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夙楓渭然長嘆一聲,慢慢的說道:“蘇菲,你殺了我,蘇克羅將永無寧日,我們藍羽軍不會放過你的。我們一起離開維納斯城前來細柳營,有那麼多人看到的,你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嫌疑。我的人就在外面,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的。”
蘇菲采薇完美無瑕的臉慢慢的扭曲起來,楊夙楓的話正巧戳中了她的痛處,她的確沒有想到早上出門的時候場面會如此的人潮洶涌,無數人都見證了他們倆在一起的事實。但是她不肯服輸,依然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怕什麼?我殺了你,你們藍羽軍就會四分五裂,鳳採依和藍楚燕會爭權奪利,最後變成一片散沙……我必須殺死你,否則蘇克羅就沒有明天!”
楊夙楓顏色裡有些憐憫的神情,慢慢的說道:“如果你殺死了我,蘇克羅纔是沒有明天。”
蘇菲采薇冷冷的說道:“不論蘇克羅有沒有明天,你都看不到了。”
歌舒藍慢慢的說道:“你的人,可能已經比你先走了一步了。”
楊夙楓長嘆一聲,有點悽愴的說道:“歌舒藍,你不應該這樣的……”
歌舒藍轉過頭去,緩慢而堅毅的說道:“對不起……來人,殺了他。”
那兩個手持彎刀的士兵臉色陰沉的走向楊夙楓,手中的彎刀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光芒。但是,忽然間,他們的身子微微一震,然後頹然倒地,在他們的背後,深深的插着一支漆黑的弩箭,弩箭上面還隱隱約約有藍光閃動,顯然是淬過劇毒的。
蘇菲采薇臉色蒼白,身子一震,霍然站起來,驚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營帳輕輕的揭開,斯基貝尼慢慢的走了進來,右手中輕描淡寫的提着一把還在滴血的傘兵刀,而他的左手,則提着歌舒藍那個來自十萬大山的副官的腦袋。也許是臨死前收到了過度的驚嚇,這個副官的腦袋還展露出一副駭然的神色。
蘇菲采薇啊的驚叫一聲,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隨即又一屁股的無力的坐了下來,將面前茶几上的酒水和水果都撞的滿地撒落,但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局勢突變。
歌舒藍臉色一變,他立刻抽出自己的佩劍,衝向楊夙楓,想要將楊夙楓一刀殺死,但是斜斜裡有一個人的身影擋住他的去路,輕輕的伸出長劍挑住了他的長劍,而且唰唰唰的幾下,就將歌舒藍逼回了原來的位置。歌舒藍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藍羽軍的女兵,雖然頭戴鋼盔,身穿藍羽軍的軍裝,可是腦袋後面微微展露的頭髮還是暴露了他的女性身份。
幾乎在同一時刻,另外還有兩名女兵迅速的圍在了楊夙楓的周圍。
“你是誰?”歌舒藍竭力鎮靜下來,向着那個打退了自己的女兵喝道。
“霜月華。”那個女兵冷冷的回答,聲音中似乎帶着濃濃的恨意,令歌舒藍也情不自禁的一愣,差點以爲她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腦袋一轉,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她哪裡來的對自己這麼咬牙切齒的痛恨。
斯基貝尼上前一步,向楊夙楓敬禮,平靜的說道:“楓領,中軍軍營裡面已經安全。”
歌舒藍舉起長劍,想要和霜月華再次搏殺,但是立刻發覺後面有腳步聲,他猛然回頭,立刻發覺至少已經有五六把黑洞洞的五四手槍的槍口對準了他,五六個藍羽軍戰士靜悄悄的割裂了營帳鑽了進來,他們的身上都帶有血跡,但是顯然是被他們殺死的人的。
“楊夙楓……”歌舒藍厲聲怒吼,彷彿要將營帳掀翻。
但是楊夙楓卻彷彿沒有聽到,而是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剛纔被兩把鋒利的彎刀摁了幾下,上面留有淡淡的血痕。一個女兵小心的幫他塗着藥膏,還溫柔的幫傷口吹氣,以減輕楊夙楓的痛苦。或許是覺得鋼盔戴得不方便,她將鋼盔摘了下來,其餘兩個女兵也都摘掉了自己的鋼盔,露出一頭飄灑的秀髮,赫然是霜月華、單雅絢和薛思綺。
“歌舒藍,你們埋伏起來的人已經被我們全部幹掉了,你不必指望他們還能夠來救你了。”霜月華冷冰冰的說道,似乎和歌舒藍有不共戴天之仇。
歌舒藍反而冷靜了下來,慢慢的說道:“你們即使殺了我,你們也逃不出去的,外面都是我的人。”
楊夙楓轉了轉自己的脖子,覺得沒事了,轉頭目光炯炯的看着歌舒藍,緩緩地說道:“但是更外面,全部都是我們的人。”
歌舒藍冷笑一聲,慢慢的說道:“不可能的……”
但是,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去,然後嘎然而止。
因爲他聽到了隱隱傳來的馬蹄聲
馬蹄聲響,那是風飛宇和列蒙率領的藍羽軍騎兵到來了。
默然呆坐在主席位置上的蘇菲采薇忽然悽慘的站起來,露出乾巴巴的笑容,艱澀的道:“楊夙楓,算了,我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要當真……”
霜月華長劍一指,厲聲喝道:“賤人!閉嘴!你再說一句話我將你的臉龐畫一個十字!看你還能不能去勾引男人!”
