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就不稱呼法醫的真實姓名了,爲了留一點隱私,我們叫他邵某人。
他從脖子裡拽出一個類似黃紙符一樣的東西,燕起走過去,用指尖夾起來感受了一下,“是修道之人所畫的符,有辟邪固魂的功效,而且感受到畫符之人應該是有水平的,畢竟這符的力量十分的大,平日裡防個鬼兵程度的都不在話下。”
不過畫符的人顯然只能保邵某人30歲,過了30歲,這符便會像黃紙一樣沒有作用了。
而且離得近才能一探究竟,燕起發現這符還有一個功效,便是遮住邵某人身上的陰氣,讓他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不走近還發現不了他身上的陰氣,就像剛出生的孩子一樣,所以能看見這些東西倒是也正常。
聽他自己所說,他在幼時住在村莊裡面,跟着村裡的孩子一塊下水時,遇到了水鬼,被抓了下去,僥倖救回來之後有點失魂落魄,家裡人便尋求大師給他叫魂,好不容易叫回來之後,大師說他被魂魄在外面遊蕩了太長時間,魂魄不穩不說,身上陰氣十分的重,很容易就能吸引那些東西的注意。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好在邵某人的家庭不錯,給解決問題的倒是帶了一大筆錢,大師這才耗費心力,給他畫了一道符,能保他到30歲。
這符對我們來說不難,甚至可以說是隨手就可以畫出來,但對於普通修煉的散修道士來說,便是要求極高的天賦了,所以聽到他說這道士爲了畫這符耗費了心力,倒也情有可原。
心力也就是所謂的精氣神,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精氣神,那這個人便是行屍走肉,所以說精氣神是最不好補的,小說裡提到的狐狸精勾引書生,吸的也是精氣神。
所以這符的功效也可想而知,帶着這符雖然邵某人在後來也見識到了一些靈異的東西,但這些並沒有影響到他,而今天,燕起露這一手讓他瞬間就覺得她要比當年那個大師厲害,畢竟她可以輕輕鬆鬆的操縱鬼物。
道士當時解決這個問題之後告訴他一定要在30歲之前趕緊找到下一個人給他畫第二道符,不然的話,這些東西還是會時不時的衝撞到他,雖然不會佔據他的身體,但總歸也是有影響的,時間長一些,大病小病還是躲不開的,。
如今看到燕起,邵某人便就覺得遇到貴人了。
邵某人是當地老土著了,有了他給我們講解,我們在這裡玩也有了一些方案,順便還問起了拾格酒店之前的問題,不過這個時候,三哥已經查到了屍體的信息,要帶我們回拾格酒店,所以我們便和法醫約好了在他晚上下班之後見。
到了酒店後,三哥亮出他的警官證,很快就查到了想要查詢的信息,死者還沒退房,爲了防止破壞重要的物證,三哥並沒有讓我們進去,由他打電話叫刑偵的人來,屋裡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個人的死亡也是正常的死亡,並非靈異事件,我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便就離開了。
不過我留了個心眼,之前在前臺查詢時看到了那個女生的出生年月日,我雖然不懂生辰八字,但燕起他們都懂,所以在適合說話的時候,我便跟她們分享了這個這個發現。
聽到我說完之後,燕起偏着頭沉思,還是陳陌張口就來,“這生辰八字沒有問題,前半生命途多舛了一點,後半生是比較安穩的。”
她的魂魄也沒有什麼值得獻祭的地方,所以應該是單純的殺人事件。
晚上六點,邵法醫下班後便開着車來接我們了,不過他的車太小,坐不開,我們這些人,最後還是步行行動的。
邵法醫帶我們去的是當地有名的步行街,左右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小攤,算是合了燕起的胃口,路過什麼奇怪的攤位,燕起都要過去瞅一眼,不多時陳陌的手上就已經拿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
邵法醫仍然帶着我們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蒼蠅小館門前,看牌子做的應該是家常菜。
“這家店做海鮮很出名,帶你們嘗一下。”
沒想到門牌並不出衆的小館裡面居然藏着這麼多人,看來應該是真的很好吃,而且邵法醫應該是經常的來,看樣子老闆都已經認識了他,和他點了點頭,邵法醫熟悉的帶着我們走上了二樓。
飯桌上我裝作不經意的問了起來,“話說上午叫警察大哥查的近幾年的相關殺人案件有沒有頭緒?”
