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好,所以即使拉上窗簾,室內的光線依然充足。
“路斯利亞受傷很重啊,你不去看他嗎?”坐在矮几一邊的瑪矇眼睛盯着自己的一把撲克牌沉思片刻抽出一張丟到桌上。
“那種衰斃了的樣子還是算了吧。”紗容時不時地調整自己手上的牌,試圖整理出像瑪蒙手上的牌的那種一絲不苟樣。
“嘻嘻嘻真是惡毒啊,虧路斯利亞這麼疼你。”貝爾的手指間飛出一張牌壓在瑪蒙丟出的牌上。
“誰讓你們莫名其妙地要來一對一對決,還特地選在半夜。就算是殺手也要睡覺的好嗎。”蘿莉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盯着手中的牌,“你以爲我願意玩牌的時候三缺一嗎混蛋。”
要知道她可是生物鐘非常正常的早睡晚起型,都因爲那些傢伙把比賽時間定在晚上,害得她都沒辦法去看。再加上她白天還要出去遊玩日本順便找找里包恩,這樣一來就很難和這些夜行的傢伙碰面了。
“pass。”瑪蒙撇了撇下巴示意跳過紗容的牌,“這可是boss和作戰隊長一起決定的。”
“嘻嘻嘻,晚上的時候萬籟俱靜不正是爲非作歹的最好時機嗎。”貝爾出了一把炸彈牌,頗有點挑釁的味道,“連常識都不懂嗎小鬼。”
紗容不屑地眯了眯眼,“你以爲我不知道嘛,想要避人耳目直接在並盛郊外的廢棄工廠裡比賽就好了,沒必要半夜選在並盛學校又佈置幹部用幻術隱蔽這麼麻煩吧?老實說,”嘴角滲透出邪惡的小惡魔笑容,“其實是你們這些垃圾倒不過來時差吧。”
三張牌豎立着插.進靠近紗容的矮茶几邊緣。
“嘻嘻嘻嘻,垃圾?即使是誤會王子也不會允許你這麼稱呼我的哦。”
紗容拔.出撲克牌看了看上面的“3”“6”“9”,擡眼看了看貝爾:“不要以爲用故意挑釁的手段就可以把小牌棄掉。”
貝爾眉頭一僵。
啊……怎麼會,王子表演得這麼完美,怎麼會被看出來是想故意把零頭小牌丟掉呢。
“你想打架嗎小鬼?”貝爾乾脆把手中所剩無幾的牌分別別在手指間,露出蠢蠢欲動的笑容——反正留着那三張牌這局也贏不了了,那麼——“無論看多少次,你那張不敬的臉都讓人想要大開殺戒啊。”
十張牌從兩邊圍攻而去,隱約可見紅桃黑桃老K的幻影。
“貝爾,你的賭品太差了。”瑪蒙嘆口氣退回一邊。
不過他自己的牌也不怎麼樣,因爲紗容在的緣故都沒辦法用使用幻術……貝爾要攪局就攪好了。
紗容乾脆地擡起桌子擋住撲克牌,桌上累疊的撲克牌嘩啦啦地傾瀉到地上。
入木三分。
插穿茶几的撲克牌有一張因爲靠近邊緣而擦到紗容的手腕,鮮潤的血液微微滲透出。片刻後惱人的疼痛感也遲鈍着到來。紗容惱火地一把從中扯裂茶几,一左一右將手中的木段猛力擲向一邊的貝爾菲戈爾。
嘩啦啦的花瓶雜碎聲,以及被砸得凹進去的牆壁在華麗的表層破碎後露出的粗糙質地。
貝爾蹲在一邊的電視機上嬉笑着,指尖閃着銀質小刀的寒光。
一個凌空翻越扭身避開貝爾的飛刀,紗容順着向下的力道將鞋跟狠狠砸向電視機上的礙眼金腦瓜。
沉悶些的塑料破裂聲伴隨着較爲清脆的屏幕破裂聲響起。
半空中的貝爾在飛身跳向一邊的同時連續投擲着小刀。
本該持續追擊的紗容本能地猛一下後拉,小刀沒入鋪着羊毛毯的木質地板中。
紗容剛想繼續追殺貝爾,一邊客廳的門被粗暴地拉開了,發出一絲類似硬質地的襯衫被扯到脫線的艱澀聲音。
“吵死了垃圾!”頭髮睡得毛毛的斯庫瓦羅拉着門的架勢隱約吻合了那種撲出窗戶罵街的家居大嬸的霸氣,“大白天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混蛋!”