蘇菲采薇頓時被她的寒意所凍結,不敢有絲毫的動彈,彷彿已經完全麻木。
楊夙楓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來人,將女王陛下帶下去好好休息,不要嚇着了。”
薛思綺上來,將蘇菲采薇推搡着帶出了營帳,蘇菲采薇似乎本能的掙扎了兩下,但是很快就被無聲無息的帶走了。
歌舒藍長嘆一聲,甩掉了手中的長劍,臉色反而逐漸的趨於平靜,慢慢的說道:“楊夙楓,你贏了。”
他身邊的藍羽軍戰士也都緩緩地垂下了槍口。
楊夙楓目光熠熠的看着他,低沉的說道:“歌舒藍,你明知此事不可爲,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歌舒藍冷淡的說道:“因爲那是女王陛下的命令。”
楊夙楓目光依然深沉,語氣更加的平緩和低沉:“僅此而已?”
歌舒藍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正對着楊夙楓咄咄逼人的目光,不作絲毫的避讓,冷冷的說道:“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女王陛下乃是蘇克羅軍隊的最高指揮官,我當然要聽從她的命令。你不用教導我,我不後悔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楊夙楓收回尖銳的目光,緩緩地說道:“你並不需要死,這不是你的責任。”
但是歌舒藍的目光依然尖銳的落在他身上,聲音微微的高亢起來,低沉而堅毅的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須死,我歌舒藍絕對不是苟且偷生的人,我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你如果想勸我投降藍羽軍的話,就不必浪費脣舌了。我歌舒藍只爲蘇克羅生,只爲蘇克羅亡。”
楊夙楓冷笑着說道:“好一句只爲蘇克羅生,只爲蘇克羅亡。你這樣做只會將蘇克羅帶入地獄!”
歌舒藍同樣目不斜視的回敬:“在地獄裡我一樣會爲蘇克羅服務。”
楊夙楓的眼色慢慢的陰沉起來,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好吧,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歌舒藍平靜的說道:“爲了女王陛下,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我死了以後,請你將我的屍體埋葬在伽兒山上,我要日日夜夜的看着蘇克羅的王宮,看着她的存在。我死了以後,女王陛下只有投靠你這條唯一的道路,請你原諒她的過失,政治,也許歷來就是這樣,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參雜在政治裡。”
楊夙楓緩緩地說道:“我答應你就是了。”
歌舒藍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正是楊夙楓送給他的戰爭論,似乎有些留戀的撫mo着小冊子的封皮,眼神顯得有些迷茫,慢慢的說道:“這本《戰爭論》,是我一生中看到過的最具有震撼力的兵書,我即使死了,也不能還給你,就讓它隨我去吧。”
楊夙楓的目光輕輕地跳動了幾下,緩慢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將書本里面的知識應用到以後的戰爭中去不是更好?我相信,你會成爲一個出色的將軍的。”
歌舒藍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挽留的誠意,只是有點遺憾的說道:“從這本《戰爭論》裡面,我深深地佩服你。我們這些人,只知道爲了戰爭而戰爭,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會有戰爭,戰爭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可是你知道,你瞭解,你深有體會。你比我們要優勝。如果有來生,我願意永遠爲你征戰,爲你而生,爲你而死。但是,不是現在……”
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歌舒藍猛然掏出隨身的匕首,反手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斯基貝尼本能的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身軀,但是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退了回來。
