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劍癡這話,手拿紅‘花’的邪笑青年修士不由一愣,眼中頓時閃現出一絲厲芒來,連手中那朵紅‘色’詭異‘花’朵也停止了轉動。
潛伏在一旁的常昊靜靜看着兩人,儘量用不帶任何情緒的目光去觀察着。
畢竟劍癡乃是極樂魔宗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在極樂魔宗的地位幾乎和穆青萍在乾元宗的地位差不多,只比聶紅塵稍差了半分,也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而對面那個手捏紅‘花’的邪笑青年修士能夠和他對峙這麼就,實力也絕對不簡單。
因此這兩人靈覺必定非常敏銳,就算常昊運轉《希夷斂息法》收斂了全身氣息,但只要目光中稍微帶上一點情緒,就很有可能被這兩人發覺。
事實上,就算是目光本身不帶有任何情緒,但只要落在了劍癡和手捏紅‘花’的邪笑修士這種高手身上,也極有可能會讓兩人心中警醒。
這就是靈覺的奧妙。
只不過常昊的修爲比兩人差不了多少,又是刻意收斂注意,自然沒有引起對峙中的兩人警覺。
突然間,常昊鼻尖一動,感覺到彷彿有一陣幽幽地清香傳來,但卻是隱隱約約的,若隱若現,似乎是錯覺,但卻又是十分明顯,的確是有一陣清香。
“唔,這是什麼香味,似乎是‘花’香。”
常昊眉角微微一揚,心中一動,然後看向了手捏紅‘花’的那名邪笑青年修士,準確是說,是看向了邪笑修士手中那朵詭異的紅‘色’‘花’朵。
這朵詭異紅‘色’‘花’朵碩大,獨立枝上,沒有一片綠葉陪襯,只有一株光滑無‘毛’的細株支撐着,看上去和一般‘花’朵形態迥異。
仔細觀察着這朵詭異紅‘花’,常昊眉‘毛’稍稍糾結了起來。
“這似乎是域外奇種曼陀羅‘花’,但卻又比曼陀羅多了一絲猙獰之意,明顯不是,但……”
傳聞曼陀羅‘花’可以‘花’香可以撫平一切神魂創傷,但本身卻是劇毒,而且極爲罕見,幾乎已經是傳說中的東西,北海修仙界近萬年來誰也沒有見過有曼陀羅‘花’出世。
反而常昊在“易簡樓”中看過的一些遊歷他州的乾元宗前輩修士所留下來的‘玉’簡有一些介紹,說幽域曾經出現過一株曼陀羅,但那株曼陀羅早已經滅亡,只留下一片‘花’瓣,而最終也是幽域中的一
方頂級大勢力元嬰老祖親自動手,纔將那片‘花’瓣搶到了手。
所以這名邪笑青年手中的詭異‘花’朵雖然和曼陀羅‘花’有些類似,但絕對不會是曼陀羅‘花’。
以曼陀羅‘花’香味能夠撫平一切神魂創傷的能力,就足以讓元嬰老祖親自動手了。
如果這經邪笑青年修士手中捏的這朵詭異紅‘花’真是傳說中的曼陀羅‘花’,那以此人不過在築基七重初期境界的修爲,早已被那些不顧臉面動手搶奪的元嬰老祖隨手斬殺,而後搶走他手中的那朵紅‘花’了。
畢竟連乾元宗的至寶“紫虛之氣”這種專‘門’修復神魂的天地靈物,也不敢有這麼大的口氣誇言說能夠撫平一切神魂創傷。
常昊仔細觀察着這株詭異紅‘花’,雖然這詭異紅‘花’不是傳說中的曼陀羅話,但他心中卻始終隱隱覺得些不妥。
這株詭異紅‘花’雖然被這名邪笑着的青年修士捏在手中,沒有根鬚存在,但似乎卻依舊有頑強的生命力,微微半開着,甚至在‘花’瓣上隱約可見幾滴‘露’水。
常昊乃是築基六重的修士,六識本就不凡,又喝過不少燕歸來贈送的“百蟲百草酒”,而“百蟲百草酒”對於修士六識鍛鍊有極大的妙用,所以常昊的六識還遠超一般同階修士,因此他很輕易就看清楚了這朵詭異‘花’朵的全貌。
只是……
這詭異‘花’朵上的‘露’珠偶爾從‘花’瓣上滾落出來,跌落在空中,卻猛地在空中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什麼‘露’珠從這朵詭異‘花’瓣上掉落出來一般。
“不好!有毒!”
