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是時代變遷中應運而生的產物。
在信息不發達的古代,客棧幾乎成爲了流通信息最佳的場所。
來往的人員衆多,不拘泥於本土人士。路過的,來訪的,應有盡有。
夏無邪橫在二樓包間裡,一面不着痕跡地張望着外面的大堂,一面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熱湯麪。
奔波之後吃一碗熱湯麪,暖胃又暖心。
可樓下屁動靜都沒有。說好的武林高手呢?說好的單挑決鬥呢?老孃這邊都等了半天了,怎麼連個暗地接頭的都沒有?
蓮生柳生無奈地看着夏無邪滿臉期許地張望着。默默地低頭吃麪。
法治社會,怎麼可能大白天就有打架鬥毆的啊?那不是江湖人士也不是紈絝子弟那特麼是二百五!
突然,夏無邪蹭地一下躥了起來,緊貼着包間門,只露出兩隻眼睛往外看。
柳生迷茫地看了一眼蓮生。臉上寫着,哥,她看見啥了?
蓮生這會兒也迷茫呢,在白虎營也是講究內功心法的。對於自己氣場內進來了何種等級的人員多少都有些感應的。可明明沒有任何感覺有高手進來了。莫非只是單純的看到了美女?
跟着夏無邪混也不止一天兩天了,對於自家主子喜好看美人兒的毛病……也就只能當做是毛病了。
“蓮生,小柳,你們看,那個人好眼熟啊!”夏無邪小聲地招呼這倆人。
蓮生柳生趕緊扔下筷子湊過去。順着夏無邪的手指頭望向樓下大堂一個穿着玄色長袍的男子。
哎?確實有點眼熟啊!三個人齊齊捏着下巴,可是怎麼就想不起來呢?這人肯定是見過的,可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歪歪頭,三人對視了個。半晌。又齊齊搖頭。不行,真的想不起來。
夏無邪擰着眉,對於回憶不起來的記憶,夏無邪有着格外的糾結。非要想起來,接下來的事情才能繼續做。端着半碗麪。手裡拿着筷子,眼神卻飄向了外太空。
那個男子個子算是中等偏上,約莫着在180上下。腰線窄緊,身材健碩沒有一絲贅肉。肩寬,但適當。只能看見個側臉。鳳眸飛眉,膚白瑩潤。哎……有一種那個誰誰誰附身的錯覺。
“蓮生啊。我怎麼感覺那個人像是白陽雪家的娃呢。”對嘛,這個長得多像白陽雪那隻孔雀啊。
蓮生本來端起飯碗繼續吃麪的,聽見夏無邪這樣說,腦子裡轉了一圈。確實有點像。柳生也點點頭,真的很像。難怪三個人都覺得眼熟。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白陽雪的氣勢更足一些,個子更高一些。鬼知道這些營養缺乏的古代人是怎麼個個身高超過180了。
“如果真的是皇子,穿着一身黑來這裡,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目的。”夏無邪小聲地說道。
蓮生&柳生:……這包間隔音好,正常分貝也沒人聽得到的……
柳生眨了眨眼,端起碗幾口將面都吃光。抹了一下嘴角。便起身出去了。
夏無邪眉心一跳,這小子是打算動手還是打算動手?
但卻絲毫沒有喊住柳生的打算,緊跟着趴在門邊眼中閃着興奮的光圍觀着。
蓮生眼神飄遠。有這樣的主子,何愁培養不出小柳那種二愣子。
眼看着柳生一副尋常姿態走下了樓,似乎打算找客棧老闆商討什麼。與那黑衣男子擦肩而過。爲了躲避店小二端着的大托盤不小心撞了人家一下,撞完了就趕忙道歉。然後就神態悠閒地走到吧檯(夏無邪:就特麼當那個是吧檯吧,老子也不知道叫什麼。)跟那人說了什麼,又指了指樓上他們這個包廂。
過了一會兒,柳生便慢悠悠地走了回來。
“怎麼樣?”夏無邪迅速關好門。
柳生看了看外面,比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了指外面。夏無邪便明白,這是打算一會兒回房間再說。
果然。沒兩三分鐘,便有店小二送來了刀切醬牛肉和一壺酒。外加涼拌菜三個。蓮生笑盈盈地打賞了店小二兩塊碎銀子。店小二恭敬到死地退了下去。
吃了一碗麪,這會兒有點餓了。夏無邪不喝酒,可卻不妨礙她吃肉。蓮生柳生也不喝酒,只拿了筷子夾了涼拌菜清口。
“小柳,那人會不會發現了啊?”夏無邪這會兒心跳如雷。做了壞事嘛,自然要緊張一下了。
硬碰硬這種事她不怕,可是偷雞摸狗,玩的不就是心跳麼。
柳生掃了一眼窗外。搖了搖頭:“應該還得再等等。”
三人吃吃喝喝,酒足飯飽。便起身回了房間。一進屋,柳生就從衣襟裡稀里嘩啦往外掏東西。
什麼玉佩啦,荷包啦,錢袋啦。
夏無邪默了個,她只看見柳生擦邊撞了一小下,真的只是擦邊而已。你妹的手也太快了吧?
