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的臉色如常,語氣也依舊溫和,但不知怎麼的,師妃暄感覺徹骨的寒冷,她不知道師父是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還是在這平靜地下,隱藏着癲狂變態的火山。
最終,她也沒有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只是乖巧的應是,然後就退了出來,徑直下了帝踏峰。
她心中有很多疑惑,她知道那些謠言有真有假,但她不知道爲何那些高僧大德會做那些事,她也不知道爲何佛門聖地中,居然藏下那麼多污穢。
她只知道,她已經獲得共識的年輕才俊,都已經紛紛變卦,那些恭順的百姓,看到佛門弟子,彷彿看到了殺父仇人,看到佛門被天下羣雄羣起而攻之,看到交好的勢力,看到她如避蛇蠍。
她不知道此行是否順利,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用處,但她不會跟師傅詢問,也不再去想師傅的謀算是否能成,她只想要按照師傅的意思去做。
一直以來自己奉行的理念,別人非但不認同,反而大加鄙夷,大聲嘲諷,她都沒有動搖過,但佛門暴露出來的污穢,卻讓她實在分不清,自己的舉動是出自公心,還是僅僅爲了爭權奪利。
她已經知道師傅的打算,自己終於還是走上了碧秀心師叔的老路,但她不後悔,也不容她後悔。她只是不知道,像林志寧這樣的人,是否也同寧道奇一般,根本不好女色,眼裡只有天道,她實在沒什麼信心。
林志寧不知道梵清惠換了一種策略,來對付他。他自從離了魯妙子,心情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佛門的麻煩,也是普通百姓的噩夢。
自從那些勢力,霸佔了寺廟財產之後,各家都是金銀財貨,穀物糧秣充盈,加緊趕製兵甲器具的同時,強拉壯丁比之往昔尤甚。那些目光短淺,或者逼於形勢的勢力,已經忍耐不住,開啓了一場又一場的征伐。
而在這其中,作爲異族勢力代言或者本就是異族勢力,更加猖獗,行事也更加瘋狂,屠村滅寨等閒事耳。
在林志寧途徑九江之時,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同時∴★∴★,也將日後主角揚名的機會奪取了一些。
鐵騎會不論是會首任少名,還是其麾下的惡僧豔尼,亦或者普通會衆,林志寧沒有絲毫手軟,也沒有給他們求饒的機會,強弓硬弩,縱馬奔射,也抵擋不住林志寧的殺心,半日功夫,鐵騎會就在江湖中除名。
林志寧既強勢宣告自己歸來,也震懾了天下紛亂的局勢,讓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勢力,多加了一分小心。
而林志寧卻沒有在理會那混亂的局勢,一路向西北而行,路上碰到的一些兵匪禍亂,也從來都不管不顧,也不聞不問,一概殺之。
他以無盡的鮮血來澆灌自己的熱情,培養自己的氣勢,訓練自己的心腸。
而他的目標也不是這些混雜的勢力,而是域外幾大宗師,包括吐谷渾、鐵勒、突厥、高麗以及大明尊教在內,他要剪除這些勢力的頂尖高手,讓他們不敢將目光投向中原,不敢趁着中原禍亂,而來攪風攪雨。
他速度不慢,尤其是看到他的行進路線,那些自知不是林志寧對手的勢力,紛紛約束手下之後,林志寧的速度就更加快了。
然而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早早就等在他的去路,這是一個林志寧一直交惡,卻從未真正見過的勢力,慈航靜齋這一代的行走,如同仙女一般的師妃暄。
明知道師妃暄找上他,絕對沒按好心,尤其是他知道,雖然自己的動作很隱蔽,但卻絕難瞞過慈航靜齋的耳目,這是慈航靜齋的傳人找上自己,自己最佳的選擇,就是一掌斃了她,不管不顧的殺了她。
但當林志寧見到師妃暄之時,卻怎麼也硬不下心腸,看到師妃暄稍顯疲憊的面容,稍微有些茫然,卻堅定的站在自己面前,包括裙襬下角,不知何時沾染上的塵土,林志寧的殺心,收斂的乾乾淨淨,再也動不起出手的念頭。
那一身白衫,隨風飄揚的瀟灑也掩蓋不了風塵僕僕帶來的疲累,背上造型典雅的古劍,帶來的三分英氣也潛藏不住內心的那一絲茫然,憑風而立,淡然自若的神情,也壓不下此時此刻的嬌柔。
在此刻,林志寧對於師妃暄那種情懷,那種堅持,卻懂了幾分,雖然他依舊不認同她的堅持,她的理念。
那就如同一朵嬌柔的水仙花兒,卻偏偏將天下,將衆生的安危都扛在肩頭,堅定的要感化林志寧這顆冰冷無情的心,感化他這個行事無忌的人。
林志寧苦笑一聲,說道:“師仙子不在帝踏峰清修,攔住林某去路,所爲何事。”
師妃暄知道,林志寧現在看似對她很和善,但她想要勸服林志寧,卻絕沒有半點可能,如果想要成功,唯有常伴左右,慢慢影響他,一點一滴的改變林志寧的想法。她漸漸露出笑容,很清淡的聲音響起,“小妹外出遊歷,得聞林兄路過此地,特地趕來,希望一路同行,也好有所進益。”
如果是其他人,即便是陰癸派綰綰,林志寧也會毫不猶豫的應下,偏偏師妃暄,卻讓他有些遲疑。
“林兄放心,小妹只是一路隨行,絕不干擾林兄行事。”待林志寧剛要想法子拒絕,師妃暄搶先開口。
林志寧心想,若是師妃暄不干擾到他,有個美女一路同行,倒也不錯,便再也沒有開口反駁,只是點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