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爲她曾經的表現,才令顧安童悲哀的發現,違心的做着這樣的事情,內心似乎並不是很排斥,反而比和陸啓巖演戲的時候來得自然。
雖然她一度把陸啓巖司振玄兩個人,放在同一條線上。
可事實證明,司振玄到底是她喜歡的人,而陸啓巖卻是她討厭的人。
演起戲來,至少面對司振玄的時候,顧安童不會太難受,甚至於會有種假戲真做的迷幻感。
而面對陸啓巖陸成燕,她分明不是這樣的狀態。
一隻手纏上她的腰際,顧安童先是沉默片刻,又將它往下推了推,“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四個字一出,司振玄愣住。
那還是很早以前他對顧安童說過的話。
那時候顧安童和他之間,還處在相看兩生厭的階段。
可司振玄從來未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顧安童對他說,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見司振玄沒有吭氣,顧安童便轉過身來和他說:“第一,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不許像剛纔那樣碰我的腰;第二,可以像現在這樣,但不許過界,你懂我說的過界是什麼意思;第三,在我家住的這些日子,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事業,至於你住的這幾天,最好能交付房租。”
司振玄被最後一個要求說的眯了眼睛。
顧安童微微諷刺的扯了扯脣,“沒辦法,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顧家千金了,養自己還滿難的,制香坊那邊我投入了媽媽留給我的錢,哥哥的鋪子屬於一年不開張,卻還要養迎禾和掌櫃的。司董事現在坐擁一個司氏集團,不會連這點房租錢都有意見吧?”
“一百萬一天。這個租金你滿意不滿意。”司振玄直接打斷了她的闡述,問。
顧安童自己反而愣了下,半晌後頗不是滋味的回答,“看來現在你還真是有資本了……”
“錢,想辦法都能掙到。”司振玄那雙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顧安童消瘦的臉,可是女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躺在身邊,那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以前司振玄不懂,現在似懂非懂,但他非常明白顧安童不是那種認錢不認人的性格,她是在強裝世俗——如果顧安童真是那種女人,早在他們離婚的時候,她就會選擇用最極端的方法,毀掉他一手鑄造的長城,而不是在他功成之時,要那一點蠅頭小利。
司振玄乘着顧安童發愣的時候,追問,“怎麼。不行?嫌少?”
顧安童回過神來,“當然不是。”
也或者是自己的態度表現的太過訝異,顧安童往後靠在自己的牀頭,“真想不到,幾個月前連買一個房子都有點捉襟見肘的司總,現在的腰桿可真硬,早知道當初我就多要點了。”
“你現在要也可以。”司振玄鄭重的看着她。
顧安童失笑,揮了揮手,“我對你那司氏沒有興趣,時間太晚了,我要睡了。”
司振玄從後頭抱住顧安童,見她已經閉上眼睛,倒是很遵守約法三章的把手往她腰部以上挪了挪,放在一個很微妙的位置,“你用完了我,現在難道就準備丟棄我了?”
顧安童睜眼,卻又默默的合了眼,沒有對這件事表達別的反抗意思。
司振玄就當顧安童默認了,索性躺下在她身邊,緊緊抱住她的同時,還很認真的說了句,“放心,不會碰你的腰。”
可是顧安童什麼時候會把自己的腰當做禁忌,連碰也不讓他碰?以前他雖然很喜歡說顧安童腰沒勁,但最喜歡撫摸的地方,也有這一把楊柳腰。
只是回味下剛纔的手感,似乎比以前圓了一點。
爲什麼她整體都瘦了,就腰部那個地方……胖了?
司振玄皺着眉頭,沒找到問題的根源,加上白天也的確工作了一天,有些辛苦,現在懷中有軟玉溫香,哪裡還能思考那麼具體,閉了閉眼也就睡了過去。
聽見身後傳來男人勻速的呼吸聲,顧安童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扇動着,半晌終於又再度睜開。
她緩緩的嘆了口氣,手漸漸扶上司振玄的手背——當初吃透了你的溫柔相許,離開的時候心就有如被刀割了一般,煉獄般的疼痛。現在不知道我的溫柔,你體會到了嗎?
司振玄累,顧安童更累,誰讓她現在是孕早期。
所以顧安童很快便入睡了,睡的很沉。在他的懷裡,她的確能感覺到別樣的安全感,那是任何人都帶不來的感覺。
初晨。
通透的房間很快便灑上了陽光,顧安童覺着胸口有點沉重,她微微睜開眼,便看見司振玄正半夢半醒的伏在她的身上。
一陣陣酥麻的電流感順着那位置朝着全身上下涌去,顧安童不由自主的咬脣呻吟出聲。
只是很快,她清醒了過來,兩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這令她難堪的一幕。
她居然忘記司振玄那每天早晨都要興起的某種生理活動啊啊啊!
