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設身處地的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想想呢?一個弱質女流,死了丈夫,要帶大兒女多不容易,爲什麼不能再嫁?難道爲死人守一輩子活寡,這就是所謂的貞節嗎?就算立什麼貞節牌坊,那他媽能頂吃,還是能頂喝?人家不再嫁人,守寡一輩子,到老了,誰來管她們?你們男人他媽的死了妻子,爲什麼娶了一個又一個,爲什麼三妻四妾的隨便娶,難道你們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是你們男人的附屬品嗎?什麼玩意啊!
孔偉仁和孟婆婆不僅面面相覷,無言以對,這兩孔孟之後都不僅呆住了。
王霖兒道:“這次朵兒沒說錯,人家朵兒的確是好意,先說孟婆婆吧,她一個女子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多不容易?要是另嫁,還會這麼艱難嗎?而且,朵兒看你們倆挺般配的,又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你又是這麼的關心他們母子,這才說了這麼一句,好心好意的準備給你們撮合撮合,怎麼你們不識好人心呢?”
陶閒擺了擺手,制止住了這些姑娘的質問,微笑道:“二位,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對於二位祖宗的孔孟之道,實在是不敢苟同,這種混蛋的三綱五常,你孟婆婆就是被迫害者,應該能體會到其中的痛,不過,咱們也不必爭論,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們離開就是,各位妹妹,沒必要跟他們爭論什麼,這種腐朽固執的酸儒,跟他們講什麼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咱們走了,以咱們的輕功,再往前走一段路,還怕找不到人家借宿?姐妹們,走!”
“走!”
“誰稀罕在這借宿!”
“什麼玩意,居然趕我們走,不用你們趕,我們自己會走!”
“各位不要走……”孔偉仁連連作揖,張開雙臂阻攔道:“各位莫怪,是我們不對,各位要是走了,我們如何能對得起朋友,請各位莫要走……”
萬朵柳眉倒豎,冷笑道:“趕我走的是你們,現在又留我,你們把本姑娘當什麼人了?本姑娘是你們隨意玩弄的人嗎?”
孟婆婆連忙走上前來不停的作揖行禮,道:“姑娘息怒,是老身的不是,是老身不識好歹……”
“哼!”
“姐姐,姐姐爲什麼生氣……”孔月兒也急忙前來詢問爲什麼。
孟剛、孟奮和孔懼也都奇怪的很,好端端的,怎麼吵起來了?
孟母嘆道:“老身的不對,姑娘莫要見怪,唉,其實,姑娘們的話何嘗沒有道理?老身一個人拉扯着兩個兒子不容易,何嘗不想再另嫁?可是,女人一旦再改嫁,就會被人戳着脊樑骨罵不貞潔啊,要老身如何再有臉做人呢?其實,這些禮數,的確是對咱們女子不公平,老身也是直接受害者,唉……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萬朵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的缺德祖宗孔孟聖人所造下的孽!坑害了不知道多少女子,毒害了不知道多少女人!”
孔偉仁苦笑道:“唉……的確有很多不公平之處,但小胳膊已經擰不過大腿了,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這樣,禮教已經變成了這樣,如何能顛覆的了,唉……”
孟母道:“這些問題,非是咱們所能左右的了的,咱們今日不談這些,各位貴客若是一定要走,那就是怪老身,那老身還有何面目見人?請各位貴客莫要走,老身會一輩子不安心的……”
王玉兒道:“朵朵,算了,孟婆婆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就算了。”
陶閒也道:“算了算了,這件事不要再提,這已經落成的混蛋禮教,的確非是我等能逆轉的,談也無有任何意義,何必再說。”
孔偉仁笑道:“這位小哥言之有理,請問貴姓?”
陶閒道:“姓陶。”
孔偉仁笑道:“來來來,大家別在外面坐着了,喂,懼兒,快去借些凳子來,很多的姑娘都沒地方坐,快去。”
“是!”
孔懼撒腳如飛去搬凳子去了。
孟母笑道:“貴客少陪,老身去熬粥去,月兒,奮兒,你們陪着點。”
“是,孃親……”
孔月兒笑道:“我岳母的米湯熬的最好了,各位姐姐可有口福了。”
王玉兒微笑道:“老人家年紀大了,莫要太勞累了,我們人多,怎麼能光看着吃白飯呢?喂,去九個姐妹,幫着老人家打水、淘米、炒菜,別叫老人家累着了。”
“是!”
