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樣的你還需要我站在身邊幫助你支持你嗎?”她問北宮鵠,他回答不出來,他感覺體內的力量似乎要爆裂開來,以往的他會嘗試控制,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必了,他的體質已經完全能夠吸收這樣的力量和在體內咆哮起來的能量強度。
而且徹底破碎過和破碎過多次的身體並沒有根本上的差異,這使得夙璃跟北宮鵠之間就如同打散了的同一個小泥人,無論他們在不在一起,都能夠感到彼此心目中各自的感應,如同初秋的寒風裡的顫慄。
這樣前所未有的感受,使他們兩個人只有默默,然而,當他們再擡起頭來面對面的時候,卻只有不住的流淚。
夙璃和北宮鵠都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明明已經不需要彼此,甚至不需要性和交流顯示他們合得來,來體現他們之間的親密,夙璃和北宮鵠卻更離不開彼此。
他們對於彼此來說,都彷彿偌大一片天空,一概包裹住了一切,即使站在原處,彷彿聊了好幾世的因果,前生來世之中,好聚好散。
但願自此之後,窗明几淨的家居生活之中,無人再得分離,只剩下無盡的衷情中,對彼此的陪伴。
北宮鵠不得不承認,當他已經獲得了長生,具備了登上皇位的所有條件,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因爲一直以來,按他的想象,這個時候他擁有的是整個天下,如今這個天下,在他新獲得的力量中,就如同他掌中的水晶球,他可以隨意顛覆,使其破碎,任意玩弄,將所有可能劫掠他手中這個天下的力量,通通斬殺掉。
這就是他同時身爲長生族人,在佔據了皇位之後所應該做的,並在數不盡的妃嬪中不斷的播種,留下更多的子嗣,壯大我族。
這樣按道理講,北宮鵠的人生纔是完整的和富有使命感的,可是北宮鵠的思路,如今纔到了這裡,就想不下去了,而是突然拐了個彎,轉向夙璃。
即使能夠隨時隨地感應到夙璃,北宮鵠還是想要抱住夙璃的身體,傾聽她在自己的身下婉轉呼叫,瞭如一碗清水,不斷的震盪出陣陣的波漾。
夙璃和北宮鵠攜手走進了這家商業小店,在店中入住之後,北宮鵠專門拿了一錢銀子給店主,叫他租給自己這店裡唯一的馬車。
北宮鵠想要明天帶着夙璃一早出門踏秋,他們早就應該這麼做,做平常人平日裡都會做的普通事情,不再分離,不再爲了無謂的事情再離開彼此,了卻前世今生。
只在此時此刻夜裡的店中,在彼此懷中,如海鷗一般的飛翔,天天如此,將每日裡每一秒每一刻都成爲他們兩人獨有的時刻,這樣的話,北宮鵠會只成爲夙璃的大將軍,只在她身上馳騁着他無盡的胸懷。
他們可以由此放棄那些所有監視審查着他們的人和事,對煩擾視而不見,哪怕頻頻回首,一再徘徊,卻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現在這裡,也再沒有什麼輕易就裁判他們的人和事,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下來的資格,並不在所有的門第等級和偏見裡,而是都在力量的佔有的同時,全部都歸屬了他們自己。
然而這樣的視而不見,卻在事態中諸多事件頻傳的情況下,再沒有辦法僅僅以力量來屏蔽掉。
力量總會有比他更大的力量,用每一股力量特有的方式,來尋找彼此,當他們找到彼此的時候,就會相互碾壓,直到最後留下來的那一個,用最終的孤獨來徹底隔絕掉任何力量的滋生。
這就是力量的傳統。那麼對於夙璃北宮鵠來說,自然也擺脫不了這一點。
當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哎呀,怎麼渾身上下這麼癢啊?”夙璃首先從牀上驚跳了起來。
昨天兩人依舊在牀上運動了一夜,對自己新的身體和新的力量作用方式感到十分的新奇,雖然他們已經不容易產生疲倦感,可是夙璃還是依照慣性想要睡個懶覺。