“空——!”那被狠狠砸上的門似乎撞出了重影,連帶着門上的牆壁也刷拉拉地往下掉着粉。
“好強的殺氣啊……”瑪蒙咂咂嘴,語氣有點遲鈍。
“莫非時差倒不過來的是斯貝爾娘?”定在原地的紗容眨了眨眼。
“說中了一半。”瑪蒙道。
“那種白癡的屬性還會有誰?”
瑪蒙和貝爾對視一眼,然後對着紗容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
你懂的。
〉〉〉
今天晚上是貝爾的比賽,雖然嘲笑他是渣王子,但是那個傢伙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
不過還真是生氣啊,聽花紋男(巴利安幹部)說對手只是普通國中生而已,只是用打比賽方式的拳擊就把路斯利亞打倒了嗎?令人火大的傢伙。
不知道垃圾boss在想什麼,什麼九代目的令狀要求進行一對一的守護者比賽,明明知道那是門外顧問耍的手段不是嗎?如果還在意九代目的話,那麼幹嗎還要攻克彭格列。
青春期的男生還真是難懂,直接全部幹掉不就好了……
算了,想多了的話我會變得和普通大人一樣愚蠢的。
紗容伸出食指揉揉額角。
既然是這場戰鬥的編外人員,那麼我還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好了。
首先是目標最可能出現的現場之一——沢田宅院。
看起來還真是相當普通的房子。
“下午好,你是小綱的朋友嗎?他還沒有放學哦。”
院子裡有一個長相很沒特色的女人用一聽就很弱的語氣對着這邊說,她正拿着一件被風吹掉的衣服往回掛。
“真是可愛的女生呢,呵呵。”
因爲是太正常的女人反而覺得不正常了。
“里包恩在嗎?”沒有獲得邀請的直接進入,說話也完全沒有用敬語。
“里包恩?哎呀,原來是里包恩先生的朋友嘛?里包恩出去了呢,可能要晚些回來。有什麼事情嗎?需要我幫忙轉告嗎?”
紗容徑自走到玄關大大地拉開門掃視內部——真的不在嗎?
“打擾了。”跳出二樓的窗戶,在屋內搜尋一番後的紗容不客氣地離開。
“……嗨。”留下因爲吃驚而有些遲鈍的澤田媽媽。
〉〉〉
那麼,下一站就應該是並盛中學了。
如果澤田綱吉在的話,里包恩那個保姆也很有可能在纔對。
紗容邁着均勻的小步走在並盛街頭。
嗯?飲料機?
紗容停下腳步站到飲料機前面。
“彈珠汽水……”真是令人懷念。
只有一個夾層的零錢包裡塞滿了巧克力糖紙、郵票、歐元/日元紙鈔、小卡片之類的東西,怎麼也摳不出裡面的硬幣,還因爲動作粗暴被卡片劃了一下手指的紗容有些火大地用手指擋住錢包口,阻隔住往下掉的各種紙張,用力地往下倒着裡面的東西。
如願以償地看到眼前銀光閃過,伸出腳尖接住房間鑰匙,“叮鈴鈴——”耳朵卻聽到硬幣打着轉滾入了飲料機下面。
橫着臉趴在飲料機下看硬幣到底在哪裡那種蠢事她纔不會做呢。眯了眯眼,紗容用呈60°俯視的視線直勾勾地盯着飲料機,彷彿視線能夠穿透對方的軀體。
唔……果然滾得太裡面了不能輕易地拿到手。雖然可以考慮趴在地上伸手臂去撈,但是那樣太髒了吧——最重要的是旁邊還有一個路人大叔,扭着屁股撿硬幣什麼的果然太遜了。
喲西,那就只能那樣了。
紗容蹲下身,伸出左手扣住飲料機下/體邊緣,然後往上掀。
……總覺得那個大叔正在以火熱的眼神注視着她。
紗容回頭眯了眯眼,對方在一愣後刷拉一下扭身跑了。
……日本人還真是害羞啊。
繼續撿硬幣吧。紗容繼續往上顛了顛飲料機,歪頭去看——好吧,這只是本能而已。其實不用看也知道硬幣在哪個座標。
就在這時一隻手擦過紗容的頭髮,從飲料機底下撿起了那枚硬幣。
Kuso!不是吧!難道哪個傢伙以爲這是隨便哪枚硬幣想要和她搶嗎?!和普通人搶硬幣會被貝爾那個暴發戶笑死的!
