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手術室門前,沒興趣看李家人如何安慰李秋誠。剛轉過拐角,看到怕李家人太激動,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醫院,就站在拐角裡,沒有離開的杜海浩。
感覺我有話要問他,可是又忘記是什麼了。
“以後,我真的小心你一點。”杜海浩恢復常態,不像之前那樣失態。
我挑眉看他。
“沒準哪天得罪了你,一不小心就被切了。”
我哈哈大笑。
“我送你回家吧。”杜海浩讓我上車,送我回到我媽那裡。
今天挺感謝他的,我就請他上樓。
我打開門,童童就撲過來,“姑姑來啦!”
我喜歡地抱住他,還沒等親,我媽就衝過來,拎着我就一頓打。“死丫頭!你要嚇死我是不是!嚇死我是不是!還玩上命了!我生你出來,養你三十年,就是爲了讓你玩命的啊?!”
她真的是生氣了,下手那個狠。我疼呲牙咧嘴,她的手打得又紅又腫。
“媽,我才27!”
我媽不理會我的抗議,繼續狂打,“人家不愛憐你,我眼瞎沒幫你把好關!你自己不愛惜自己,這身體是你的啊!是你的嗎!你這是挖我身上的肉!”
說着,說着,她罵起來。我鼻子也發酸,“媽,我是有信心沒事,才這樣做的。”
我媽氣得又拍我一巴掌,“你有信心!那還有個萬一呢!”
打完,她又哭,“萱萱,咱不報仇了,媽只求你再找個男人嫁了,好好過日子。財產什麼的,咱們都不爭了,啊!”
“我不甘心。”我咬着牙,把所有的恨,都壓制在心底。卻滿溢出胸口,露出淡淡的傷。
我媽有些發愣,以爲我是被這樁婚事魘着了,不敢再愛,再去相信。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她頓時急紅了眼,“萱萱,你別嚇媽。你想報復就去,只是別像這樣了,有什麼事兒,多和你哥商量商量。啊!”
“媽,我沒事兒。”我忙安慰她,“那個什麼,你上次不是想見我提到的那個男人嗎?他正好送我到樓下,我就帶來給你看看。”
說着,我連忙轉頭,看向杜海浩,希望他配合一下我臨時起義的想法。
杜海浩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阿姨你好,我叫杜海浩,是萱萱的上司,兼男友!”
我被他說的臉上發燒,拐他一腳,“你怎麼瞎說啊!”
杜海浩無辜的看着我,那意思像是在說:你不希望我說是你男友嗎?
我氣得沒力氣說他。
我媽卻把我們之間的“眉眼傳情”看在眼裡,心想着,是白擔心一場。看來,我只是沒過去這個檻兒,並不是真的傷透心。頓時對杜海浩心生好感。
只是經歷了李秋誠的事,我媽也心有餘悸,拉着我囑咐道:“這回你可認真看着點,要不然,真的是一輩子的事兒。”
“知道了,媽。”
我媽雖然決定多觀察觀察杜海浩,卻不妨礙她喜歡他。“你看,這突然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我什麼都沒準備。”
杜海浩極爲“老實”,“阿姨,我什麼都愛吃!”
我踩他一腳,“無事獻殷勤,小心我媽把你當成李秋誠第二啊!”
“那不一樣,李秋誠那麼無能,怎麼能和我比。”
我瞪着臭屁的杜海浩,“不要臉!”
我媽把我們“打情罵俏”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底還有着喜歡。以前她覺得,李秋誠太理智了,不像愛我的模樣。我卻以爲那是李秋誠老實。其實,他就是不愛我。
杜海浩雖然穩重,但那種看着愛人的目光,卻怎麼也藏不住。
我是當局者迷,看不透心而已。
我現在還不知道我媽心裡想着這些,但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我媽看過杜海浩之後,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我去醫院看李秋誠。
拿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怎麼樣?還疼嗎?雖然你的卡不能用了,但是醫藥費我已經付過了,你就安心住院吧。”
李秋誠應該已經知道他的小弟弟不行了,看着我的目光,含着恨,帶着怨的。
“你聞聞,香不香,我記得,你最喜歡這個味道了。”
“你滾!”李秋誠抓起花束,就扔到我臉上,被我閃身躲開了。
“哦,我倒忘了,可能不是你喜歡這個味道,是佟佳麗喜歡這個味道吧。”我撿起花束,插在花瓶裡,“可惜,這個太濃豔了,我不喜歡。”
“周萱雅,你也太狠了!”李秋誠氣得直哆嗦,如果他現在能走動,一定下來撕碎我!
我撥弄一下他的導尿袋,“挺不好受的吧?沒事,大夫說,過幾天就好了。”
被我撥弄着他最屈辱的地方,他躺在牀上,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道:“滾!滾出去!”
護士聽到聲音,跑進來。看到李秋誠吼得一張臉漲紅髮紫,嚇得不輕。“這位女士……病人需要靜養……”
“我就是來送個花,沒說什麼,他就激動成這樣。”我露出最無辜的笑臉,“既然他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吧。”
說着,我轉身走到門前,又轉頭過去,“明天我再來看你。”
“滾!滾!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李秋誠動不了,狠狠地捶打着牀板。
護士怕他滾針,急忙撲進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劉貴香衝進來,看到我在場,憤怒地推我一把,“你害我兒子還不夠慘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還來折磨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撩撥一下,就將她推到一邊,“我不過就是來看看他。”
“不用你看!”劉貴香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們家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滾!滾出去!”
“醫院不是你家開的,我想來當然能來。還有,你不見我可不行,咱們還得商量怎麼離婚,財產怎麼分。”
“你,你……”李秋誠被我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擡手,遙遙指着我,除了“你”字,一句話說不出來。“我,我找律師和你談!”
我淡淡的笑着,“就算你找律師和我談,但離婚那天辦離婚證,你總得看見我吧!”
李秋誠猛地咳嗽起來,我看,他不是氣得咳起來,而是被我氣的吐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