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的針大概率有毒,一定不能被刺中。”藉由通訊器,司空宏迅速向吳天崎傳達論斷,而在片刻的權衡後,吳天崎便也沉聲宣令:“如果讓他攻擊戰區防線的話,麻煩就大了,必須在這裡消滅他,司空,我們用必殺!”
“明白!”就在司空宏應答之時,三隻Zecter拖曳星芒般的尾跡,一齊整合於百蟲劍的金鋒之上。另一邊,吳天崎的燦金重甲上,亦是絢輝翻涌,顯然,此刻的兩人都意圖動用各自最強的力量,一擊之內,便要將對手絕殺。
然而,就在兩人的準備近乎就緒時,通訊器中,卻傳來煕浩急切的呼喊:“等等,不能用絕招!”“爲什麼?”雖然頗感驚詫,但出於對戰友的信任,兩人還是立刻止住殺招。
“我掃描了一下這隻奧菲以諾的身體,結果發現,它和一般的奧菲以諾完全不一樣。”當煕浩操控着屏幕圖像時,他的神情也愈發凝重:“它的體內,被人爲植入了一團很強大的能量,但它不能將其化爲己用,也不能將其吸收,只能一直攜帶着這股力量行動。如果你們在這裡擊殺它,就必然會引爆它體內的能量,根據估算,爆炸的威力不僅會重傷在場的戰士,甚至連防線鐵壁也會被破壞。”
“混蛋,難道說從一開始,這傢伙就是爲了阻擋我們而被造出來的兵器嗎?”聽聞此言,吳天崎不免切齒自語,又隨即問道:“那麼,大概要多遠才安全?”“你們現在的位置大致在防線以外十公里,但如果要損失控制到最小,至少需要在戰區以外十五公里處才能將其擊殺,也就是說,你們現在至少要把這隻奧菲以諾逼退五公里以上。”注視着投影上彈出的數據,煕浩推動眼鏡時,竟不免幾分顫抖:“而且,還必須將戰區之外的所有人全部撤回。”
“開什麼玩笑,易彬和劍鳴他們還在和最強的敵人戰鬥,其他人也都在奮力抵抗侵略部隊。”吳天崎切齒沉吟道:“現在撤退,不但會讓所有人的努力付之東流,更會讓大家都陷入危險!”這時,犀牛奧菲以諾再度擡起前蹄,向着眼前兩人重重踏下,但落地之前,兩人便立刻抽身規避,煙塵伴隨震響揚動之時,吳天崎與司空宏均已退身數米之外。
而就在吳天崎躊躇難定時,身旁的司空宏卻沉聲道:“但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不管怎樣,先阻止它靠近防線!至少,不能讓它妨礙其他的戰士。”“啊,也是。”經由司空宏的勸告,吳天崎亦是下定決心,再度將重醒劍的金鋒挑起:“我們一起上!”話音未落,兩人便已一同挺身上前,不過,即便戰意決絕,兩人心中卻仍不免忐忑,畢竟,對弈強敵,卻不能全力相迎,即便當務之急只是牽制,勝算卻也勢必渺茫。
同在頻道之中,煕浩傳來的戰報,高劍鳴和皇昭陵亦有聽聞,而如此噩耗,同樣令二者驚詫不已。就在此時,奧菲以諾王仿若有所洞察,併合雙手掌跟,向前推去。而這時,掌心蔓生的兩簇刺鞭,彼此旋纏堆疊,竟化作一隻熒光熠動的螺鑽,翻轉蠕動間,便向着兩人猛然刺去。
本就因顧慮他處敵襲而分心,高劍鳴和皇昭陵皆是猝不及防。眼見敵襲逼近,高劍鳴立刻上前一步,揮動劍刃斬向那團刺鞭。但在交鋒之時,高劍鳴頓感身前怪力奔涌,即便奮力抵擋,卻愈發難以制衡,不僅臂肘在壓制之下間歇震顫,雙腳亦在對手緊逼下,不斷向後蹭移。
“混蛋,都跟他打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嗎?”就在高劍鳴切齒驚歎時,皇昭陵亦揚動重劍,上前援助:“我來幫你,劍鳴!”他本欲藉機強攻奧菲以諾之王,卻又忌憚高劍鳴難以久御,於是便仗劍劈向鞭稍尖刺。