“司振玄!你快給我滾開!”顧安童顧不得形象,一腳狠狠的踹在司振玄的小腿肚子上,司振玄總算是激靈了下清醒過來。
他怔怔的看着顧安童滿臉通紅的躺在身子下頭,好半晌薄脣微啓,擠出了“抱歉”兩個字,趕緊翻身坐起。
顧安童將睡衣一攏,“司振玄,你、你簡直是人面獸心!禽獸!”
司振玄略有點無奈,他清心寡慾了這麼久,身邊又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有一些下意識的行爲,很正常吧?
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罵的有點過頭,顧安童將釦子趕緊扣上,訥訥的說:“你明明和我約法三章了。”
“我那時候不是很清醒。”司振玄略有點尷尬的起身,“我先去做早餐,想吃什麼,我下樓去買一點。”
顧安童只顧着生悶氣,沒理他,司振玄只好換衣服,出門,下樓去買早餐。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顧安童已經梳洗完畢,換好了要出門的衣服,她悶悶的說自己不吃早餐了,將房子的鑰匙給了司振玄,又準備了多一套洗漱用具,才說要出門。
司振玄以爲顧安童不想吃早飯,是因爲還在生他的氣,沉默的接過她給的鑰匙,說要送她。
顧安童搖頭,“不用了,你先忙你自己的,我看你待會要遲到了。”
見顧安童要走,司振玄攔住她問:“還在因爲早上的事情生氣?”
“沒呢。”顧安童只是覺着有點後怕,萬一要是一個不慎,她這就屬於孕早期X行爲,很容易出問題的。
何況她剛剛保胎沒有多久。
顧安童越發的覺着自己留司振玄這顆定時炸彈在家裡是個非常危險的事情,但她又不想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還蠻想知道,這個遲鈍至極的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會發覺她懷孕了。
顧安童居然有點好奇,他知道懷孕那一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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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陸啓巖打了個電話,說下去會去顧氏集團報道,讓他先用半天的時間,把自己的工作和相關的辦公室都安排好,以免她到崗後太過混亂。
陸啓巖在電話裡那是相當的意外,沒想到顧安童居然說到做到,完全沒有任何的遲疑。
她居然真的要來顧氏集團工作?
相比較陸啓巖那邊的不知所措,顧安童此時此刻正在鋪子裡和沈思瑜喝茶。
沈思瑜從司氏集團辭職以後,每天都在這間顧年光留下的鋪子裡當店長,雖然說是當店長,其實也沒什麼工作,她覺着自己都快和張掌櫃一樣,可以早些養老了。
這鋪子的確有點清閒,但清閒有清閒的好處,至少沈昊鬆很願意她在這裡待着。
沈思瑜本就是沒什麼野心的女人,能賺到生活費也就足夠了,何況沈昊鬆把他所有的家當都砸在她手裡,她如今也是鼎鼎一個白富美,偏要躲在這巷子裡當小兵。
不過沈思瑜自己還美滋滋的說,給顧姐當小兵,她願意。
小院子裡放上了一個顧年光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清朝紅泥小暖爐,爐子上烹着一壺張掌櫃的從別家茶葉店討來的據說價值千金的好茶。
當然,好茶的享用者只有沈思瑜,顧安童目前唯有喝茶水的份。
她略有點眼饞的看了眼那壺子好茶,又隨便吃了點糕點權當早點,才幽幽的吐了口氣,“你大哥真不是人。”
“是啊,特別禽獸。”沈思瑜直指核心的回答着,一點也不覺着這樣的評價有什麼不妥。
顧安童想起自己早上剛剛罵過司振玄禽獸,略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這麼評價嗎?”
“對啊,爲什麼?”沈思瑜眨了眨眼睛,滿臉的好奇,“他招惹你了嗎?”
顧安童扶着額想起他對自己的那威脅,很不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腿,“他居然以要告訴司振玄我懷孕的這件事,威脅我必須答應配合他們的行動,讓司振玄住在我家。”
沈思瑜把這句話顛來倒去的念着,最後在舌尖猶豫了半天,纔將心中所想的話吐了出來,“別人都說一孕傻三年,顧姐你也孕傻了嗎?讓司董住你那裡,你還能瞞得住懷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