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不高只及人的半膝,在月色皎潔的光華下輕輕搖曳,螢綠色的光芒上下舞動,周圍除了偶過的風聲,一片靜謐,沉默的夜色很難發現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高高砌起的岩石將一池頗大的鏡面圍了起來,一處破碎的水聲伴隨着隱忍的喘息聲。
薄脣被牙齒咬的狠狠地淋出了幾處血口,緊閉的眼,線條剛毅的忍耐着來自身下的痛楚,幾聲不易察覺的**聲流瀉而出,有力的鐵臂支撐着隨着水流越來越無力的身體,骨節分明的十指死死地鉗制住凹凸的岩石,指尖磨破,可疑的暗紅遺落在石頭表面更像生了鏽的紅鐵,十指連心的痛楚卻不及身下更痛。
精瘦的腰肢被纖細瑩白的手緊緊地握住,抱住他的人蔭營泛水的眸子,傾城的臉上被慾望映照出從未有過的絕豔。
“長卿......你是我的......。”
兩人周圍被攪得破碎翻騰的水花,帶着淡淡的紅色,越來越快的頻率讓兩個人都忍不住的抽搐起來,最後一秒白淺狠狠地抱住懷中的人,身上黏溼的貼在一起,分不清是池水還是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的汗水。
就這樣緊緊的抱住懷中的人,一直勉強的站着沒有動,感受兩個人的密不可分。
那一張從小竹屋裡睜開眼睛時毫無防備映入他眼底的臉,一直都是開心的,甚至還經常帶着孩子氣的調皮,可是就是此刻,徐崢他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心跳體溫,順着皮膚傳遞給他。
而他,能夠帶給他的只是屬於他的沉寂絕望,想要推開他,手心卻貪戀白淺身上那股淡淡的溫暖和安心,遲遲的留戀不願放開。
所以他閉上了眼睛,強忍着身下不停傳來不適的感覺,不能閉合的痛楚,任由白淺將自己一點點的嵌在他的胸膛。
時間一點點流過,明顯能感覺到剛纔身上炙人的高溫慢慢的褪去,那雙黑眸不曾朦朧的睜開眼,清明冷靜銳利逼人,薄脣上結了一層豔麗的血痂,一開口聲音都是褪去情慾的嘶啞,明明如常的冷漠,卻藏着一絲不容易察覺的慌亂。
“夠了......放開我吧。”
白淺怔楞的呆了呆,優美的脣民成了一條直線,直直的看着他的眼。
兩個人對視片刻,最先敗下陣的是白淺,狹長的桃花眼氣惱的上揚,帶着懾人的魔力,不甘心的挺了一下腰,如願的聽見那個明明鎮靜冷漠到讓人感覺不到親密的人一聲悶哼,才猛地退了出來,一片暗紅的血混合着白濁流散在水中。
賭氣的擡眸看見那個人變了臉的蒼白色,應該痛快些的,可是心頭的氣悶卻有增無減,更痛。
轉過身不去理身後那個已經沒有表情站了起來的人,一滴淚珠劃過他的臉頰,沒有任何痕跡的消失在了水池中,一腳邁出溫熱的水池,白嫩的腳丫狠狠一跺,整個人就出了水面,只是......他似乎忘記最初那場激烈的歡愛,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腳下果斷一軟,整個人一歪,栽向身後的水池。
閉上眼,輕顫的睫毛比羽毛更加纖柔,伸出一隻手攔腰將他接住時,徐崢看見的就是他抖動的眉眼,不安撅起的脣,就算被他抱到了懷裡,白淺依然還是那樣緊張的閉着眼睛的樣子。
“好了,睜開眼睛吧。”
忍着痛輕鬆地將懷中輕的可以的白淺一把抱出了水面,帶着取笑的聲音,一邊給他快速的將他那身已經被揉出褶皺的衣服套上,利落的動作根本看不出一點停頓。
“你......。”
白淺潺潺漲紅着一張臉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站的是已經穿的妥當的徐崢,正在一絲不苟的撫平身上的最後一個褶皺,擰起的眉頭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一直糾結在他眉間的悲傷沒了蹤影,一切都太過於平靜。
雪痕輕揚着馬蹄不知道什麼時候踩過草地跑到了徐崢的身邊,雪白的馬頭輕聲嘶鳴,撒嬌一樣的蹭着他的衣袖。
月光將這一切變得聖潔了起來,不真實起來,他已經記不起這是他第幾次注意到銀晃晃的光了,只是每一次都沒眼前鍍上一層銀邊的美景怔怔出神。
青衣白馬,盈盈的霧氣恍如仙境,不管是他還是這一切,都讓他不覺出神。
“逸之?”
徐崢好不容易安撫了今晚受到驚嚇不安的雪痕,直覺太過安靜轉過頭來看向白淺時,卻發現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呆呆的坐在那,薄薄的霧氣擋住了他的表情,讓他不由得疑惑的喚了出聲。
“逸之?”
“啊?喔。”
“你在做什麼?”揚了揚眉,徐崢又看了他一眼,回身拉着馬繮將雪痕拉倒一邊,找了一處草地放開了他的昊制,雪痕高興地重重哼了一聲,揚起蹄子撇開徐崢跑得不見了蹤影。
這時他才轉過身回到了白淺的身邊,結實的肩膀輕輕將心不在焉的白淺攬在了懷裡。
“不要掙扎,睡吧!我想你該累了。”
這句話就想帶着魔力一樣,讓白淺放棄了推開的想法,一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和他一同相擁,像小竹屋時候一樣,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