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喋血孤城之前,先他媽讓小鬼子變成孤城!”時狂龍一路顛簸到丹東之後,顧不上自己胃部的強烈不適,部署下一步作戰。
丹東在此時叫做安東,原本不過是中朝邊境的一座小城,如果沒有中朝鐵路通過,恐怕根本沒有人注意它。關東軍佔領東北後,這裡成爲安東省的省會。(“滿洲國”成立後,把東北地區劃分爲九個省,爲了表述方便,行文中以東三省爲準。)由於這裡是“滿洲”腹地有毗鄰朝北重鎮新義州,所以關東軍在這裡駐防的不過一個大隊以及一個僞滿州旅,第19師團的主力部隊則駐紮在鴨綠江對岸的平壤至新義州一線。在總體作戰方案中,登陸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像一顆釘子一樣釘在丹東,截斷關東軍從遼寧通往朝鮮最便捷的退路。死守一地永遠不是華僑軍隊的首選,因此,時狂龍在登陸之前就決定突襲新義州的第19師團部隊。佔領新義州並徹底破壞新義州的鐵路系統和軍事設施。
登陸成功後,第二坦克師第六旅和陸戰一旅組成快速突擊部隊,由鴨綠江南岸登陸,消滅朝鮮聯隊之後,快速向新義州推進。鴨綠江北岸陸戰二旅則推進到大洋河東岸,消滅駐防的滿洲國僞軍部隊後在此龍王廟佈防,準備抵禦遼東半島來襲關東軍。新編第九十三步兵師和第二坦克師各一部,在空降二旅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解放丹東。隨後,第九十三步兵師向長甸河口和永甸方向推進,截斷關東軍從這裡退往朝鮮永豐、朔州和昌州的通路。第二坦克師師部和第五旅駐丹東,向新義州發起猛烈的炮擊。第二空降旅在攻克丹東後,返回鳳凰城,協助一旅在鳳凰城、鳳凰山一線建立阻擊陣地。海軍中適合內水航行的驅逐艦、護衛艦和炮以濟遠號(長良號)爲旗艦組成水面火力支援力量,沿鴨綠江溯江而上,向浪頭鎮進發,(噸位適合的運輸船隨同進發)。爲突襲新義州的快速突擊部隊提供炮火支持。艦隊主力則沿西朝鮮灣運動攻擊沿岸城市,遲滯由平壤方向向新義州增援的日軍,防禦由日本本土增援日本艦隊。
與此同時,集結在熱河和察哈爾東北部的特區三個方面軍、二十八個陸軍師(兩個陸航旅)在強大空中力量的支持下,同時從集結地向東北關東軍發起進攻。中央方面軍(第一方面軍)作爲主攻力量,向長春、四平方向發起進攻。作戰目的是殲滅長春周圍關東軍及其滿洲國僞軍,將關東軍一分爲二。左翼方面軍(第二方面軍)向齊齊哈爾展開進攻,牽制黑龍江關東軍力量,掩護中央方面軍左翼安全。右翼方面軍(第三方面軍)作爲擔任副攻,向瀋陽放向進攻,消滅遼西關東軍掩護中央方面軍右翼。
特區軍隊的行動,不僅出乎日本人意料之外,而且全盤大亂了他們的部署。本土被炸、關東軍司令部被襲、“滿洲”朝鮮機場和陸軍航空兵團幾乎在一夜之間化爲烏有,美國海軍在東太平洋上正在準備展開進攻,種種噩耗給已經被勝利衝昏頭腦的天皇和帝國兜頭一盆冷水。即便是個白癡也看得出來,中國人要對東北發動****了。可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關東軍卻失去了指揮中樞,指揮系統由於被斬首幾乎陷於癱瘓。天皇和大本營已經沒有心情也來不及考慮,再追究什麼人的責任了,當務之急是怎麼辦?焦頭爛額的東條英機首相幾乎一夜之間從民族英雄變成帝國的千古罪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首相基本上算是當到頭了。但是自己在陸軍中尤其是在關東軍中的巨大影響,使得天皇駁回了他的辭呈。天皇的“垂憐”並未改變他的困境,他必須“一勞永逸的解決華僑軍隊,這個心腹之患!”他此時似乎纔想起土肥原賢二痛陳縮小太平洋佔領區,回身解決華僑軍隊問題的急迫性的“建議”。