聽到我的問題,邵法醫左右看了一眼,這是他的職業病,怕隔牆有耳,甚至趴到桌子上,壓低了聲音和我說。
這樣說話未免也太累了,《魯班書•密閉空間》。
我畫符也可以讓別人看到,也可以讓人不看到,但是爲了逗一逗邵法醫,我還是給他看了一個收尾的動作,他就看到我的手指在玻璃圓盤上勾勒最後金光一閃,一個圓弧形狀的圈,便把我們包在了其中。
“這回可以說了,沒人能聽得見。”
看到我這一手邵法醫驚訝極了,他不敢相信的對着隔壁一桌人大聲呼喊,發現對方無動於衷之後,整個放飛自我起來了,看向我們幾人的眼神也帶着崇拜。
“大佬,這一手叫什麼呀?可以教我嗎?”
“不可以,回答我問你的問題。”
我的拒絕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受挫,反而興致勃勃的和我們說起來了這次的發現。
之前還沒有發現近幾年的案例中有很多報失蹤的人口都沒有找到,不出意外,應該是都遭遇了不測,這裡畢竟臨海,海又深,想要找到基本是不太可能,不過現在上面猜測,嫌疑人應該是一個報復社會的男性,畢竟他殺害的都是女性。
都是女性?
我抓到了重點,這十分奇怪,要麼殺人兇手是一個十足的恐女類要麼就是這些女性的生辰八字都十分難得,是煉魂的好容器。
“你知道那些女性的生辰八字嗎?我可以看一下嗎?”
一般報失蹤的時候都會附帶上那些失蹤人口的姓名和相關信息,這不是什麼重大的線索,就算別人看了也沒什麼問題,所以邵法醫不疑有他將手機掏出來翻到圖庫。
“你說巧不巧?我還真的拍了。”
我把手機接過來,燕起和我離得近,湊過來和我一起看。
第一張照片中的女孩子看起來應該是個是個高中生,照片上睜着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十分青春洋溢,不過從她的生辰八字裡看不出來什麼,至少不是那種會讓修煉邪術的人惦記着的。
頭幾張照片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看照片都是普通殺人犯所爲而已,不過從第三張照片開始後燕起算的速度明顯變慢了,在我想要划走時,又被她制止住。
“等一下,這個人的生辰八字有問題。”
聽到這兒陳陌也湊過來看了一眼,他算的顯然比燕起快,基本上看一眼腦子裡過一遍就能張口就來。
“這個女的是半陰命。”
之前在歐陽家解救出來的那些女孩子便大部分都是這種命格,主要是這種命格在尋常人家還比較常見,當然也有全陰命和純陰命。
一共十張照片,裡面有六個女性,命格都是陰命,剩餘四個便是普通命格。
看到這兒我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邵法醫眼見的看到我們幾人的臉色變化,詢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確實是有問題,一開始我們以爲只有一個危害社會的殺人兇手,不過這麼一看,明顯是還有另一個兇手,另一個兇手,他就不是無差別殺人了,他專挑那些命格偏陰的女孩,不知道做的是什麼害人的勾當。”
這話沒有必要詳細的講,給邵法醫我言簡意賅的和它說了一下,有兩個殺人犯,他聽到後震驚極了,一個就已經夠棘手的了,結果出了兩個。
遇到了,就算是我們的緣分,第二個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當下我便給了少法醫一劑強心劑,告訴他,我們會出手抓住另一個的。
這就不得不在連城多留一段日子了,好在陳家那邊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對了,小邵,你聽說過拾格酒店頭幾年有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的命案嗎?”
邵法醫不愧爲當地的土著,聽到後瞬間就像打開了話閘子,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這拾格酒店老神了,也就你們這些外地人來了去住,其實我們當地人從來都不去住的。”
“拾格酒店是十年前搭建的,搭建時從地上挖出了兩具屍骨,當時人們也沒把這當回事兒,我也看了,那屍骨都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所以被當地的考古局拉去了,不過自從挖出了這兩句詩股之後,開始出現怪事了,光是施工隊就前前後後換了四批,最先挖到事故的那兩個人,現在還在精神病醫院呆着。”
“好不容易酒店開業了,裡面又有一些解釋不通的事情,聽別人說裡面在夜晚經常會傳出歌聲,也有人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會在走廊裡走來走去。”
“私下裡失格酒店的管理人也找了不少道士,大仙什麼的去看,雖然或多或少有一些效果可是基本上不到兩天又會原形畢露,甚至鬧得比之前還兇,久而久之,酒店的管理人也不敢再找大仙去解決了。”
“後來在酒店裡出過兩次命案,至於是哪間房間,酒店那邊保密措施做的還是蠻好的,沒有流露出來,從那之後酒店的安保人員便多了起來,無論白天黑夜都有人巡邏。”
“當地人談到拾格酒店基本是聞之色變,也就你們這些外地人不懂纔去住,裡面是不是的都可貴了?”
