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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金剛主意一定,便立馬扯着急切的破鑼嗓子,衝着那些在蔣驚天面前不停後退的軍士,大聲恫嚇道,“誰都不許後退,都給我往前衝。士兵之中,但凡有後退潰逃者,一律處以極刑,絕不姑息。軍官之中,但凡有後退潰逃,則罪加一等,禍及三族。我尉遲金剛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在場軍士聞言之後,紛紛譁然,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非議。更有士兵當場譁變,聲稱造反。
尉遲金剛早就料到了,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所以其當機立斷,還未等那揚言造反的幾個士兵頭子振臂一呼,就彎弓‘射’箭來了一招殺‘雞’儆猴的大戲。
衆多士兵在看到那中箭慘死的袍澤之後,紛紛將眼珠子瞪得溜圓,其中雙瞳充血者,更是數不勝數。但在他們之中,卻再沒有一人,敢大聲呼喊,呼籲他人譁變的了。
不過尉遲金剛這敲山震虎的幾箭,雖穩定住了在場士兵的情緒,讓他們紛紛敢怒不敢言,但卻沒能阻止他們退至兩邊,繼續爲蔣驚天讓路的動作。
這些士兵自然打着法不責衆的心思,認爲自己只要不做出頭鳥,尉遲金剛就拿他們沒有辦法,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只不過尉遲金剛拿這些士兵沒辦法,但他卻有招去對付那些軍官。
畢竟軍官與普通士兵相比,在數量相差了百餘倍,其中高級軍官,更是寥寥無幾。特別是那些修爲已經達到地階的,他們根本就無法在尉遲金剛的目光下遁形。
“張釗!宋萬!你們怎麼還不動手?不怕我滅你三族嗎?!”
“胡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兒子好像剛剛滿月吧!”
“孫德漢,就算你不想活了,也得爲自己的老婆孩子着想一下吧!”
“……”
尉遲金剛對那些他所認識的軍官,是逐個點名進行恫嚇。這些人在聽聞尉遲金剛之言後,雖沒有當場衝上去,與蔣驚天生死相向,但卻都猶豫不決的止不住了後退的腳步。
尉遲金剛見他這恫嚇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便繼續指點着諸位將官,殺意凜然道,“你們可以不服我,可以向上峰告我的狀,但這都是此戰之後的事情。我現在是你們的最高長官,對我的命令就要絕對的服從。
從此時開始,在場之人要是還有後退的,我就將實行連坐制度。士兵後退,誅其統轄小隊長三族,小隊長後退,誅其直系長官三族,以此類推,絕不姑息。”
說罷,尉遲金剛取鋼鞭,遙指遠方的城‘門’之處道,“陳青聽令,我現在任命你爲此戰監軍,發現退逃者一律‘射’殺,不用上報!”
這陳青乃是尉遲金剛的兩位副手之一,其掌管的部隊,全都是尉遲金剛的直系下屬,由蒼龍城調來的禁衛軍。
尉遲金剛將他安‘插’在南面的城‘門’樓子上,除了因爲禁衛軍戰鬥力強悍,適合於扼守在出城的最後一處要道的表面原因外。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尉遲金剛,害怕自己的嫡系力量,在這場圍剿蔣驚天的戰役中,損傷太大。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直系下屬,成爲這人海戰術的炮灰。
但尉遲金剛卻萬萬沒有想到,其之前的一縷‘私’心,此次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尉遲金剛的禁令雖出,但若沒有人監督執法,那便等於是一紙空文。而又因他的做法過於血腥,已引起了衆怒,所以根本就沒有哪支隊伍,願意擔任這劊子手的角‘色’。當然,尉遲金剛的嫡系部隊,排除在此列之外。
此次陳青和他的隊伍,正位於城牆之上,可以說是監督執法的最佳位置。“陳青領命!”
得到了陳青的迴應之後,尉遲金剛再次大喊一聲,下達命令道,“放封‘門’石!”