然而,當時被太平洋一路高歌猛進衝昏頭腦的東條英機又怎麼能夠聽得進去呢?土肥原同志之所以“像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樣”痛陳利弊,不過是爲了儘可能保護自己。當初,自己對堅定東條英機南進的決心起了一些作用,那麼在東條和大日本皇軍不可能調轉進攻方向的時候就要屢次提出“不合時宜”的建議,就可以在現在這個時候保證自己的安全。東條英機沒心思考慮土肥原賢二同志的算計,怎麼解決面臨的危機纔是最爲迫切的事情。急迫的局勢令陸海軍頭一次放棄爭吵高效率的展開工作。採取了四項重大舉措;一、重組關東軍司令部,調熟悉關東軍的阪垣徵四郎任關東軍司令、土肥原賢二任參謀長;二、在國內組織三個航空兵集團支援關東軍;三、向中國黃海派出一支特混編隊,爲解決燃眉之急(由於朝鮮、滿洲機場被毀)向日本海西部派出一隻雙航母編隊。四、在華日軍暫停對****的進攻,不惜減少佔領區面積全力向第六戰區實施進攻,第一批組織不少於5個師團的兵力沿津浦線北上進攻。
正當大本營作出解決中國局勢方案之時,特區軍隊已經兵臨新義州城下。在整個如火如荼的戰爭中,在朝鮮已經享受了近十年和平生活的朝鮮駐屯軍,被很多希望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日本鬼子視爲沒出息的畏途。同時也被很多厭倦戰爭的鬼子視爲美差。第19師團作爲日本帝國的精銳部隊,面對來自水陸兩方面的猛烈炮擊和迅猛進攻的中國登陸部隊,並沒有顯示出絲毫慌亂。他們依然藉助新義州堅固的城防工事進行有條不紊的嚴防死守,等待平壤方向的援兵。登陸部隊就位後,海軍支援艦隊的艦炮開始展開最爲猛烈的炮擊。日本鬼子也見識了完全不同的攻城方式。
在攻城戰開始的時候,突擊部隊向新義州展開長達兩個小時的炮火準備,坦克、戰車、自行火炮組成的裝甲戰鬥羣,向被艦炮、火炮轟塌的東門挺進。戰鬥羣裹挾這滾滾煙塵在隆隆炮聲中,高速衝向新義州。正當鬼子們準備展開炮擊之時,由30架b25組成的轟炸機編隊飛至鬼子頭頂。10架加裝65毫米口徑火炮的b25轟炸機,猛地脫離編隊超低空飛到鬼子的高炮陣地。65毫米的高爆炸彈瞬間把鬼子陣地打成一片狼藉。塵土、彈片、殉爆的炸彈,破碎的高炮零件以及人體的殘肢一同飛上天空。轟炸機編隊則向鬼子成噸成噸的傾瀉燃燒彈之後返航。還沒等鬼子喘一口氣,轉場到丹東的第三陸航旅20架攻擊直升機和40架通用直升機,黑壓壓飛過鴨綠江,密集的火箭彈把新義州缺口處的鬼子防禦陣地打成一片火海。480名空降旅士兵在直升機猛烈火力的掩護下,迅速在鬼子防線後面強行繩降。號稱精銳的第19師團鬼子同樣不適應這種新奇的進攻方式。480名空降旅戰士人數不多,卻像是鑽進鐵扇公主肚子裡的孫悟空,把新義州攪和的天翻地覆。
費這麼大勁兒把他們運進來,只打一些蝦兵蟹將顯然不符合空降部隊的宗旨。他們的目標自然是新義州內鬼子指揮部。只有不到一箇中隊的鬼子守衛部隊雖然也算英勇,可是讓鬼子們同時面對從天而降具有強大火力的空降部隊和爲他們提供近距離火力支持的盤旋在一樹之高的直升機的雙重打擊,也的確有點難爲他們。不到15分鐘的進攻,戰士們摧毀了鬼子指揮部。在鬼子援兵趕來之前,直升機編隊絕塵而去。撤退時,還不忘向沿途的鬼子們傾瀉彈雨。失去指揮的鬼子們不得不陷入各自爲戰的境地,戰鬥力立即打了一個對摺。城牆缺口處的鬼子還未完全從混亂中恢復過來的時候,裝甲戰鬥羣已經來到面前。一支真正由鋼鐵組成的部隊,海嘯般由缺口涌了進來。
