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聽到了太子爺霍亦的話,也不惱,就是眉目帶笑的看着霍亦,好一會兒才說道:“倒是有你父皇的風範。”
十二和霍啓卻是在旁邊倒吸一口涼氣了,這晉王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說太子有皇上的風範?你找死呢?
這說得好聽是兒子像父親,說得不好聽點可就是有奪權的味道了。
霍亦微微側目看了晉王一眼,道:“倒是不知道晉王叔眼神這麼好,想必晉王世子也是與王叔你十足的相似。”
霍亦這話一出,十二和霍啓就覺得這話說的真的是太狠了。晉王雖然遠離京城,可是這京城裡誰不知道晉王世子簡直就是個無所不作的紈絝子弟啊?這和晉王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雖說晉王年輕的時候也曾遊歷各國,可哪裡是晉王世子這樣的事兒,完全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
晉王的臉色如常,好似沒有聽到霍亦這句話一樣,神色依舊和煦:“倒是沒想到玲瓏的兒子竟然這麼伶牙俐齒。”
晉王說話的語氣果真是十分熟稔的,叫十二和幽羅十分不解。而霍啓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霍亦身上,他在猜想,若是沒猜錯的話,這位晉王的身份可是大有來歷的。
“母后已去,王叔還是放尊重點兒的好。”霍亦看了晉王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
十二和幽羅在一旁點點頭,玲瓏是先皇后的閨名,怎麼能從一個外男的口中說出來呢?哪怕這個外男就是皇親國戚也不行的。
晉王卻是笑笑,沒有再繼續說話,好像也是不把剛纔的事兒放在心上一樣,只是看了幾人一眼便是擡腳走進了建章宮去。霍亦也不耽擱,就跟着晉王的腳步走了進去。幽羅見狀也拖着十二和霍啓趕緊進去了。
幽羅不知道晉王什麼來歷,貓着腰,問道:“你見過這晉王麼?比我還囂張呢。”
聽着幽羅的話,十二失笑,小聲說道:“這也算?你那點兒道行也想在他面前橫?這位年輕的時候可是混世大魔王呢。老祖宗當年都拿他沒辦法呢。”
幽羅聽着十二的話,也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只是幽羅倒是覺得人不可貌相,這位看起來謫仙似的,可不像是個混世大魔王樣的,可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呢。
兩人嘀嘀咕咕的說話還是惹得晉王看了過來,幽羅心裡虛得很,頓時就不說話了。晉王還是言笑晏晏的樣子,幽羅愈發覺得心虛。十二見幽羅跟耗子見了貓一樣,頓時笑得不行。惹得幽羅狠掐十二手臂,痛得十二呲牙裂嘴。幽羅見狀,得意洋洋,她不能收拾得罪晉王,難道還不能收拾你個小十二嘛!
霍啓斜着眼睛看着兩個人嬉鬧着沒個正形兒,在一旁偷偷掩嘴笑,霍亦看了霍啓一眼,四哥永遠都是這麼個性子。
“微臣給太后請安了,太后金安。”
晉王一進去就給太后請安了,太后看了晉王好一會兒這才叫起。
“起來吧,你也多年不見哀家了。”太后對晉王的神色淡淡的,叫幽羅和十二兩人愈發不知道這晉王到底是個什麼來歷了。
霍亦和霍啓一左一右的在太后身邊站着,晉王從一進來開始,他就帶着笑意,好似都變成了一張面具,誰都不能打破。繞是太后冷着臉色對他,他依舊是帶着笑意的樣子,深不可測。
“承蒙太后掛念,微臣一切都好。”晉王似乎很適應太后這樣的態度。
霍亦看着晉王,他倒是聽說過這位的英勇事蹟,這位可是很得老祖宗也就是太皇太后的喜愛,但是卻年輕的時候屢屢和太后作對,算起來,這晉王可也算得上是太后的內侄子了。而霍亦卻發現太后對晉王的態度雖然冷漠但卻不乏關心,晉王也是句句話都回在點子上。
太后看了幾個小輩,然後對霍亦幾個說道:“見過你們晉王叔了嗎?”