“小柳啊,我一點都不擔心日後蓮蓮嫁給你會吃苦受窮了。誰家要是娶了你,絕逼是要發啊。”
柳生羞澀地撓了撓頭:“哪有,都是主子教得好。”
別,老孃可沒你這身手。
蓮生無視這倆人虧來虧去,低頭翻撿着這一堆東西中有用的信息。
“主子,真的有可能是皇子,只是不知道是幾皇子。”蓮生拿起一塊玉佩,那是一塊上好的羊脂暖玉。不同於一般的羊脂玉,這塊玉更接近於浮冰的感覺。比半透明稍微透明一些。放在燈下只看見溫潤的光滑過。
赫然刻着一個錦字。
夏無邪眯着眼睛,她認識的老白家幾隻娃,除了經常接觸的白映宇、軟禁過的白琉璃、從江曉羽那邊知道偶爾打醬油的白葉宇、追着柳生到處跑的白蓮蓮,就剩下他們的親爹白陽雪了。
“有沒有見他跟誰接觸過。”接頭接頭嘛,總要接了才知道頭在哪兒。
柳生細細地回憶了一下:“倒是跟一個光頭的大叔撞了一下。”
“然後呢?”夏無邪正在翻荷包。
柳生摸了摸袖子,扯出一個紙條來:“好像是塞給了他一個紙條。”
尼瑪連剛到手的紙條都被摸出來了,柳生同學你有發展啊!
蓮生:……所以我們來鳳羽國到底是幹嘛來了……
紙條使用的紙是遇水即化的紙莎草紙。這種東西夏無邪只在漫畫裡看過。埃及人使用拿來記載東西的紙,但是太過於單薄了,碰到水就會化開。貌似以前看過的電影裡,用醋也可以化開。
“玉兔迎春,紫氣東來,翹首以盼。巍。”夏無邪迷茫地看着紙條上的字。
這三個成語她都懂,最後一個字也認識。怎麼拼在一起就不太理解呢。
“巍?”蓮生湊了過來。
“落款吧應該是。叫巍的。”夏無邪一咬牙,你妹的,不提還好,一提老孃又想起上輩子的前男友了。
“不知道姓氏。”名字有了,姓或許會有一百個。這上哪兒去找啊!
柳生將錢袋裡的錢都倒了出來,迷茫地看着擰眉思索的兩個人:“咱家三皇子不就叫巍麼?”
夏無邪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好吧,就衝着這個名字,三皇子,你果斷可以退出歷史舞臺了。
夜巍?聽上去就是個妞兒啊!
“看來這位皇子沒帶什麼錢出來。還不如我的零花多。”柳生將幾錠銀子塞回錢包裡,乖巧地把東西都整理好了放在一個小藤籃裡。
夏無邪沉靜了片刻,招呼兩個人圍過來:“吶,我這個人,就容易想多。我把我的設想說出來,你們看看合不合理。”
蓮生和柳生對視一眼,果斷坐好聽講。
“鳳羽國除了太子一人獨尊以外其他人都是處於被打壓的狀態。面上興許都很乖巧,可年紀大了誰也不願意就這樣一輩子被欺壓着。都是一個爹生的,誰都會有往上爬的心思。所以,這位皇子打算跟咱們家的三皇子聯手。碰巧,三皇子遇到類似的情形。咱們家沒有太子,萬歲爺也沒有立太子的打算。所以這倆人就找到了人生的共同目標。你們覺得,合理麼?”夏無邪柔聲細語地講完,眨眨眼看着端坐的兩人。
蓮生和柳生這會兒已經面色雪白了。一個女孩子,就算心思再縝密吧。怎麼會把男人的心思猜的這麼透?
江曉羽:……我能說是這些事馬路上賣菜的都看得出來麼……
“主子,要不要斬草除根?”柳生最怕麻煩,懶得走那些彎彎繞繞。原本夏無邪就是個簡單直接的人,跟着她混的除非必要很少用腦子。
蓮生就是那個必須時刻用腦子的人。沉吟了一會兒,擡頭看向夏無邪:“主子,還是先通知皇上吧。”
夏無邪擺擺手:“這些都是小事,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蓮生柳生默默地看着她。
夏無邪拍拍柳生的肩膀:“咱們這次來務必要把白陽雪他家最受寵的公主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蓮生默默地扶額,打從第一次見到夏無邪他就知道這個妞兒越是在嚴峻的情境下就越特麼不正經。
他們都已經撞破了驚天大陰謀了,你妹的竟然只惦記給柳生娶媳婦這檔子事?要不要這麼不拿皇子謀反當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