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她不要走,並且讓她被大王所拋棄,這樣她便是他一人的了。
阿遠的心頭恐慌一陣,百般滋味。
不,他不能背叛大王,不能有這等心思。
思及此,他惡狠狠的瞪着姜瑾,道:“知道了,我不會忘記的。”
言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怎麼瞧怎麼覺得怪異,但也無法說出這等感覺。
他的話能信麼?待顧遜之與君無弦過來相救她時,他能夠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她走麼?
領隊阿遠他是一個關鍵,若他能夠命令那些將士們放她走,那她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此人狡詐且驍勇善戰,那日戰發,仲容恪必忙於指揮開戰,而剩下的便是他看守軍營了。
所以,只要牢牢抓住其,便能夠事半功倍。
姜瑾這般想着,在軍營裡走動着,忽擡眼見一侍女手中拿着她的衣物正送入一帳裡。
她懷疑的思忖着,這件不是她換洗下來的麼,怎的回事?
她疾步過去,喚道:“且慢!”
侍女駭了一跳,轉身見是王妃,便忙禮道:“奴見過王妃。”
“你那手裡拿的,是要做什麼。”她冷着聲詢問。
侍女不知這新來的王妃爲何如此多管閒事,但也是低眉順眼的回道:“奴不知,只是領隊大人吩咐的,將此女子衣物清洗後送進他帳裡。”
姜瑾猛的想起,是了,當時她左右尋不到女侍,便恰巧碰到了他,由他代勞去轉交。
這茬,她差些忘了。
“給……”她方想要說給她就行,但是略一思索,覺得此話太過於曖昧不妥。
便話鋒一轉道:“給他送進去吧。”
女侍覺得十分莫名其妙,滿腦的不解,將衣物放好,便對着她禮了禮就離開了。
姜瑾也不好意思現在光明正大的進去拿,於是便站在一旁躊躇着。
過會兒,卻見不遠處的阿遠正眼神木然,似有心事一般緩緩走着。
她疑竇不已,便掩身在一旁,看着他毫無防備的走進自己的營帳裡。
怪異,這太怪異了。
以往那個氣宇軒昂的領隊,爲何會變成這般的憂心忡忡。
姜瑾有意探之,便悄然的在帳簾處,微微露出一點,竊看着。
只見阿遠放下利劍,靠在榻旁。
他神色凝着,望向了一旁的女子衣物,眼中波動了一瞬。
他將那衣物拿起,放在手中,細細的撫摸着。
姜瑾如晴天霹靂一般,呆若木雞的怔怔着。
阿遠並未察覺到有人偷窺,如愛人一般憐惜的撫着那衣物,面上帶着些異樣的緋紅。
她轉回身,眼中帶着巨大的錯愕,愣了許久都無法平靜這份震撼。
怎麼會,怎麼會……
她的心中滋味百般,不知該如何表達。
“王妃。”有路過的女侍給她行禮。
姜瑾心跳迅速的惶然了一拍,她立馬往前頭走了幾步,當做剛來一般的情景。
侍女很是不解,但禮過便走了。
阿遠迅速出了帳,愕然的瞧見了她,眼中十分不自然,似有閃躲。
她皺了皺秀眉,道:“方纔瞧領隊不見了,便打算過來瞧瞧你。”
她誆着他。
“王妃還是請回吧,別讓人誤會了。”他暗淡了眼道。
“我也不是有心來看你,只是見你近日異樣萬分,不放心我們之間的約定罷了。”姜瑾沒有什麼話要說,便重複着上一個話茬。
阿遠的眼底似有怒意,竟上手將她迅速的拉進了帳中,封了簾子。
她帶着點點的惶恐道:“領隊這是做什麼,本王妃提醒你,不要以上犯下。”
他喘息不定道:“你就這麼想要離開大王的身邊?”