噗,歌舒藍並不高大的身軀緩緩地癱瘓在地上,鮮血慢慢的滲透了米白色的地毯。
楊夙楓心底下只感覺到一陣的悲愴和無奈,默然苦笑,歌舒藍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將軍,可是卻因爲蘇菲采薇的小心計而葬送了自己。他的風度,他的才華,他的愚忠,都隨着一把匕首而斷送。他本來可以在戰場上施展自己的才華的,可是卻終於死在了自己的永不後悔的選擇上。
悲劇,純粹的政治上的悲劇,而導致悲劇的人,卻還沒有獲得死亡的命運。
默然片刻,楊夙楓緩緩地摘下自己的軍帽,向這個沒有機會展示自己才華的蘇克羅青年將領默哀,斯基貝尼等人也都摘下了鋼盔,抱在右手彎裡,默默的低頭向歌舒藍的屍體致哀。
片刻之後,楊夙楓收拾心情,重新戴上了軍帽。無論如何,歌舒藍的死亡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這是他的選擇,其他人無法更改。通訊軍官前來報告,風飛宇的騎兵已經拉開了散兵線,將歌舒藍的部隊團團的監視着,風飛宇和列蒙親自在外面坐鎮,但是,很奇怪的,歌舒藍所部沒有絲毫的異常,也沒有人想要衝出去通風報信,也許是他們還不知道中軍營帳裡的信息。
風飛宇請求主動發起攻擊,但是被楊夙楓拒絕了。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楊夙楓淡淡的給風飛宇和列蒙下達命令。
“楓領,有人要見你,他們說他們有歌舒藍的遺願要告訴你。”斯基貝尼悄悄地說道,神色有點古怪。
“什麼人?”楊夙楓狐疑的說道,他身邊的人也都敏感的做好了戰鬥準備,紛紛亮出了五四手槍。
斯基貝尼謹慎的說道:“歌舒藍的三個手下,姆拉克、歐靈、塔米克,他們就在門外等候。我已經檢查過了,他們沒有攜帶武器,而且似乎也沒有敵意,只是顯得非常的悲痛。他們……似乎已經知道歌舒藍死亡的事情了……真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楊夙楓皺皺眉頭,冷冷的說道:“叫他們進來。”
三個蘇克羅的軍官走了進來,他們都身穿蘇克羅高級軍官的軍服。當頭的姆拉克爵士身軀非常的高大魁梧,舉手投足都有軍人的標準禮儀;而歐靈則是一個外表並不出衆的老人,由於陷入深深的哀痛,他的身體顯得更加的佝僂;年輕的塔米克則是一頭金髮飄揚,似乎有點像歌舒藍少年時的模樣。看到躺在地上的歌舒藍的屍體,他們的表現很怪異,他們沒有哭,而是像藍羽軍一樣,摘下軍帽向他莊嚴的敬禮,他們每個人,眼眶裡似乎都在竭力的忍耐着滾動的淚水。
楊夙楓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他們的行爲實在太過反常,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緩緩地說道:“姆拉克爵士,你是純樸的蘇克羅人,也許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姆拉克深深地向着楊夙楓鞠躬,高大的身軀作出這樣的動作不免有些困難,但是他依然做到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斯基貝尼,然後斯基貝尼又遞給楊夙楓。
楊夙楓狐疑的接過來一看,只看到紙條上面寫着以下的內容:
“楊夙楓,我必須去做我要做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會失敗的,自從看到那本叫作《戰爭論》的小冊子,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包括我在內,都只知道戰爭就是戰爭,可是爲什麼會有戰爭,戰爭的究竟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所以你比我們都優勝。下輩子,我願意爲你效力。我的部下交給你了,他們都是忠誠的蘇克羅戰士,我希望有一天他們也能穿上藍羽軍的軍裝,我相信你會善待他們,善待蘇克羅。同樣的,我請求你善待女王陛下,雖然她想殺死你。歌舒藍絕筆。”
落款時間乃是天元1728年的8月25日深夜。或許就是在這一天晚上,歌舒藍收到了來自蘇菲采薇的指令,他就寫下了這條紙條。從字體來看,字跡非常的娟秀,顯然當時歌舒藍的心情異常的平靜,他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坦然地接受了最終的結局,並且爲自己的部下做好了安排。今天參與伏擊楊夙楓的,都是來自十萬大山的少數民族部落,而他最疼愛的部下都沒有參與。
這是一個多麼天才橫溢的青年將領啊!可惜,卻因爲蘇菲采薇的一道命令而從此斷送了短暫了一生,他本來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發揮更多的光和熱,甚至在傳說中的戰神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只可惜,他已經平靜的走了。