這“封‘門’石”乃是一種防禦工事,被廣泛的應用在漠北的城池之中。說白了,它就是一塊巨大到可以將整個城‘門’,都堵起來的大石頭而已。
這大石平時用繩索和銅柱,支撐在半空之中。在必要之時,可以斬斷繩索,使其順延那傾斜着的銅柱軌道滑下去,將城‘門’整個堵上。
漠北城池使用“封‘門’石”,中原城池則使用“斷龍壁”。這“斷龍壁”乃是一面重達萬鈞的銅壁,使用的方法與封‘門’石一樣,都是吊在城‘門’之上。
只不過這斷龍壁的升降,使用的都是絞車,在封‘門’的時候,要比封‘門’石平整一些。不會出現位置不對,或是留下縫隙的現象。
但更好的效果,是以‘花’費更多的晶幣爲代價的。這斷龍壁的成本,在封‘門’石的百倍以上。個別使用‘精’鐵打造的,其‘花’費更是在千倍以上。
所以在中原腹地,只有極個別的重要城池,纔會‘花’費重金,打造斷龍壁。至於普通城池,則一律使用原木捆紮而成的代替品。
這原木做的斷龍壁,當然沒有封‘門’石堅固,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中原地勢平坦,很難尋到適合做封‘門’石的石料。不像漠北這裡,基本遍地都是,任何一個城池,都可以就地取材,安裝封‘門’石。
這“封‘門’石”與“斷龍壁”的名字雖然不同,但其作用卻是一樣的。
設置這封‘門’石與斷龍壁,除了增加防禦力,防止敵軍破‘門’而入外,還是爲了滅殺城中軍士,開城投降的心思。因爲這封‘門’石一旦落下,便很難再吊起來,其不但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還得耗費相當長的時間。
雖然斷龍壁可以用絞車吊起,會比封‘門’石的復位,容易一些。但每當守軍將領決定破釜沉舟、死守城池之時,其都會在放下斷龍壁的同時,將絞車也給一塊毀了。
如此一來,這斷龍壁的復位,便會比封‘門’石難上數倍。復位封‘門’石,只要準備好繩索和大量的牲口便可以了。要是牲口的數量不足,用士兵頂一頂,也一樣能夠完成。
但這斷龍壁可就不同了,要想把它重新吊起來,就得從打造絞車開始。選材、工匠、安裝,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往快了說,至少也得十幾天,慢的話,可能都得幾個月。
一般放下斷龍壁的城池,在大戰之後,城裡城外都是通過開鑿地道,來運送物資的。不像封‘門’石,由於形狀不平整,一般都會存在可供人們穿行的縫隙。
而且就算這封‘門’石嚴絲合縫的出奇,城中居民也可以在巨石上敲下一塊來。甚至是直接將其砸成兩半,慢慢運走。
畢竟巨石的緊固程度不及金屬,經過落下之時的一震,其多半都會產生一些縫隙。要想將這樣的石頭擊碎雖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卻也並非不可能。哪怕不使用神兵利器,只用普通的撞車衝撞,也不需要耗費太多的工夫。
當然,將那些被撞碎的石頭運走,可是一見浩大而持久的工程。
總的來說,這封‘門’石與斷龍壁各有所長,各有所短。雖然相比之下,封‘門’石容易對付一些,但它也並非是應龍城中的這些軍士,可以在幾個時辰之內解決的。
也就是說,封‘門’石一旦落下,這些士兵便不可能從南‘門’出去了。就算是他們選擇譁變,最終也定然是被困死在城中的結局。
當然,應龍城並不是只有南面這一個城‘門’,其還有一個北‘門’。只不過這北‘門’的守將,也同樣是尉遲金剛的副手。
……
尉遲金剛一聲令下,封‘門’石轟隆落地,幾千張強弓硬弩,在剎那間對準城下,並在瞬息之後‘激’‘蕩’而出,齊刷刷的釘在了封‘門’石前丈許之處。
很明顯,這些落地的箭矢就是界限。只要有人越過這條線,城牆之上的監軍隊伍,就會放箭取其‘性’命,絕對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
經尉遲金剛這麼一恫嚇,又經封‘門’石和羽箭這麼一嚇,城中那些停在原地,正與蔣驚天處於對峙狀態的軍士,便全都躁動了起來。
尉遲金剛這招玩得其實很漂亮,城中士兵如今已經有一大半,都決心要依照他的命令而行。畢竟後退肯定死,而與蔣驚天一戰可能生。
但這些已經決定和蔣驚天一戰,賭一賭自己運氣的軍士,卻全都沒有主動出擊。因爲蔣驚天的威勢,他們都看到了,先上的人必死無疑,後上的人,纔有那麼一線生機。
尉遲金剛目光一掃,見在場軍士的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再次點名道,“鄭峰,你先上!”
鄭峰也屬於尉遲金剛的直系部下,尉遲金剛叫他第一個上,一方面是因爲他修爲不弱,另一方面則是爲了給在場的士兵,帶一個好頭。意在告訴在場軍士,他尉遲金剛一視同仁,並不存在所謂的炮灰。
聞言,鄭峰也知道自己被尉遲金剛給捨棄了,但爲了自己的家人和子‘女’,其卻不得不將這個頭帶好。
所以其在聞令之後,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尉遲金剛怕鄭峰孤木難支,在命令完他之後,立馬就點名一人,“馮衝,你去助鄭峰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