她的鳳眸顫了顫,道:“我從未有過,想要留下來的念頭。”
阿遠醞釀了許久,他終是開口道:“那我要了你,如何。”
姜瑾心臟漏了一拍,她怔仲不已,極其震撼。
方纔她所見的都暗示着自己那不是真的,許是一個誤會。
但此番卻親耳聽見,他如此說,心下嘆了口氣。
“我,心不在此。”她斂眉道。
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夠不傷害到他。
“你心不在此?那你的心在何處?西謨?!究竟是哪個男子,值得你這般魂牽夢繞,朝思暮想!不惜冒着生命危險也要回去與他相伴?!”領隊阿遠偏激的說着,情緒有些失控。
姜瑾不自然了一瞬,覺得這氣氛甚是怪異。
不能久呆了,不能。
她直覺的不想同他爭辯,想要將封上的簾子拉開出去,怕令人非議。
卻在這時,強大的壓迫感而來,有一堅硬之身貼在了她單薄的後背上,擡起的手腕被緊緊抓住,染上了一絲灼紅。
姜瑾心中恐懼萬分,她閒着的另一隻手去解簾,但也被他鉗制住。
她憤然的被其固定着無法動彈。
“混賬!我是王妃,你怎麼能夠對我如此,還不快放開我!”她壓低聲音厲聲道。
阿遠只覺心頭燥熱已經難耐,快要噴薄而出,他渴望着她的身子,這段時日的夜裡,他極其罪惡的臆想着,早就生了要她之心。
但他卻忍耐的剋制着,現在,再也無法忍住了。
他的心中極其歉疚的對着大王暗道了聲對不起,便打橫將她抱了起身,走向榻上。
姜瑾奮力的掙脫着,一張秀臉氣得通紅,她吼道:“反了!反了!若讓王上知曉你待我如此,必會殺了你!”
領隊阿遠忽然悽楚一笑道:“死又有何懼?若能死在與你交好之後,亦是美妙的。”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道:“你瘋了!你這個瘋子,瘋子!快放開我,放開我!”
她被他放倒在牀榻上,沉重的身子便壓了下來,讓她沒有空間去逃脫。
“救命!救命!”她才喊了半個音,便被他以手捂之,另一隻手則是解着她的衣物。
姜瑾眼中通紅,她咬着他的手指,死不鬆口。
直到感覺口中有血腥味,他才放開。
不等她再次呼救,他想要覆脣而下,她偏開,落在了脖頸上。
一手已隔着布料輕揉着她,她恥辱的捶打着他,道:“你這樣做,我會恨死你,恨死你的!”
阿遠沒有停歇,放任着自己已經失去的理智。
他的手往下,想要褪去她的底褲。
姜瑾死命阻攔,趁此拼命的喊着,“來人!來人!”
這時,營帳外頭的女侍聽見了嚇得整個人抖如了篩子,忙去主營帳裡通報,連滾帶爬的稟道:“大,大王你快去,快去啊,再晚了王妃就要被玷污了!”
含煙面目慘白的坐倒了下來。
仲容恪渾身冰冷發寒,一雙眼猩紅如殺人一般氣焰,他迅速提了劍,由女侍帶着前往阿遠的營帳中。
姜瑾死命的阻止着,帶着哭腔道:“你不要這樣,真的不要。阿遠,我相信你是對王上極其忠心的,你不能背叛他的,不能!”