然而,就在舉起的金刃尚未落下之時,奧菲以諾之王卻見手腕一振,看似輕描淡寫的舉動,卻引得前端刺鞭猛然突進,伴隨一聲鏗然鳴響,高劍鳴悶哼一聲,便已被擊翻在地。不僅如此,刺鞭破陣仿若爆炸,餘波掃蕩,亦迫勢皇昭陵向後退卻。
相繼瓦解兩人的攻守之勢時,奧菲以諾之王卻並未窮追,反是收回雙手刺鞭。正當兩人不解其意時,卻見他緩緩擡起雙手,而頭頂懸空之處,十餘團青色火球再度憑空升騰。
“他又想用這招嗎?”眼見此景,高劍鳴便想立刻起身迎戰,卻驚覺雙手在奮戰相搏之後,已然麻木無力,就連支撐身體都已極盡勉強。這時,奧菲以諾之王降下雙臂,炎光蔽天,霎時崩落墜下。高劍鳴只見團團青炎不斷逼近,周遭的空氣都近乎焦灼,但頹然無力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股強勁的攻擊墜落己身。
但就在這須臾一刻,皇昭陵的身影卻突然奔赴高劍鳴的身前,反持重劍,以全力刺入地面,此時,那片由球形金輝組成的壁障再度顯現,將兩人全然籠絡其中,而就在護盾成型的瞬時,火球便已逐一擊落其上,接二連三的爆響此起彼伏,高劍鳴只覺身邊有如山崩地裂般震盪,視野之中,皆是一片炎光翻涌,但無論對手的攻擊何其迅猛,身處屏障庇護下的高劍鳴,卻始終安然無恙。
不出半分光景,攻勢便已息止,而當那片耀金壁壘崩解之時,皇昭陵卻頹唐地向前傾身,只是依靠着重劍支撐,方纔勉強架住身形,發出一陣低聲悶哼。“昭陵,你沒事吧!”此時,高劍鳴的體力稍有恢復,便立刻起身,來到皇昭陵的身邊。
“哈,我沒事,只是硬接這招有點吃力。”雖然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安然無恙,但皇昭陵終是難以掩蓋此刻的虛弱,同時,他的左手也已是按住右肩,顯然,那一方護盾未能緩衝全部的攻勢,而在強攻之下,皇昭陵已然負傷。
皇昭陵此番現狀,高劍鳴心知肚明,加之犀牛奧菲以諾的攻伐,更是令他心生焦躁:“可惡!必須立刻把這傢伙幹掉,再去支援大家,否則,所有人都會陷入危險的!”想到這裡,高劍鳴執掌重劍,疾步衝出,便向着奧菲以諾之王迎去,全然不顧身後皇昭陵的勸阻:“劍鳴,別衝動!”
然而,目睹高劍鳴的突襲,奧菲以諾之王卻是紋絲不動。冥冥之中,高劍鳴卻分明察覺,對手的目光正饒有興致地投注於自己的身上,但此時,他早已將這些顧慮拋諸腦後,金刃揚起,便向着奧菲以諾之王的肩頸奮力斬下。
不過,令高劍鳴始料未及的是,即使劍刃擊中,響起一陣鐺然金鳴,但奧菲以諾之王非但毫髮無傷,甚至都不曾顫動分毫,自己擊中的,仿若一尊磐巖塑造的雕像,刀劈斧鑿,皆難以撼動。
就在此時,奧菲以諾之王突然揚起左臂,以手腕將劍刃推落,繼而邁進一步,右手衝拳,重擊高劍鳴的胸膛。頃刻間,如同千鈞之力剛猛衝撞,高劍鳴咳喘一聲,便猝然退身。不過方行數步,他便立刻站定,緊攥劍莖,再度迎擊。
這一次,他在近身之時,便是揮劍橫斬,頃刻間,劍鋒斫擊於奧菲以諾之王的腰際,但即便金刃廝磨,火花激盪,奧菲以諾之王卻仍是巋然不動。“開玩笑吧,這傢伙到底有多硬啊!”喟嘆之時,高劍鳴難掩驚異,但亦在此時,奧菲以諾之王甩動右手,便捶中劍刃,只一擊,便再度將高劍鳴的兵刃打落,就在高劍鳴無措的瞬時,奧菲以諾之王揚起一拳,擂擊在高劍鳴的面門之上,眩目兼具劇痛,令高劍鳴再是連退數步。