立刻,有九個女子應聲走出,攙扶着孟婆婆。
孟母急忙道:“不用不用,怎麼能讓客人下廚呢,這萬萬使不得。”
“哎,老人家,我們都是丫頭,平日裡沒少洗衣做飯的,再說了,屋子裡坐不下這麼多人,大家閒着也是閒着,幫老人家也是應該的。”
這些姑娘不去理會,照樣攙扶着孟婆婆堅持着去幫忙。
“貴客請……”孔偉仁非常的客氣,將陶閒等人讓進了屋子內。
還是陶閒那幾個人進去的,除了去幫忙做飯的姑娘們之外,其餘的姑娘,依舊是嚴陣以待。
其實,王玉兒那是讓那些姑娘去做飯,做飯名義是假,監視纔是真,誰知道孟婆婆會不會暗中動什麼手腳?
誰知道孟婆是不是十美教的人?
雖然這些莊戶人家不像是壞人,但江湖人就是這樣,任何事都會防備一些。
雖然這些姑娘都沒有見過孟婆這些人在十美教出現過,但若是見過的,十美教教主又豈能派來?
所以,雖然並不懷疑孟婆婆一家,但依舊要加着小心,尤其是飲食方面,更要加倍小心。
當然了,這九個姑娘雖然在監視,但也不是光監視不幹活,她們也的確是去幫忙的,甚至是親自動手做飯,這樣才安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是亙古以來永恆不變的真理!
將要黃昏,陶閒率領四十九個女子在孟母家中借宿,孟母一家十分的熱誠,又叫上了孔聖人之後作陪,陶閒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在孔孟聖人的後代家中做客。
而荒唐的是,陶閒是個追求自由的俠客,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浪蕩不羈的遊俠,但凡喜歡自由自在的人,對於孔孟之道禮教的束縛自然就會反感。
只有那些道貌岸然的統治階級,纔會推崇孔孟之道。
可以說,推崇孔孟之道的,不是骨子裡有奴性的人,就是有陰謀的人,熱愛自由的人,永遠不會喜歡孔孟之道。
陶閒是一個浪蕩不羈,視天下禮教如糞土的俠客,焉能不反感孔孟之道?
但荒唐可笑的是,他偏偏到孔孟的子孫後代這裡來借宿。
陶閒雖然人送外號討人嫌,但並非是那麼的討厭,那麼的不近人情。
他一看孟母不像是壞人,而且,孔孟之道的三綱五常,忠孝節義深入人心,的確是非是孔孟的後代能左右的了,而且,跟他們辨理,等於對牛彈琴,就算辨理贏了他們,又能改變什麼?
所以,陶閒不喜歡這些人,只有少說話,不搭理他們也就是了,反正借宿一晚,明日就將別離,又何苦鬧的不愉快。
陶閒等人坐着時間不長,孟婆婆親手熬製的黃米湯已經熟了,當然,孟婆熬湯的時候,那些姑娘們都沒有走開,就監視着孟婆婆熬湯,的確沒有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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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的米湯熬製的方法很奇怪,是用黃米、糯米攪合在一起,然後再加上米醋、食鹽,還有一大罐蜂蜜等材料,熬製的一鍋湯。
當然,這所有的材料,食鹽、米醋、蜂蜜、小米、香料等物,這些姑娘都檢查過,根本沒有什麼問題,沒有什麼毒。
孟母將熬的米湯先給那九個姑娘一人盛了一碗,那九個姑娘因爲太燙,故而暫時的放在一邊晾着,等涼了再喝。
孟母讓孟剛提着木桶,拿着勺子、碗筷,前來給其餘人盛湯。
孟婆慈祥的笑道:“姑娘們,快嚐嚐老身熬的湯吧,絕對好喝,這是老身年輕時候學的秘方,香噴噴的好喝極了。”
孟剛咧着大嘴道:“嘿嘿,俺娘熬湯的本領可謂是天下第一,俺們自幼就是喝俺娘湯長大的,可好喝了。”
孟婆讓兒子將木桶放在了院中,然後佝僂着腰肢,用木勺開始盛湯,出於禮貌和規矩,這些姑娘排着整齊的隊伍開始接湯。
藍曇第一個前來接湯,將黃橙橙的大海碗接過,往裡一看,果然是黃米湯,噴香噴香的黃米湯,藍曇笑道:“婆婆,真香啊。”
孟婆笑道:“好孩子,你喝了就知道婆婆熬湯的手藝了,小心別燙着。”
藍曇端着香氣撲鼻的米湯坐在了院內的凳子上,沒喝之前,藍曇悄悄的拿出一枚銀針,試了試大瓷碗內的米湯,看看有沒有毒。
結果,銀針刺入碗內,依舊是潔白的,絲毫沒有變色,藍曇衝着其餘的姑娘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說,這湯沒有問題。
藍曇覺得心中愧疚,覺得有點多疑了,錯怪孟母了,因爲那九個姑娘監視,孟婆子根本沒有機會下毒,而且,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騙不過這麼多高手。
其餘的姑娘放下了心,一個接着一個的開始接湯,孟婆子慈祥的笑着,真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不知道,還真以爲是亞聖孟子的母親重新復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