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白阿姨和醫院的奇遇向蓉香講述了。
蓉香驚問道:“白阿姨死了?還變成了殭屍?你能確定是真的嗎?”
我說目前的情況看來好像是真的,因爲醫院裡跑得只剩下一個門衛大叔了,而白阿姨確實被封在醫院藏屍間的玻璃棺內,上面還被貼着一道符。
“一道符?什麼符?”
“是道士符?”
“那一定是張忌陽搞的吧?”
蓉香一聽是道士符就馬上想到是張忌陽搞的鬼。
我說那個道士到底是不是張忌陽,連院長也搞不清,因爲當時道士跟院長見面時是蒙着臉的,院長並沒有見到他的真面目。
“那怎麼辦?”
“我要去尋找張忌陽。”
“他在哪裡,你怎麼找?”
“他留下了一個地址,叫臥肖山。”
“臥肖山在哪裡?怎麼沒有聽說過?”
我告訴蓉香現在正要上網查找這個臥肖山。
蓉香也幫我查。我自己則在網上仔細搜索。但搜了半天沒搜到什麼臥肖山,只搜到一些相近的名稱。
蓉香也說她沒有查到臥肖山,會不會不是這麼三個字呢?我們想到一塊了,有一處叫臥笑山,是不是就是那裡呢?
我說先到臥笑山去找一找再說了。
可是蓉香卻勸我,不管有沒有這個臥肖山,還是不要貿然前去了。那個蒙面道士到底是不是張忌陽呢?如果不是的話那說明另有對手。如果是的話,張忌陽爲什麼要搞得那麼神秘呢?他故弄玄幻有什麼名堂?張忌陽給你設的陷阱夠多了,這次肯定又是一個圈套。你不要匆忙就去。
其實我也料到這是張忌陽的一個圈套,他是故意引誘我去臥肖山,而那裡一定不會風平浪靜,說不定就是刀山火海。
但我必須去一趟,明知是圈套也得去,我就是想看看張忌陽給我設的是什麼套。不過蓉香顧慮那麼重,我覺得也有道理,我就說我先考慮考慮。
而這時白瑤在告訴我,她查到有個地方叫臥笑山,會不會就是院長說的臥肖山?畢竟張忌陽只說了個音,是哪兩個字很難界定。
然後白瑤問我要不要去一趟臥笑山?
我馬上附和她的說法,我們應當去臥笑山看一看,如果確實是那裡就好,不是的話再另想辦法。
白瑤說要陪我一起去。我說我一個人去好了,讓她在家好好休息,等我的消息。但她說呆在家肯定呆不住,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我們說定以後,第二天就出發了。臥笑山離我們這裡四五百里,我們乘車到達時,已經是下午了。
下車的地方是山裡的一座小鎮。
車站門外有一位清潔工老頭,我向他打聽到:“大爺,這裡是臥笑山嗎?”
老頭說是啊,就是臥笑山。
“臥笑兩個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我又問。
“就是猴子呀。”老頭說道。
我和白瑤更茫然了。什麼叫猴子呀?老頭笑着指了指山口方向,說你們到山口看看就會知道了。那裡刻着名字和標誌的。
既然老頭這麼說,那我們就直接往山口跑去。到了山口一看,果然那裡有一個標誌,確實是有一座猴子的雕像矗立着。
然而細細看這並不是猴子,是一隻狒狒。
雕像是刻在山體上的,屬於半浮雕。在狒狒旁邊另有一塊碑,也是與山體相連,上面刻着三個大字:臥魈山。
原來是臥魈山,不是臥笑山。
白瑤指着狒狒像說道:“山魈也被叫做鬼狒狒,但那應該生活在非洲吧?怎麼在這個地方也有嗎?不太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狒狒純屬外國的東西,中國根本不存在狒狒。那麼這個雕像有可能不是狒狒,就是猴子吧。
也有一種可能,當地人認爲山中有魈,而魈不是指真實的動物,而是山鬼,而山鬼的形象就跟猴子相近,於是乾脆按着猴子的形象刻在這裡,把山的名字叫做臥魈。
雕像並不是臥着的,是站着的。我們老遠就看見了。白瑤走在我前面,她急步走到石雕面前,伸出手就摩挲着石雕表面,嘴裡嘖嘖讚歎道:“真不知是哪位工匠刻的,那個手藝真是好得沒法說。我在那邊望過來,還以爲是一隻真的猴子站在這裡呢?
我的注意力放在那塊石碑上,除了三個臥魈山的大字外,邊上還有一些小字,我站在碑前想閱一閱這些小字。但猛聽得一聲兇猛的咆哮響在耳邊。
這聲咆哮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不像我們意識裡聽到過的任何一種猛獸的咆哮。那是催人膽寒的嗥叫。
我來不及轉過頭,又聽到白瑤發出一聲尖叫:“啊——!”
旁邊有了激烈的動靜。
我已經感受到了,那隻石雕的猴子活了!
果然等我轉頭看時就見那隻石雕猴子已經從山體上蹦下來,直向白瑤撲去。白瑤嚇得掉轉身沒命地奔逃。
再看猴子跳下的地方,留下半個凹形,就像是猴子的半個模子,剛纔是猴子的浮雕,現在剩下的是猴子的凹雕了。
到底是石雕的猴子活了還是本身它是活猴,無非靠在這個凹坑裡而已?