而這次,奧菲以諾之王並未等候高劍鳴再攻,將其逼退之時,他便挺身上前,再出一拳,直逼他的心口而去。而鐵拳之上卷積的呼嘯烈風,無疑昭示着這一擊的強悍。
但就在擊中前的瞬時,高劍鳴卻竭力回過神來,他足尖點地,便向旁側側身一躍,剛勁拳風在胸前擦過之時,高劍鳴立即站定,擎起重劍徑直刺向奧菲以諾之王的咽喉。“這是,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我也要,幹掉他!”此時,高劍鳴早已將生死安危盡數忘卻,眼前,只剩下這唯一的目標。
然而,眼見劍鋒距離對手的咽喉僅有毫釐之距,奧菲以諾之王卻揚起左手,將其驟然擒在掌心。劍刃的鋒銳,高溫的炙烤,奧菲以諾之王仿若完全無感,反之在其拿捏之下,高劍鳴無論進退,都難動方寸,兵刃被鉗制時,他亦被死死地鎖在了對手身前。
“糟了,難道說他一直在等着這一步,才放任我進攻的嗎?”高劍鳴心中頓覺驚駭,而就在此時,奧菲以諾之王卻將手用力一甩,那柄重劍竟從高劍鳴的手中抽出。“什麼?”突遭繳械,令高劍鳴猝不及防,但下一瞬,奧菲以諾之王便將右掌抵住高劍鳴的胸膛,頓時,掌心便是一團青炎翻涌。
焚燒的痛感頓時傳來,令高劍鳴更爲惶窘,而就在他意圖脫身時,一聲猛烈的震爆卻從他的身前傳來,火舌的噴吐下,高劍鳴便被擊退倒地,而幾經披創下,他終於再無反擊的餘力。只能扶住印刻着斑斑焦黑的胸鎧,發出陣陣沉重的喘息。
而此時,在一幕已有些許渙散的視野中,高劍鳴分明察覺,奧菲以諾之王將Faiz Blaster如玩物般拋在一邊,隨後便向着自己擡起右手,掌心浮動的熒熒蒼光,似乎在預示着殺招的降臨。
“他想,用光鞭……”猛然間,高劍鳴便知曉對手的意圖,但這次,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再也無法挪動身形,此刻,他似乎只能徒勞地接受這最終的宿命:“到此爲止了嗎,我會,在這裡……”
江心沙洲中,易彬仍是跪坐在地,掌心乾涸的血漬,還黏連着一層慘白的細沙,回憶最後的訣別一幕,易彬仍是悲愴難消。而將他拉回現實的,正是犀牛奧菲以諾現身時山崩地裂般的震動。
在被血玫解除變身時,易彬耳邊的通訊器也被擊落,因此他無法聯絡聯盟,也無法獲知戰報,然而此時,這一陣異樣的地動山搖,卻令易彬心頭萌生噩兆:“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聲叫囂般的嗤笑便從近處響起,易彬舉目望去,便見發笑之人,正是血玫。此時,他手中那柄血漬斑駁的十字刃槍,早在劍熾風殞命之時,便消散了那束金刃,而血玫便如同玩物一般,將其撥弄於指掌之間。
“這個震動也和你有關嗎,你到底做了什麼,血玫?”攥起雙拳,易彬厲聲喝問道,他已然篤定,一切都與這個始作俑者息息相關。“聰明。”當血玫的陰影映出人形時,劍重勇的嘴角便已勾勒一抹冷笑:“爲了實現我的大計,我可不止準備了奧菲以諾之王這一張王牌哦。除了數以萬計的萊歐騎兵部隊以外,我還特意把一隻奧菲以諾改造成了生物兵器,現在,就是它登場的時候了。雖然你可能沒有運氣親眼見證它的實力,不過也無妨,你只需要知道,要麼是它踏平戰區,要麼就是拉着你們所有的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