着,最後落在了我的身上,這才又緩緩起身,我纔看到,她的腹部,也有一個傷口,鮮血正在往下流。
而沈云溪看我的目光中,又是帶着濃濃的笑意,只不過這笑意,是溫暖的,似乎是在告訴我,讓我相信她,這一次她並沒有害我,而我卻莫名其妙的,想要相信她,因爲我讀懂了她目光中的含義。
這時候。顧末瘋一樣的跑了過來,哭的撕心裂肺,撲到二夫人身上,就歇斯底里的喊道:“娘,是誰害了您,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說着。顧末回過頭,指着我瘋狂的大叫:“顧傾,你爲什麼這般心狠,難道就因爲,父親扶了娘做正室,你就要這樣嗎?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視作親姐。即便是我娘,是都是偏袒你的,就怕別人會說她這個後孃的是非,可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是受到了情緒感染,這些吃瓜羣衆,都義憤填膺的,好像死了的那個,是他們娘一樣。
而顧末心中卻是疑惑,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是沈云溪動的手,怎麼會這樣?這樣的話。即便所有人都覺得是顧傾指使的,只要她不承認,又如何能扳倒她呢?如此一來,孃親不是白死了?
“顧末,你在說什麼呢?”
沈云溪突然緩緩開口了,語氣很是平淡,一邊說道:“在場的,只要不瞎的,都知道是我沈云溪殺的人,而且你沒看到,我也受傷了嗎?不要再裝樣了,像你這樣狠毒的女子,世間真的是太少見了,爲了自個兒的目的,連母親的性命都能出賣,當真是好手段啊。”
什麼意思?
不是已經說好了,要配合自個兒陷害顧傾殺人嗎?怎麼到了這時候,竟然反咬一口了?沒有理由啊,她可是打聽的很清楚,沈云溪心裡裝着的是陵王爺,對顧傾是恨的牙癢癢,怎麼可能臨時倒戈了?
沈云溪沒給她辯解的機會,只是淡淡的說道:“方纔我在屋子裡坐的好好的,侯爺夫人便來了,讓我與她合作,想方設法激怒王妃,讓王妃傷了她。可能在場的諸位都知道,我與王妃一向有嫌隙。這也是她來找我的原因。可是,我與王妃的嫌隙,只是因爲王爺的寵愛而已,並非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是斷然不會答應的,可侯爺夫人便拿出刀子要威脅我,搶奪中。我被侯爺夫人刺了一刀,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刀就被我搶到手了,然後就這樣了。”
顧末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指着沈云溪喊道:“你們是一夥的,你當然會替她說話了!更何況,即便我想害她,也不能犧牲自己孃親呀!”
“就是,再狠的人,也不會如此呀。”
“可是,沈云溪的確與陵王妃鬧的很不合,這也是事實呀。”
“這可難說,萬一顧傾答應給她一個側妃的身份,那可是上了玉蝶的,誰能不動心?”
“你腦子壞了吧。這當衆殺了侯爺夫人,可是要掉腦袋的,還有命做側妃?”
“可是,也許原本只是想偷偷殺掉,要不然侯爺夫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來這,定然是被引誘來的。”
“是呀是呀,方纔我還瞧見侯爺夫人在陵王妃那吃癟了呢。”
一瞬間,在場的人,都化身成爲名偵探了,說的都有板有眼的。
沈云溪是淡淡的笑了,說道:“好在,我留了個心眼,將計就計,先假意同意。又讓二夫人親筆寫了保證書的,是保證事成之後給我的好處,東西就在我這裡,現在靖王爺也在,便拿去看看好了。”
說着,沈云溪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方纔點血給她止血的靖王爺。一邊又說道:“哦,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些當初劉夢嬈與侯爺夫人的書信,是她們二人算計王妃嫁妝的證據,靖王爺也一併收了吧!”
然後,人們又開始議論了,自然是想起來前段時間關於嫁妝的事情。
而顧文昌,此時面色慘白,他看着自個兒的手掌,如今一切證據表明,此事與那孽畜無關,而自個兒那巴掌,可就是大問題了,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再說顧末。此時仍然在極力的狡辯,可她卻是心如死灰了,這一次算是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了!該死的東西,誰叫她自作主張寫什麼保證書了?愚蠢成這個樣子,即便是死了,還要連累到她,真的是該死!
而這時候,聞訊而來的北宮破已經進了院子,他的修爲已經恢復了許多,所以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顧末身前,抓着顧末的肩膀,說道:“末兒,這是怎麼了,你快與我說,我定然會給你做主,看誰敢欺負我北宮破的女人!”
這是顧末頭一次覺得北宮破有用,她想着,自個兒這次算是到頭了,可卻也要拉着顧傾陪葬才行,便說道:“破哥哥。是顧傾,她聯合陵王府的侍妾殺了我娘,現在又要誣陷末兒,說是末兒爲了陷害顧傾,而犧牲了我孃的性命。破哥哥,你說她怎麼這般狠毒,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行。若是這樣,末兒這便死了好了,也避免她再因爲害我,而害了破哥哥呢。”
“啊,顧傾!”
北宮破猛然起來,怒吼如同雷鳴一般,隨手一抓,便搶過了護衛的長刀,咬着牙喝道:“你這狠毒的女人,竟然敢一再害我末兒,如今又害了末兒孃親的性命,今日若不殺你,真不知往日你又要害多少人性命!”
不過,這時候的北宮破。卻不是那般傻了,他知道,自個兒現在的修爲不足以對抗靖王爺與護衛,所以一定要引開他們的主意,然後殺顧傾一個措手不及才行。
所以,北宮破話音剛落,便回過頭,一刀劈向了虛弱的沈云溪,一邊道:“你先給我去死!”
而靖王爺就在身邊,哪又能看着,瞬間變打了回去,但他沒有武器,一瞬間是落了下層的,好在護衛及時圍了過來。給他解了圍,他冷冷的說:“把人給我拿下!”
可是,靖王爺心中卻是恨的不行,若不是北宮提壺就在府上,若不是兩家就要成婚,今日定然斬了這個蠢貨才行!
然而,當護衛圍過來後。北宮破便以長刀護衛,猛的轉了一圈,瞬間爆發的真氣,是將包括靖王爺在內的人都給震開了,而沈云溪因爲太過虛弱,靖王爺只能先去救她,北宮破又去強攻他。護衛只能再次圍了過去。
可是北宮破卻是突然一個轉身,腳下一蹬,便衝着我而來了,速度極快。
但是,從一開始,我便知道,北宮破的目標只能是我。所以早早的就做了防備,手中握着從暗衛那裡拿來的長劍,面容無比的沉靜,靖王爺不好動手,這個壞人,便由我來做好了,總之是不能再讓他活着了。
面對氣勢磅礴的北宮破,我拿劍的手背在身後,右手緩緩抽出長劍,又再高高舉起,體內真氣瞬間涌現,連帶着體內之物中蘊含的一部分真氣,也都被我調動起來,然後真氣卻是在劍身上隱而不發,仿若我只是舉劍擺了一個姿勢一般!
“一劍仙人跪!”
而下一刻,當北宮破殺到面前時,我突然間落劍,當長劍與刀身碰撞時,磅礴的真氣由一個點散開,所有的力量猛然向下一壓,北宮破高大的身軀,在下一刻,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地面也隨之龜裂。
北宮破嘴角滲血,眼珠子瞪的很大,竟然又敗了,而且是同一招。
我緩緩收劍,手腕一抖。劍身旋轉着,歸入身後的劍鞘,冷聲道:“北宮破,我已經給過你太多的機會,但你卻不知珍惜,今日我便替北宮家,除掉你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