我也搞不清虛實了。只看到白瑤在拼命逃,而猴子在一蹦一蹦地追。
白瑤肯定也是嚇懵了,她沒有躲到我後面,反而撒開腿奔逃。這反而把她自己置於不利位置,因爲她肯定是跑不過那隻猴子的。
果然猴子三蹦兩竄很快就趕上了白瑤,它使勁一蹦竟從白瑤頭頂越了過去,然後猛地往下一蹲,而正向前奔的白瑤收不住腳,一下子就撲在猴子弓着的後背上。
白瑤等於被猴子背住了。
猴子立刻挺起身,背起了白瑤,它回頭看了我一眼,就轉過身,向着山口快步跑去。
“站住!你這隻刁猴!”我大聲吼叫着。
可是猴子根本不聽我的吼,揹着白瑤一溜煙地跑走了。
我甩開兩腿也拼命地追去。
然而前面的小路拐了彎,被一道山坡給擋住了。等我跑過山坡時,發現猴子已經不見了。
猴子跑動的速度當然很快,這一點人所共知,但一隻猴子揹着一個成年姑娘卻健步如飛,足見這隻猴子力大無窮,能力非凡。
我都搞不清這是一隻什麼樣的猴子,它是真猴還是靈猴?
它不會是張忌陽搞出來的幻像吧?
我已經跑得氣喘如牛,只好停下來,想找找足跡循跡追蹤。但小路上一點腳印也沒留下。繼續沿着小路小跑,前面出現了一個山谷。
遠遠地我望見山谷裡有人影。我向那邊跑近,發現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叔,穿着樸素的衣服,正拿着一把山鋤在一塊開墾荒地。
我忙向他打招呼,問道:“大叔,你有沒有看見一隻揹人的猴子從這裡跑過去?”
大叔一聽,瞪大眼睛,吃驚地說道:“我沒有看見那隻魈,怎麼,它真的出來作祟了?”
我向大叔講了我們的遭遇。大叔更吃驚了,告訴我一段傳說。原來關於山魈一直只是一個傳說,也不知流傳了多少年,每當周圍山村裡出現流年不利的境況,或者村裡發生一些奇怪的災難,無法找出答案,人們就推測是不是那隻山魈出來作的祟?
天長日久,人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過什麼山魈,但越來越相信這裡有山魈的,而且它時不時在作祟給人們帶來災患。爲了安撫這隻傳說中的山魈,人們特意在山口的山體上雕刻了一隻山魈像,並將臥笑聲改爲臥魈山。
由此我才知道臥笑山就是臥魈山,以前也叫過臥肖山。但那隻山魈只是一隻石刻的浮雕,根本沒人見過真的。
所以當大叔聽說有隻猴子搶了一個姑娘奔逃,就馬上想到是不是那隻山魈真的存在?
大叔連連跺腳說壞了,如果山魈真的出來害人,那麼證明傳說不是假的,以後這一帶的山村就會無寧日了。
“大叔,你說該怎麼辦?”我有點六神無主,不得不求助於大叔,畢竟他是本地人呀。
可是大叔顯得比我更恐懼和焦慮。他把鋤頭一掄說:“我跟你一起去找找吧。”
大叔對這一帶的地形是很熟悉的,他說那隻猴子沒有沿小路跑,可能是往山上跑了。然後大叔領着我向山坡上跑去。
我有一肚子疑惑,起初以爲這可能是張忌陽搞的幻陣,但現在聽大叔的說法,說明這隻猴子不是張忌陽虛造的,而是由來已久。也許猴子跟張忌陽沒關係,我和白瑤運氣不佳,正好撞在這隻鬼猴手上了。
也許山魈一直託身在石雕裡,如果白瑤不伸手摩挲它,它就不會跳出來劫持她。白瑤的動作把它給激怒了吧?
我擔心的是,這隻猴子是什麼性別……
“大叔,你知道這隻山魈是公的還是母的?”我一邊跟大叔一邊問。
大叔明白我的意思,叫我儘管放心,這隻傳說中的山魈是母的。
我問他爲什麼這麼肯定?
他說當年前輩人在設計這個山魈形象時,也考慮到這個問題,擔心把它設計成雄的,到時出來作祟會搶花姑娘,所以故意把它設計成母的。
“雕刻有什麼特點嗎?”我問道。
大叔說石匠雕刻時故意將它的胸脯雕得很飽滿……
我這時想起來,那隻山魈像是兩隻手環抱在胸前的,但我沒有湊近去細看,也許在環抱裡面就是它飽滿的胸,典型的“美女魈”吧。
反正按大叔說法,當地人是把山魈當女人看待的。
我大大鬆了一口氣,如果這是一隻女魈就好,她把白瑤劫走也不會有非份之想。白瑤就不會受到她的欺侮。
而她劫走白瑤一定有其他原因。
大叔領着我沿山坡跑上去。但是到了山峰上,四面環視,並沒有見到山魈的影子。也沒有白瑤的下落。
“大叔,我們還往哪裡追呀?”我焦急地催問道。
大叔也一付暈頭轉向的樣子,無奈地咧着嘴說他搞不清了。既然山魈是沿小路奔來的,而他就在小路旁開荒卻沒有發現她揹着姑娘跑過去,那麼往這裡跑是她唯一的方向。
我忽然想到一個恐怖的景象,朝另一面的山下一指說:“大叔,她有沒有可能從這裡下去了?”
“不可能吧?”大叔驚愕地搖着頭,“這邊的坡那麼陡,她揹着一個人怎麼下得去?”
“但你別忘了她是山魈,可能有這個本事吧?”我提醒道。
大叔愣了愣,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也只能沿原路下山,在下面繞過這座山,到對面的山谷裡尋找了。
如果山魈揹着白瑤從陡坡那面下去,我們也不可能跑着往下走,因爲那裡形同絕壁,幾乎垂直的,我們沒有繩索怎麼下去。只能從上來的那一面再回下去,在下面繞過山腳到另一面山谷裡去找。
我們到達對面山谷時,已經花了一個小時。但山谷裡沒見山魈和白瑤。
正當我們在山谷裡茫然失措時,猛聽空中傳來白瑤的叫聲:“小蒙,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