紗容擡起看不出心思的面癱臉,看到面前的男人在吹掉硬幣上的灰塵後一臉微笑地看着她:“你的硬幣。”
金色的頭髮,俊美的五官……似乎有點眼熟。
“謝謝。”雖然說着謝謝但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怎麼都會讓施助者覺得自己是在多管閒事。
“砰——”硬幣投入後,小鋼珠汽水滾出飲料機的出口。飲料抓在手裡還有涼涼的感覺。
“你知道去並盛中學走哪邊嗎?”紗容叫住那個往一邊走去的男人,手指則熟練地打開汽水口的玻璃珠。
“左拐。”
對方簡練的回答倒是讓紗容微微有些吃驚。因爲搞不清地圖而分不清要在岔口拐哪邊所以只是問一下前面的路到底選哪一條而已,沒想到對方這麼清楚她的問題。一般人的話一定會連怎麼到目的地的路也不停地說下去吧。
“你去並盛有什麼事嗎?”
依舊是溫柔的微笑,不過對方微笑中的謹慎讓紗容也變得謹慎起來。向前邁出的步伐不着痕跡地改變弧度變成踩在一邊。
“啊,只是找……”也許那個人知道也說不定,紗容在微微停頓的間隙翹起脣線,“叫里包恩的傢伙而已。”
“你找里包恩有什麼……等等,你難道是巴利安的?”
“咦?爲什麼你會知道?我沒有穿巴利安制服啊。”紗容歪了歪頭,“不過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是巴利安的殺手紗容——哦。”
那個邪惡的拉長音是什麼意思……錯覺吧。
“如果是想對里包恩不利的話,抱歉我不能隨便放你過去。”
“哦?像你這種美麗的青年說這種話的話會讓我產生期待的哦。”糟了居然瞬間路斯利亞附身了,“既然我都告訴你名字了,那麼瞭解一下你的資料也不爲過吧?”紗容掏出手機用攝像頭對着對面的金髮青年。
雖然手中忙着對焦拍攝,但是紗容還是注意到對方警惕地拿出了武器——
“噗…”
“你……笑了?”有點不自然的金髮青年。
“沒有。”面無表情的蘿莉。
只是沒想到這年代還有人用皮鞭這麼原始的武器所以有點驚奇而已,畢竟知道巴利安這三個字的也不會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嗎?
將面部掃描傳送出去,一秒後收到了來自瑪蒙資料庫的郵件。
雖然巴利安也有資料庫,但是那是有使用限定的。只是貝爾身邊一個小幹部的紗容當然沒有隨時隨地使用巴利安資料庫的資格,事實上很多巴利安幹部都是使用瑪蒙資料庫的——當然是要付錢的,還是那種手機付費後才能收到回覆的設定。
打開手機郵件,紗容面無表情地一邊注意對手一邊瀏覽手裡的資料:
“迪諾-加百羅涅(Dino•Cavallone)
稱號:跳馬
喜歡的食物:披薩
討厭的東西:不關心手下的黑手黨
興趣:開車兜風
年齡:22
生日:2月4日
血型:O型
身高:183cm
體重:72kg
三圍:……(這個就不用了吧,又不是要給他買內褲……)”
“咳咳。”迪諾有些不自然,不過片刻後變成嚴肅,“不愧是巴利安……”這種時候好像只能說這麼多臺詞了,總不能再加一句“很好,連我的三圍都知道”之類的吧。
“跳馬迪諾,很不錯的外號。”紗容收好手機,活動活動手指,“加百羅涅的當家嗎,稍微……有點期待呢。”
“呵……”擺開姿勢,迪諾露出因爲認真而讓俊美五官變得堅硬的笑容,“我不會辜負這份期待的。”
戰事,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