營帳內寂靜一片。
姆拉克、歐靈、塔米克等人單膝跪下,哽咽着的說道:“將軍臨終之前託付我們,希望我們能夠爲蘇克羅的將來繼續效力。楊夙楓閣下,請接納我們,我們都將殷勤的爲您服務。”
楊夙楓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點溼潤,眼前的一切都有點朦朧,如夢似幻,他幾乎是無意識的緩緩的說道:“都起來吧,你們不是爲我服務,而是爲蘇克羅服務,我歡迎你們。”
離開中軍營帳,楊夙楓前往蘇菲采薇的落腳點,在路過中軍營帳附近的時候,他看到了那片屠殺的現場,那些暴龍族和高山族的勇士們,大部份人都死在了藍羽軍秘密安排的連環駑之下,但是也有相當多的人死在了霜月華的砍瓜切菜般的暴風雨劍下。她好像和每一個人都有仇,殺人絕對沒有絲毫的猶豫,尤其是男人,說起當時的情景,連單雅絢都有點心有餘悸。
蘇菲采薇已經完全麻木,臉上也沒有一絲的血色,默默地端坐在薛思綺的身邊,好像泥塑的一樣,對於楊夙楓的到來,沒有絲毫的反應。
楊夙楓欠欠身子,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女王陛下,十萬大山來的那些匪徒們襲擊了歌舒藍將軍,他不幸爲國殉難,我以藍羽軍最高指揮官的身份向你申請予以與歌舒藍將軍國葬的身份。”
蘇菲采薇的身體微微一震,眼神裡顯得更加的無助和迷茫。
楊夙楓並不理會她的目光,只是平靜的繼續接下去說道:“歌舒藍將軍已經完成了他應該完成的使命,他是一位非常高尚的軍人,他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雖然明知知道會失敗,但是他依然不屈不撓的執行了上級賦予他的命令。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他不幸的爲國捐軀了。我想,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答應我的請求的。女王陛下,你說是嗎?”
蘇菲采薇的蒼白的嘴脣微微的囁嚅着:“是的……”
楊夙楓點點頭,平淡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米諾斯良格大人去安排了。我想,那些膽敢殺害歌舒藍將軍的兇手一定是受到了索旦羅傑的挑撥和煽動,纔會做出這樣的反應的。索旦羅傑,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到頭了。”
蘇菲采薇的眼睛已經完全無力的閉上,奄奄一息的說道:“我……知道了……你……我真的累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楊夙楓眼睛裡慢慢的閃耀起一絲血色的光芒。
天元1728年8月28日,對於蘇克羅人民來說,是一個欣喜和悲痛交錯的日子。他們親眼目睹了尊敬的女王陛下和未來丈夫的出遊,目睹他們恩愛的離開維納斯城,又恩愛的回來,他們默默的爲這對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侶祝福着。然而,隨後傳來的消息又令他們悲痛萬分,他們尊敬的女王陛下,在細柳營遭受到被索旦羅傑收買的刺客的襲擊,爲了掩護女王,他們尊敬的青年將軍,他們心目中抗擊埃德斯特羅姆的英雄,蘇克羅陸軍副總指揮,歌舒藍將軍,不幸遇難身亡。
維納斯城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悲痛。
帶着悲痛過後的深切的哀傷,在楊夙楓的陪同下,女王陛下召集了蘇克羅勝利後的第一次朝會,宣佈爲歌舒藍舉行國葬,全國下半旗三天致哀,同時宣佈幕後兇手索旦羅傑爲蘇克羅公敵,號召蘇克羅人羣起而攻之。同時,對於米亞雷和梅里達王國的支援索旦羅傑的行爲,女王陛下也進行了強烈的抨擊。
由於過度的悲痛,女王陛下在朝會尚未結束就再次暈倒,其健康狀況令人擔憂,幸好,女王陛下的未來丈夫,藍羽軍的最高指揮官楊夙楓公爵,及時地出現在了女王陛下的身邊。他用平靜的語言表述了藍羽軍將聯合蘇克羅軍隊殲滅索旦羅傑的決心,蘇克羅人民的眼光再次落在了他身上,而歌舒藍手下的三位將軍也都出現在了鼓動人民羣衆的現場,用他們激憤的語調號召蘇克羅人民起來戰鬥。一時間,蘇克羅風起雲涌,到處都是打倒索旦羅傑的聲音,令米亞雷王國和梅里達王國也都爲之震動,原本準備好的武裝干涉被無限期的推遲。
但是善良淳樸的蘇克羅人民並不知道,在白石城的某座警衛森嚴的宅院裡,有人向蒼天發出了這樣的怒吼:“他媽的!我什麼時候殺了歌舒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