常昊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猛然間一變,連忙將屏住呼吸、收縮‘毛’孔,並且急忙用真元堵住七竅,然後用真元滌‘蕩’起全身來。
之所以不撐開真元護罩,是因爲他現在正運轉《希夷斂息法》潛伏着,如果真元外放形成護罩,就很有驚動不遠處那兩名正對峙着的人。
雖然他得了極樂大帝的傳承,但當初被洪南抓走的‘陰’影猶在,而且極樂魔宗幾乎人人都是偏執狂,他自然不想和劍癡相見。
而那個什麼幽域憐‘花’仙宮的修士常昊就更不想讓其發現了。
他畢竟是北海州人,雖然對極樂魔宗的人不喜,但面對幽域的修士,他心中自然升起了一股
同仇敵愾的情緒。
真元洗滌震‘蕩’了片刻,但體內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我猜錯了,這只是普通的‘花’香?!並沒有什麼毒‘性’?”
可是常昊心中那股隱隱不妥的感覺猶在,讓他心底不由沉了下來。
在真元洗滌震‘蕩’之下,而沒有任何發現,除了這股清香的確是沒有什麼危險這一種可能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種毒的毒‘性’極其隱蔽,連常昊的真元也無法發現、無可奈何。
“不行,不能留這樣一個隱患在體內!”
常昊暗中皺着眉頭,他現在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已經中毒,那就只能將自己所有能夠排毒的方式都試一遍了,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先擊殺了這個什麼憐‘花’仙宮來的修士,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線索。
想到這兒,常昊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厲芒來。
而後他身形繼續隱蔽,保持《希夷斂息法》運轉不停,但卻分心二用,開始嘗試運轉《千錘百煉術》來。
饒是他已經對《希夷斂息法》和《千錘百煉術》修煉得滾瓜爛熟,但這次分心二用同時運轉兩‘門’都極其高深的法決,還是讓他有些兼顧不暇,《希夷斂息法》在某個剎那微微停頓了一下。
而在這個剎那,劍癡與那個憐‘花’仙宮的青年修士同時感覺到了某種異狀,不由都將目光落在了常昊所隱藏的位置。
但是常昊所隱藏的位置極其巧妙,有一大片高高的灌木遮擋着,而且《希夷斂息法》也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很快就運轉了起來,所以他的真元‘波’動也只顯‘露’了一剎那。
再加上此刻劍癡正與那名憐‘花’仙宮的邪笑青年修士互相對峙着,實在無法分身去查探。
因此,兩人都只是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然後又暗自警醒,互相防備起對方來。
只不過這時劍癡依舊是目光幽深、面‘色’平靜,而那名手捏詭異紅‘花’的憐‘花’仙宮邪笑修士眼中則隱隱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現在他反而不着急了起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也就越有利。
而常昊現在心中卻對卻那個憐‘花’仙宮的邪笑修士升起一股殺意來,不僅僅是因爲
這名手捏紅‘花’的邪笑青年修士是外域修士,對北海州虎視眈眈,更加是因爲那一陣清香的確是某一種奇毒。
而且這種毒極其詭異隱蔽,竟然浸入到了血‘肉’之中。
常昊真元雖然渾厚,但在敏銳細膩這方面就有所欠缺了,因此,儘管常昊用真元洗滌震‘蕩’全身數遍,卻也沒有發現一絲毒‘性’。
不過《千錘百煉術》乃是某‘門’高深煉體法決中最‘精’華的一部分,能夠淬鍊骨‘肉’身軀,以真元爲錘、血‘肉’爲鐵,然後以神識控制,三者合一,能夠最大限度的將‘肉’身中的雜質給淬鍊出來。
這毒雖然浸入血‘肉’之中,但對於‘肉’身來說卻正是一種雜質。
常昊爲了在最短時間內將體內毒‘性’全都給排出來,幾乎咬牙調動真元將全身上下同時粹煉了起來。
以他在《千錘百煉術》上的造詣,再加之他現在的渾厚真元和強大神識,同時淬鍊全身倒也沒有多大問題。
只不過這種淬鍊的痛苦也陡然增加了千萬倍。
原本他應該是早已經習慣了修煉《千錘百煉術》的痛苦的。
畢竟那種痛苦卻也只是一塊塊肌‘肉’、一滴滴鮮血慢慢淬鍊過來的,雖然極其痛苦,也需要較長的時間,但咬咬牙還是能夠堅持下來,所以他已經開始開始習慣了。
可是現在他同時淬鍊全身,那是將所有的痛苦都同時疊加在一起,鮮血、肌‘肉’、骨髓,他感覺到每一個地方都極度痛苦,像是有千萬只魔蟻在啃噬着他的血‘肉’,又像是一滴滴岩漿滴在他的身上,要將他全身都消融一般。
這種痛苦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常昊只覺得腦海中一陣陣暈眩襲來。
如果這裡不是北海遺址,如果他不是身中奇毒,如果不是現在他正在運轉《千錘百煉術》驅除奇毒,他寧願自己現在就昏死過去,那他就再也不用如此清晰的感受這種痛苦。
可是他不能!
他必須強忍着這種已經無法用言語訴說痛苦,強忍着腦海中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分心二用,近乎全力修煉《千錘百煉術》。因爲他現在只有《千錘百煉術》才能將這種浸入血‘肉’中的詭異奇毒給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