現在夙璃卻被自己渾身上下癢癢醒了,一開始她還以爲是店家的牀褥不乾淨,弄得自己長了蝨子。
夙璃回頭看一看此時依然躺着這些睡得正香的北宮鵠卻發現,根本不是這樣,是他們的身上正冒出無數顆小綠點,摸上去好像一顆顆小小的芽粒。
一經夙璃的觸動,這些芽點就立刻發展出枝蔓來,不斷的伸展,從兩人的身體上長出來,充斥了整個房間,顯出五光十色的光彩。
每片光彩都是一顆晶瑩的果實,夙璃身上癢癢正是因爲芽粒要從毛孔中冒出來時觸發的。
不知道爲什麼,北宮鵠一直在沉睡,怎麼推怎麼叫都不醒,但是夙璃還是忍不住被那些枝葉上的光彩所吸引,伸出手來去觸摸那些光線。
而那些光線中展示出來的,原來恰恰是時間的果實,果實中最細密的光點終究是果核,裡面包裹着這個人身上的每一段記憶。
夙璃忍不住摘下了其中的一顆吃了下去,那一刻正好是她穿越成爲護國府三小姐身上時,北宮鵠髮現夙璃並不是男人,在夙璃主動的邀約之下,以藥物的催逼作爲藉口,邀請北宮鵠進入自己的那一次。
夙璃一直想把與北宮鵠終於結合在一起的那一刻的定格下來,她沒有想到居然最終真的用這麼慘烈而詭秘的方式達成了自己原本的希望。
沒有哪一場戰爭是不慘烈的,士兵們的衝殺,無論在什麼名義下,都只意味着衝鋒陷陣裡的無淚無血與血肉橫飛。
那麼在戰爭這樣的絞肉機中,,不可以忽視的是,是以生物體能量自發的產生驅動力量的機械戰士。
他們的崛起則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用來對抗細菌戰下的變異雪人軍隊戰士。
可是這同時也就面臨一個問題,誰來統帥他們?普通人類的將領,對於這樣的軍隊早已經喪失了駕馭能力。
因爲這兩種軍隊都突破了死亡和生命的侷限,他們既然在上演着戰爭的神話,也就使得官員失去了效力,留下的只是難解的謎題。
上官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上官淑敏,感受到她溫柔的順應着自己。
上官解突然流淚了,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走向完全沒有感覺的鐵血戰士,能不能在這最後一次裡,放縱自己一次,上官解很難回答自己,那麼就在這最後一次裡讓身體做決定吧。
在上官淑敏的上面進入她的時候,上官解心中一片悲哀,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她,也許一直以來是自己拖累了她。
上官解現在只有不管不顧了,然而就在這一次最後的放縱之中,他的軀體在滾燙的鐵流灌注下來的時候,當軀體所有部分都黑暗了下來,凝固成了鋼鐵,只有他的心臟還是一片血紅,依舊在頑強的搏動。
第一名機械戰士的產生,它既不是在菌種的作用下,他也不是一具屍體,它是所有異數中的異數,當所有的人和馬被這樣的活性金屬灌注下來的時候,這樣一名有着心的機械戰士,於是成爲了所有機械人的將領。
上官解首先要做的就是決定自己心之所向下的歸宿,到底是攻擊寅族,還是依舊服從於震遠軍大將軍北宮晴。
可是上官解做的第一個舉動就是,在活性金屬涌入的時候,一把把上官淑敏推開,他不允許,這樣的煎熬留給上官淑敏,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這本就兩個人共同的力量。
就這樣,當晨光乍現的時候,寅族軍隊一片白漆漆的大軍壓境,浮現在無人地帶對面的時候,體型膨脹了不止兩三倍的上官解抱住依舊是人身的上官淑敏,走出了兩人共同練功的營帳,
在營帳外一直來回踱步守候着的北宮晴,見狀迎了上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目睹此一形狀的心情,眼前這一切到底是戰爭史上的奇蹟,還是在殺敵未成功之前就自殺的慘狀,北宮晴.來不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