沒有絲毫猶豫不做任何停留,碾過鬼子的陣地和屍體,快速沿街道向城內涌入。突擊部隊秉承四野總結的攻城作戰經驗並堅決貫徹執行,即“在突破口被打開後,攻擊部隊要儘可能的全力涌入,象散大戲一樣,使部隊儘量多的進入城內,這樣敵人的反擊部隊就難以把我軍的突擊部隊反擊出來,使我攻城突擊部隊不但能牢牢控制突破口,而且還有能力向縱深發展,迅速形成真正的突破。”鐵甲洪流突入城內之後,乘坐戰車作戰的戰士,立即下車跟隨並掩護坦克向縱身猛插。攻擊直升機在洪流上空,協同作戰。突破口大開之後,城外的陸戰旅和裝甲旅其他部隊,迅速涌入新義州。失去統一指揮的鬼子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區塊各自爲戰。這些區塊就像洪水涌來時突出的高地一樣,隨着越來越多的洪水到來,最終無法逃脫被淹沒的命運。佔領新義州之後,裝甲戰鬥羣又橫掃了新義州東北面的義州城。
佔領新義州之後,特區戰士們的喜悅漸漸被憤怒所替代。原本以爲消滅日本人,解放新義州,即便得不到所謂的夾道歡迎,最起碼也不至於得到仇恨。失去中國威儀護佑並已經被日本人奴化了50年的居民,對這支中隊並不友好。如果說在戰鬥中他們爲日本人提供某種幫助還可以理解爲攝於鬼子的淫威,然而在城破後,居然有相當多的居民繼續爲鬼子提供幫助。收留鬼子傷兵、掩護鬼子負隅頑抗。這讓對此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特區官兵吃了不少虧。
“這是一幫什麼東西?”時狂龍得到報告之後,幾乎怒不可遏。“垃圾!無賴!”時狂龍脾氣雖然不好,可他也知道這是牽涉到國家民族的敏感問題,弄不好會非常麻煩。於是,他把矛盾上交給李名揚。很快李名揚的指示就到了“中國有漢奸,朝鮮同樣有。怎麼對待漢奸就怎麼對待他們!絕不姑息!”時狂龍接到李名揚的命令卻猶豫了。他知道如果按照命令做意味着什麼,李名揚承擔得了這個責任嗎?功名利祿可以放在一邊,但是他不得不爲自己的老朋友擔心。於是他向李名揚發了第二封詢問電文就兩個字:“全部?”李名揚接到電報後,立即明白時狂龍的意思,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嘴裡蹦出兩個字:“全部!”
接着,他又對身邊的作訓部部長吳海軍說道:“助紂爲虐本身比紂還可惡!尤其是連最基本的敵友都分不清的人,更可恨!歷史上我們對此援朝作戰,爲了他們我們犧牲了多少將士的生命?他們三千里河山流淌了多少中國人的鮮血?我們又得到什麼?他們感謝我們嗎?我沒看出來。可是每次當我們實力稍弱的時候,他們就在那裡蹦達。在對我國東北領土的覬覦方面,其實他們和日本人沒什麼區別。只不過他們機會不多實力不夠罷了。作爲一個小國如果弄不明白自己的地位而做出正確的選擇,那麼他永遠也不會安寧。”
“我想老時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向上面請示!”吳海軍臉上有一絲憂慮。
“我知道!不過我想無須請示!”李名揚搖搖頭,“不留日本俘虜,誰向上請示過?上面下過命令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我想這個‘遠’不能僅僅理解爲距離還應該包括時間。還記得李華雄在突變之初的演講嗎?我記得其中有這麼一段話:當我們在原來的時空,爲祖國受制於某些國家而痛心疾首的時候,當我們爲東方某些小國肆意蹂躪歷史而無可奈何的時候,當我們爲失去大片國土而倍感辛酸的時候,當我們看到一些跳樑小醜忘恩負義而無能爲力的時候,當我們爲祖國在崛起的過程中百般曲折而心急如焚的時候,我們的心在流血。但是,我們這些共和國的軍人們要把我們失去的奪回來———祖國的尊嚴,祖國的利益。我們要大聲向全世界宣佈:我們來了!世界將會因我們而不同!我想,這其實就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