“見過了。”
幾個小輩點點頭,卻是都不接話。這太后雖然叫了幾個小輩過來,但是卻沒有別的意思。霍亦和霍啓對視一眼,便是和太后請辭了,太后也就意思了幾句叫幾個小輩退了下去。
幾個人一走,太后便是直接輕斥道:“這麼多年都不回京城來看一眼,怕是已經忘了我這個老婆子了。”
晉王這才笑了笑,帶着和煦笑臉解釋道:“怎麼會呢。這不是進宮來瞧您了麼。”
太后冷哼一聲,一點兒也不領情:“你可不是來看哀家的。你是來給哀家找麻煩的。”
晉王此番入宮見太后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在皇妃大選的時候,也給晉王世子和仲文賜婚,晉王世子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了。可太后說是麻煩,還真是沒說錯的。因爲晉王世子和仲文遊戲人間,紈絝得很,又喜歡尋花問柳,當真是各種富家子弟的惡習都在他身上。
晉王好似沒有聽明白太后話裡的意思,只是笑笑說:“所以來麻煩太后了。”
太后被晉王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給激怒,一個茶盞就甩到了地上,怒罵道:“你當真是愈發膽大妄爲了!好好的兒子被你養成這樣,瞧瞧人家外邊兒都怎麼說你的!養不教父之過!你這是故意縱容!”
晉王在太后把茶盞摔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是從善如流的跪了下去了,任憑太后怎麼開口呵斥,他都是半個字不說,帶着一臉的笑意。看的太后是愈發的火大了起來!
“和京!你到底聽沒聽到哀家的話!”太后氣得臉都漲紅了,可是晉王和京卻仍舊一個字都沒說。
晉王聽到太后直接呵斥了自己的名字,卻是對着太后笑道:“這不是你們想要的麼?一個封地王爺繼承人的失敗,不會對皇家造成一點兒的威脅。養不教父之過,我從未將我當成是他的父親,何來罪過?”
太后一聽,頓時變得面無表情,好一會兒之後,緩和了自己的語氣,道:“起來吧。哀家也知道你心裡苦,可是晚霜已經走了,你這樣對那孩子,他何其無辜。”
晉王緩緩起身,面上的笑意終於變了一個味道,變得晦澀難當。
太后看着晉王的臉色,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心中默嘆,這當真是孽緣之中的孽緣!
晉王和京,唯有一個兒子,其餘都是女兒,可是就算是這個兒子也並未晉王嫡出之子,而是側妃的兒子。當中陰私,別人不知道,可是太后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晉王和京的王妃名作晚霜,乃是和京自己選定的妻子。可老晉王的意思卻是讓太后給晉王賜了一個側妃,而這側妃並不是個安分的,偏生晉王妃又是個心善的。兩相比較之下,晉王自然更是喜歡自己選的王妃,可是晉王畢竟是男子,又年輕得很。王妃和側妃同時懷孕,可王妃也不知事,竟然被側妃算計得失去了孩子,然後一病不起,竟然就這樣走了,而側妃卻是生下了一個兒子。
晉王痛失愛妻,滿腔怒氣無處可發,便是將側妃所生的孩子自己帶在身邊。側妃起初還覺得是晉王看重那孩子,可是在側妃開始發現自己兒子惹是生非,紈絝無比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原來晉王並不是看重那孩子,而是要養廢側妃的兒子,來報復側妃。側妃幾度勸解無果,便是想要自我了斷,也免得見到兒子竟然是這般模樣。可是晉王卻是派人日夜看守着側妃,叫側妃求死都無門。
“若是他無辜,侄兒的晚霜更無辜。”晉王默然許久之後,說道。
太后,原本是老晉王的妹妹,晉王這一聲侄兒也沒有錯。
“罷了,哀家老了,不能管你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就去做吧。”太后起身,緩緩往裡間走去,宇文嬤嬤也上前攙着太后,卻還是聽到太后一些細碎的聲音:“就是身在這皇家,那些情啊愛啊都不能太當真了。不然你的一顆心,該如何自處呢。”
晉王聽到太后的話,終於還是忍不住皺眉,他是錯了嗎?
清檯流水,美人如玉。只是這美人卻是有些分神了。
“大小姐,大小姐!”