她將他的主子搬了出來,希望他能夠有所停止。
“此事已經開了端,左右不過一死,待我要了你,隨大王如何處置。”他去撕扯她的衣物,但被她狠狠制止着。
待她最後一件底褲即將被褪去之時,一把利劍穿透了營帳,直直刺向了阿遠的臂膀。
鮮血直流,他悶哼了一聲俯下身,貼在了她的身子上。
姜瑾立刻將他推開,穿着好自己的衣物,利索的從榻上起來。
阿遠的神智一瞬間清醒,只剩無盡的疼痛感。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的人似乎是在等待着。
她解開了簾子,面上帶着淚痕,見到了仲容恪。
姜瑾驚詫了一瞬。
含煙從身後匆匆趕來,忙拉過她的手,無比擔憂的關切問道:“王妃,王妃你沒事吧。”
她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搖頭道:“沒事。”
其餘的,她便不想說了。
仲容恪緊緊的盯着她,渾身充滿怒意的進去。
阿遠的衣袍凌亂,躺在牀榻上痛苦萬分,鮮血依舊止不住的流着。
他微動手,將那柄劍刺的更深。
頃刻,聽得一陣隱忍的痛聲。
姜瑾於心不忍,別過去了頭。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她所始料不及的。
他是何時對她動了心思的……
“你敢動本王的女人。”仲容恪陰冷無比。
阿遠咬着牙忍痛,面色慘白一片,他擠出一字一句道:“大王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這無疑時更加引起了他的怒火。
他瞬時拔出了那柄劍,就要對着他的心臟而去。
阿遠視死如歸的閉上了眼。
“慢着!”姜瑾惶然出口。
仲容恪的刀尖只離其心臟一指蓋的距離。
她疾步走了過去,阿遠睜開眼睛,波瀾不已。
“他是軍營的將領,若死了,必會引起衆怒,王上難以服衆!衆士無首間,一時沒有更好的替代。若此番有敵人趁此來犯,介時我們無法及時應對之,後果不堪設想。”姜瑾給他權衡着利弊道。
仲容恪驀地轉身收劍,凝着她道:“若本王今日沒來,你會是何下場。還要爲他求情麼?”
她想了想,她就算是咬舌自盡也不會容他欺辱的。
若真是發生了那等事情,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只是,只是她現在完好無損,殺了他,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倒不如藉着這份愧疚,讓他忠心助她,到時她迴歸西謨便沒有什麼顧慮了。
這份人情,她拿下了。
“王上若想處死阿遠,我也不阻攔。只是這話還是得說。免得軍中烏煙瘴氣的,說本王妃是個妖女,來迷惑王上藉此殺了他們的將領。”姜瑾的面上恢復了淡然,從容道。
仲容恪冷意萬分。
這時,一些將士們都涌了進來,強迫外頭的侍女說出發生之事。
在知悉後,他們紛紛過來求情,鄭重道:“大王!萬萬不可啊!請您三思。”
阿遠捂着臂膀,吃痛的咬牙隱忍,對着那些將士們,喘息不定道:“你們來幹什麼!回去!我自己做錯了事情,理應受死。”
將士充滿憤恨的望着一旁站立的姜瑾,道:“王上!您難道真的要爲了一個外來的女子,對將領下殺手麼!”
“外來的,女子?她是你們的王妃。”仲容恪的豹眸中迸射出點點寒光。
“什麼王妃,我看就是個妖女罷了。大王一定是被她所迷惑了。”一個將士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道。
“放肆!怎可如此對大王言話。”阿遠的眼中凜意加深。
那將士意識到自己太過於衝動,便忙賠罪道:“大王,是屬下唐突了,請大王恕罪。”
仲容恪見此番情形,便道:“阿遠公然敢妄動本王的女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將其拖下去杖責!”
將士駭然道:“不可啊大王,將領此番已是性命堪憂了,若打下去定然要一命嗚呼!求大王看在將領帶着兄弟們出生入死,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何須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啊!”
“是啊大王,請您三思,三思啊!”