“總統套房三千三一晚上,確實不便宜。”
聽到這個價格邵法醫咋了咋舌,他自己一個月的工資才7000塊錢,住兩天就空空如也了。
“對了,那兩具屍骨挖出來的時候,當地人還拍了照片,現在應該還能查到。你們要不要看?”
其實那兩具屍骨的照片給我們提供不了什麼線索,不過菜還沒上,呆着也是呆着,百年的屍骨肯定有問題,看看倒是也行。
邵法醫上網去搜了一下幾年前的新聞,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張模模糊糊的圖片,拿給我們看。
“應該是被網上給撤掉了,只找到這麼一張模糊的圖片,你們將就着看。”
畫面上,兩隻屍骨竟然成相擁之勢,其中一具屍骨明顯骨頭骨架更大一些,將另一具屍骨包在了懷裡。
這是合葬的一種,照片雖然模糊,不過也勉強可以看見,稍小的那隻屍骨手橫在大的屍骨胸前,成戀人的相擁姿勢。
看到這張照片之後我便有一種直覺,照片上的女人應該就是芳華,等到晚上和她求證一下。
說話的間隙,菜系上來了,我們點了一個海鮮全盛宴,此時鋪滿了整個桌面上,有清蒸的,有辣炒的,還有烤的,看起來十分的美味。
這頓飯最後是邵法醫請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吃了他的飯,我們也不好意思,想着他的顧慮是黃符在他30歲之後便會失效,變圓了他的心願。
燕起直接當着他的面取了一塊玉牌,拿匕首一點點刻上圖案,最後又點了一滴陳陌的雪,這個玉牌功效可比他身上那個黃符強多了,別說十年二十年了,少法醫就算把這個東西當做傳家寶都可以,千萬年都有效果。
收了玉牌之後,少法醫感謝的不得了,看那架勢,彷彿當下就要認了我們幾人當大哥一樣,不過我們只不過是來這旅遊,以後會不會再見還是兩說,也沒有什麼能交代他辦的事,思來想去之下,只好囑咐他照顧好我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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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知道三哥這一世的名字,只能跟他形容一下三哥的外貌和體徵,當然,我也沒告訴邵法醫,他是我千年前的三哥。
聽到這,邵法醫臉色有些奇怪,他爲難的跟我說道,“顧警官已經有未婚妻了。”
聽到邵法醫的話,我也十足的驚訝了一下,一是驚訝,三哥竟然有未婚妻了,二是覺得好笑,邵法醫誤會了,他誤會我愛慕三哥。
“咳,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如果覺得感謝我們,就照顧好顧警官就行。對了,他女朋友是怎樣的人呀?”
都說到這兒了,我對三哥的未婚妻也好奇起來,畢竟在上一世,直到我死前三哥都沒有一個曖昧的女性朋友,我實在是想不到他會結婚生子。
邵法醫又翻出她的手機來給我找照片,也不知道他一個法醫的手機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照片。
一邊找,他一邊說,顧警官的未婚妻可是一個女強人呀!女承父業,特別有錢不說,還有十足的經商頭腦,總之,跟顧警官真是絕配。
聽到特別有錢時,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子,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那種咯噔坐實了,因爲照片裡的人雖然變了樣子,但我依舊可以一眼看出,就是千年前的錢寶寶。
還是一樣的財大氣粗和土氣,耳朵手上脖子上和頭上都戴滿了金銀珠寶,也就是連城的治安好,不然的話,她這一副打扮也不怕被人搶劫。
看到照片上笑魘如花的兩個人,我心下有一點唏噓起來,或許上一世也會有這麼美好的結局,可是造化弄人,我悄悄的叫司夜給我三哥和錢寶寶算了一卦。
“二人十分投緣,以後的生活也會幸福美滿一生順風順水,”聽到這兒,我放下心來,我偷偷許願。
“神啊,請你一定要保佑我三哥和錢寶寶,一生平安,幸福安康,萬事如意。”
司夜悄悄地在後面抱住我,他說“青鸞,你的願望神說他聽見了,他會替你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