薄寧回過神來,卻是看到了自幼跟在身邊的侍婢清玉着急的模樣。她有些晃神,看着周遭都是無比熟悉的環境,薄寧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一抹笑意,她已經和黎宛卿到了府上的莊子上了。
“大小姐……”清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小小姐,方纔開始大小姐的情緒一直都不甚好……不,應該說是大小姐這幾日的情緒都不甚好。
“無礙。”薄寧迅速回神,放緩了心情,問道:“有什麼事。”
清玉見薄寧已經恢復常態,也並沒有什麼話要說,便是福了福身,道:“今日夫人說要和國公夫人一同去泡溫泉的,差奴婢過來問問小姐,是不是和宛卿小姐一起。”
薄寧思忖片刻,點點頭:“自然是去,你等會去告訴宛卿去。哦,對了,大哥還有多久回來。”
“大爺讓穆克傳話回來,午膳的時候回來,還說讓小姐好好準備準備。帶着大小姐和宛卿小姐去遊湖呢。”清玉語氣中帶着笑意,略微有些調笑的意味。
薄寧此刻卻並沒有注意到清玉的笑意,若是往常,她是與清玉好生笑鬧一番的。薄寧伸手按上了額頭,有些疲倦的模樣,清玉方纔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小姐可是身子不適?是否要傳府醫來瞧瞧的。”
另一個侍婢滿玉方纔走進梳妝閣便是瞧見了薄寧疲乏倦怠的模樣,一個皺眉上前低聲詢問道。
“不用了,出去吧。去把宛卿小姐請來。”
薄寧擺擺手,不願多說的樣子。清玉和滿玉兩人雖然覺得薄寧今日有些奇怪,但卻知趣的沒有再說話,兩人對視一眼便悄然退了出去。待兩人退了出去之後,薄寧猛然睜開眼,眼中濃烈的不解和疑惑。
原來,薄寧剛剛到了莊子上便是收到了一個人送來的錦盒,那錦盒之中是一個玉質上層的玉枕,順滑無比,且品質上層。薄寧差清玉去問了送東西的那人他家主子是誰,可是那人卻是說只要她仔細看看那物件兒就知道是誰送的了。然後再不肯多說一句,就走了。
薄寧拿着玉枕端詳了好一陣兒,她近來是有些煩躁得很,原本因爲哥哥的事兒心頭就放不下,再多來一個玉枕,她當真是沒得什麼心思。
好在黎宛卿很快就來了,薄寧也沒有想太久。黎宛卿一來就看到了薄寧手中抱着一個玉枕,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笑意。
“喲,你這是抱着什麼寶貝呢。”黎宛卿笑問。
薄寧見着黎宛卿面色十分愉悅,也是跟着嘴角微揚:“好東西是好東西,你猜猜是誰送來的,可就不是這個臉色了。”
“是誰送的呀?”黎宛卿好奇道,昨日薄寧收到那個錦盒的時候,她是不在的。所以還真的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薄寧起身,將玉枕放在軟榻上,在黎宛卿手中畫了一個‘亦’字,果不其然看到黎宛卿臉色驟變。
“怎麼會是他呢!?”黎宛卿驚訝道,這太子行事也太過囂張了點兒啊。可是黎宛卿隨即又一想,人家是太子,囂張那不就是應該的麼。
薄寧兩手一攤,無奈到:“若是我知道,必定就不敢收了。”
“也是。”黎宛卿臉色也變得不大好,這太子殿下真是太直白了吧。若是定情信物的話,也不至於是這麼大的一個玉枕啊,隨身帶着也不方便啊。
薄寧一看黎宛卿的神色,便是玉手一拍,拍到黎宛卿胳膊上,輕斥道:“你別老想那些有的沒的。上一次地脈紫芝的事,我可是欠了那位人情,這東西收了都覺得是燙手山芋。”
黎宛卿頓時一聽,只覺得這太子殿下的追妻之路無比的漫長啊,瞧瞧薄寧現在可是一點兒都沒開竅的呢。人家送個東西過來,薄寧倒好,收了還覺得是燙手山芋!
……等會!
“你該不會還想着要退給他吧?”黎宛卿驚訝的問道。
薄寧皺着眉頭看向黎宛卿,道:“還回去自然是不妥當的,可是這東西太貴重了。”
“他是太子,什麼貴重的東西沒有。既然是差人私底下送來的,肯定也就是沒人知道的。你好好收着就是了,大不了你再還一個禮過去便是。”黎宛卿見薄寧還真有點兒想要把東西還回去的的樣子,便是立馬勸道。
薄寧狐疑的看了黎宛卿一眼,說道:“你怎麼老是替他說話。”
“我有麼?!”黎宛卿當即十分靈敏的摸摸自己的臉,又對薄寧說道:“我這可是爲了你好,纔不是爲了別人說話呢。”
“得了,這還是收起來。”薄寧喚來清玉,將玉枕放入錦盒,叫清玉拿去收起來。
黎宛卿見狀,便是坐在了石凳上,挑眉看着薄寧,說道:“我倒是有件事兒想問問你的。”
薄寧從善如流的坐下,看向黎宛卿道:“什麼事兒。”
“你對太子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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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的感情戲我也會慢慢放上來的,表着急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