“大王三思。”
環繞着的將士們包括女侍皆跪了下來替阿遠求情。
含煙看着,便也低了低身子。
此時若再不說些什麼,她就真成了蠱惑王心的妖女了。
“王上,阿瑾已經不介意了。還是放他一條活路吧。”
姜瑾裝作端莊寬容的模樣,對着他低着身子求情道。
而那些將士們則是憤然的看着她,知道她是在裝腔作勢。
牀榻上的阿遠默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仲容恪冷冷道:“去命軍醫過來。”
言完,便從她身旁暗示的睨了一眼,掀簾而出了。
姜瑾一個目光也未留給那牀榻上的人,一併跟同出去了。
阿遠的眼黯然的收回。
將士們看在心頭,便上去勸道:“將領,你說你歡喜誰不好,怎的偏偏就瞧上了大王的女人呢,唉!”
另一個輕浮的開口道:“那娘們兒算什麼王妃,也就一個掛名的而已。嘖嘖,看她那嬌俏的身段,別說咱將領了,就連我都想狠狠侵佔一番,只是沒有領隊那麼果敢罷了。”
他此言一出,就見阿遠的眼中帶着殺人的寒意。
前者立馬閉口,去請軍醫過來。
阿遠的神色十分難看,也沒有人再敢言話。
姜瑾一路跟隨着仲容恪而去,含煙看了出來他二人有話要說,便自行告退了。
“王上。”她站定道。
“他碰了你何處。”
仲容恪驀然轉身,直直的望着她,面色看不出神情。
她道:“多虧王上及時趕來,阿瑾並無任何不妥。”
他一雙黑金豹眸冷睨着她,緩緩伸手過去,以指腹輕撫她的脣,啞聲道:“這裡,有沒有。”
姜瑾慌亂了一瞬,搖了搖頭。
“那,這裡呢。”他的手向下,來到她的鎖骨處。
她的鳳眸凜了凜,道:“沒有。”
仲容恪想要再次順勢而下,卻被她及時出聲阻止道:“王上,都沒有。”
他微滯,慢慢收回了手。
“你,可是雛兒身。”他驀地,開口道。
姜瑾有些微怔,答得利索道:“是。”
他對於她的回答很是滿意,便道:“進帳吧。”
她默默應了一聲,心神不寧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裡。
走來的一路上,她都驚魂不定想着方纔阿遠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如若今日仲容恪沒有過來,那會是怎樣不堪設想的情景?
她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再去想。
只是姜瑾不明白,分明是厭惡自己的,卻爲何對她上了心思?
她不得其解,但也知曉感情之事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只是阿遠太過於偏激。
爲了不讓舊事再次重演,還是儘量與他保持距離爲好。
在此之前,她對他有防備的也只是其他而已,明白他不關心這等男女之事,遂放心與他單獨相見,商談。
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阿遠竟會對她存了這般不堪的心思,讓她難以接受。
不知過了多久,領隊阿遠由軍醫一番的包紮過後,傷口終是不再流血,躺在了榻上。
待軍醫走後,將士在一旁嘀咕道:“平日裡也未見將領對男女之事上心,就連那俘獲而來的營妓,也並未碰過。這些年來,軍中將士們還以爲您有斷袖之癖。”
他頓了頓,瞟了一眼其神色繼續道:“也不知怎的就被王妃給迷惑了去,她果真是個妖女。”
“別說了。本將此番還能好好的在此,全然靠她既往不咎。若誰再多說她一個不是,我便不會放過他。”阿遠沉聲的命令着。
“是,是。”將士結巴的應了應。
西謨國內,尉遲夜不知該如何給北疆王回信。
這場仗,不打也得打,但他還是依舊躊躇着,想着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可行。
此間,尉遲茗嫣忽走了進來,不顧太監的阻攔。
“皇哥哥,爲何還遲遲不戰,難道你不想救阿瑾姐姐嗎。”她賭氣的說道。
今日早朝之時,小太監便過來同她通報,說衆大臣紛紛贊成聯戰,但是皇哥哥卻依舊猶豫着,暫緩。
她很是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只要多拖一天,那麼阿瑾姐姐在邊疆就會多一天的危險。
這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本來還想着,先皇給她留下來的那一支護衛軍可以幫到王侯,但卻被皇帝哥哥給收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