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眼巴巴的看着曾毅,想從他那得到一些不確定的訊息,如此一來,他的寶貝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的希望是真品。
就在他要叫出來指責曾毅信口開河時,曾毅點出道:“這糯米胎就是指胎骨,胎骨你看這裡,從斷面看,就是瓷器內裡的情況,這就好像是咱們人的骨頭一樣,支撐着整個瓷器的框架,這麼說你懂不懂?”
白明看着自己的弦紋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後又猛烈的搖頭起來:“這什麼胎骨怎麼又和糯米扯一道了?”
曾毅翻了個白眼,發現自己真不適合做講解員,再度理了理思緒,解釋道:“糯米胎是一種叫法,是指這胎骨有玉器質感的溫潤凝重,這種胎骨細柔堅緻,帶有晶瑩的光澤,釉水潔淨勻厚與胎骨結合緊密渾然一體,呈色溫潤剔透素實雅觀,器體在光線照耀下可映見指影;敲擊時發出清悅悠揚的金屬聲。”
頓了頓後,曾毅補充道:“你這件贗品很顯然是和現代工藝燒製的,看看這瓷化程度,燒的多好啊,聲音多美妙。”
曾毅拿手指在瓷器上輕輕一叩擊。
“當……”
一聲美妙的聲音響起,餘音繞樑,經久不衰。
“憑什麼我這就是現代工藝燒製的,說不定他只是像而已,你沒證據不許瞎說。”白明還抱着最後一絲期望狡辯道。
曾毅見狀,也不留情面了,直接點出道:“汝窯的胎骨可都是‘香灰胎’,哪有‘糯米胎’。”
“怎麼又來一個香灰胎?”白明要抓狂了,拍着大腿暴跳如雷的跳了起來。
曾毅看着他猴急的模樣,既感到可悲又可笑,努力忍住沒讓自己笑出來,耐心解釋道:“剛剛說了,胎骨是人爲燒出來的,古代的燒製工藝和咱們現在不同,所以這胎骨都有所不同,這香灰胎是汝窯的一大特色,是辨認他們的最好辦法。”
白明聽到這話終於是安分了,他歪着頭死死盯着這贗品的斷面,可是一個門外漢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哈……”曾毅的瞌睡蟲再度上腦,困的厲害,可是白明這會兒哪可能轟走,他整個人就好像一隻青蛙,正死死的瞪着那件贗品,彷彿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一般,旁人的話是半句都聽不進去。
曾毅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打個哈欠道:“我先去睡了,你要是走人,記得幫我把燈關了。”
說着曾毅鑽房間休息了,懶得再理會這檔子事情。
清晨,曾毅醒來,睡眼稀鬆的鑽出臥房,卻被客廳的呆立當場的白明給嚇了一跳,這傢伙居然還是在,而且看他樣子是呆了一整夜。
見他這樣子,曾毅搖了搖頭,打着哈欠道:“白明,還在呢。”
白明彷彿是一尊泥像,這會兒終於有了一絲生氣,他轉動僵硬的眼珠子看向曾毅,半晌才發出沙啞的聲音質問道:“你說的什麼香灰胎是騙人的,這胎骨不就是香灰色的嘛。”
曾毅無奈白了他一眼,忽的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衝着那瓷器的斷面刮上去。
“啊?疼。”白明急忙睜開開曾毅的手,拿着手指到嘴巴內吸去。
“明白了沒?”曾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什麼?”白明還是一副二愣子的模樣。
曾毅沒好氣的解釋道:“如果眼睛不好使的話,那就親手試試瓷器斷面口,如果是香灰胎,絕對不刺手,假貨就不同了,做的再逼真,還是會割手。”
“啊?”白明懵了,他急忙拿手指頭取出嘴巴,呆呆的看着手指頭上,剛剛因爲用力過猛,此刻上面已經有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血呢。
“真是假的。”白明一瞬間人都癱軟了,整個人軟在了地上。
曾毅急忙抱起放在椅子上,給餵了幾口熱茶,這才緩解過來,醒過神來的白明就是一個勁的大哭。
曾毅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勸什麼好,看着白明這模樣,還真替他感到可悲,可是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白明弄成這樣,說到底還是自己太貪心了。
事實證明了,古董收藏不是什麼人都能玩起的。
忽的白明抓起了桌上的贗品,矇頭就衝出了屋子,曾毅急忙喊道:“白明,你幹什麼?”
白明沒有理會,而是砰一聲把門給摔上了。
曾毅瞅着不對勁,急忙打電話報警,但是警察哪裡會受理這種案子,最後曾毅沒辦法,想到了江筱冉來,急忙打電話給她。
“喂,曾毅,找我有事?”江筱冉清冷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曾毅忙道:“江筱冉,是這樣的,白明你還記得不?”
“記得,上次賭檔抓的小子,你提他做什麼?”
“你是不知道,他出來後去淘古董,花五百萬買了一件假汝窯,剛剛被我點破,這會兒我看他氣呼呼的衝出門去,我擔心他做出什麼傻事來。”
“什麼?他現在在哪,你快點攔住他。”江筱冉一聽可能要出事情,也急忙吩咐道。
“我盯着門口呢,還沒出……不好他出門了,好像還帶着刀。”
白明衝出了門,手裡拿着兩樣東西,一件是贗品,還有一個是用布條包裹的長條東西,這東西扁扁的,怎麼看都像是一把砍刀。
江筱冉一聽頓時急了,忙喊道:“你務必穩住他,還有一路上把定位地址給我,我馬上趕來。”
“好。”
掛上電話,曾毅也顧不得換身衣服,急忙衝了出去:“白明,你可千萬別幹蠢事。”
白明不理會,繼續衝下樓去,曾毅沒辦法,只好在後面跟着。
上了車,曾毅見狀,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撲上了車內。
白明就好像沒看見曾毅似的,自顧自的開車,直奔小區外而去,曾毅看他的眼眸中沒有什麼神采,心頭一凜的,知道這白明是鐵了心要幹傻事了,忙拿手機發信息給江筱冉。
江筱冉跟着GPS定位信息,迅速飆車追來。
寶馬車在一處待拆遷的平房處停下來,白明二話不說,抽出了砍刀下車。
“白明,別做傻事。”曾毅急忙喊道。
白明沒理會,提着刀就去揣門。
砰!
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屋內正起牀的一干人看的一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