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李還沒有到京城,王越的奏疏就是到了京城。所以在京城之中早就是心急如焚的兩部使者帶着大明朝廷的旨意還有一些封賞,便是回到了河套。與他們一起的還有朝廷剛剛任命的河東三司首官,左布政使韓重,右布政使邵寶,按察使于冕也是一同出發。
一行人不少,大概在千人左右,其中最多的是工匠。還有大量貨物,根據朝廷與兩部的協議。兩部接受大明朝廷的冊封,接受大明的領導。兩部在半月之內退出河套地區,前往陰山腳下。大明免費提供一部分糧食,以及兵器。
剩下的兩部必須自己去掙,比如自己出人或者去抓人幫助明軍與白城子,紅鹽池,以及王越大軍駐地三處分別築城。換取糧食兵器以及俘虜,這點在談的時候兩部使者答應的很是勉強。
所以大明也是不指望他們能夠做到,所以也是沒有給許多糧食,一天的量按照每部三千人算。多了是一粒都沒有。韓重等人會直接前往白城子,哪裡因爲之前有着一些斷壁殘垣。所以陳輝等人也早就是開始修築城堡以及一些簡單的房屋,修房子造東西這是天賦。
一個多月的時間,白城初步有了一個城市最基本的樣子----簡易城牆。包圍着裡面衆多的帳篷還有一座小堡若干簡易木屋,反正阻擋一下風沙是完全可以的。
位於河陽,就是王越現在駐紮的都司兔河的下流地方。被王越命名爲河陽。王越的大軍接到聖旨之後便是打開了一個口子放永謝布部離開。但是王越除了讓那些永謝布部騎兵的騎着馬可以離開之外,其他的馬卻是在過河的時候被王越的幾個人不小心“驚嚇”四處逃散了。
見王越如此做法,亦卜刺原本就是要爆發的但是已經被圍了半個月的他,此時手中只有不到四千人大部有傷。而且還有大多老幼不好動手,不然他真的像和王越拉開架勢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也不受這窩囊氣。但是左右一直勸他留得青山在,他纔是在路過王越面前的時候對王越說了一句“漢人,你可別死了,一定等着我來取你人頭。”
“本官等着你!”遠處的王越大聲吼了一下之後,一手揮動一聲巨響在一邊響起。亦卜刺的座下戰馬以及他左右的戰馬都是被這聲巨響驚嚇到,仰頭嘶鳴一聲便是發力的飛奔。
亦卜刺一炮,整個永謝布部部衆都是開始慌張亂跑。而王越看着已經越過對面的永謝布部部衆大吼一聲“韃虜意圖攻擊我大營,放箭!”
“王越,畜生!”亦卜刺一邊死命把着飛奔的馬,一邊回頭看着草原上四處逃散的部衆心如刀割。剛剛那聲響動他熟悉的很,是明軍的炸藥包又叫地獄包,這些日子說是被王越打敗還不如說被這炸藥包給折服。
有它在,即便是王越不放在他們身邊。就是在放在遠處,戰馬一嚇就是亂了陣型!
王越聽了,只是嘴角挑動一下。“在做畜生這一項,本官怎麼敢和你們比?”
“等你有本事活下來,再來吹牛吧”王越轉身走了,同時說道“所有抓到的人都是編入工隊,修城,贖罪!”
王越打破了一個慣例,一個大明朝廷不說謊的慣例。
但是王越也是沒有辦法,沒有人他就是不能將朝廷或者說東宮指定的河陽城造起來。這道命令乃是東宮監國時發出,現在河東既立三司那麼被定爲布政司駐地的河陽,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比永謝布部好些,大明朝廷對於襖兒都司信守了承諾。給了糧食與兵器,然後還貼心的派人將他們護送出河套,在紅鹽池爲表誠意姜漢還有張俊兩個人還招待了滿都賚阿固勒呼,並且將之前俘虜的一百個韃子都是還給了滿都賚阿固勒呼。當然,他們的馬匹什麼的也是被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留下來了。
看着襖兒都司部大隊人馬的背影,姜漢還有張俊站在一起。
“你說東宮到底是個什麼的人?怎麼這樣的法子都是想的出來?”姜漢說道。
“不知道,反正上面說啥我們就是幹啥。”張俊說道。
“那你說,這兩夥人會幹起來嗎?”姜漢在問。
“把那個嗎去掉,他們會幹起來的。而且還是你死我活。”張俊說道。
“有這麼邪乎?”姜漢狐疑。
“有,他們不打起來,我們爲什麼放他們出去呢?死了這麼多兄弟就是來充好人的嗎?”
河東無人,一個百姓也無,一畝良田也未拓。但是朝廷還是設立了河東三司,這說明的朝廷對於河套也就是現在的河東的重視。河東三司現在只有兩司首官齊備,唯獨缺了一個都指揮使。
關於這個內閣六部亦或者五軍府都是不好自己去決定,東宮亦是。所以在韓重等人都是已經到達白城子的時候,乾清宮裡纔是有了關於河東都指揮使的旨意到達內閣兵部,五軍府。弘治皇帝選擇了以京營都督楊玉爲河東都指揮使,楊玉也是弘治皇帝身邊的老人兒了。所以很快便是通過兵部以及五軍府,然後楊玉便是帶着兩千京營兵出發了。
之前朱厚照不熟悉此人,但是一查履歷朱厚照也是不得不佩服弘治皇帝。楊玉在京營諸將之中常以攻爲人道,但是現在河東卻是急急需要一個能夠守的住人。
爲什麼弘治皇帝要楊玉去呢,這就是從楊的本來面目來說了。他攻時常敗多勝少,但是這個一直以攻擊迅速且迅猛的人每每在自己攻擊不利轉入防守的時候。總是會有天才般的想法,死死守住自己也守住部下與陣地。
而這就是楊玉,一個喜歡攻擊卻是總被迫轉入防守的人。守的天衣、無縫是誇大,但是守的中規中矩纔是真。
北邊現在不算安全,但也是初步有個穩定的局面。畢竟一切好像都在穩紮穩打的進行着,但是諾大的大明不可能這麼平靜。
北面剛安定些,南邊又是出事了。
這次不是中都,而是大明南京。並且還不是南京一個地方出了事,相隔更遠的廣東也是出了事。
朱厚照很煩惱,坐在右偏殿的書桌前,朱厚照生氣的都快吃不下飯了。今天的教學又是被朱厚照直接給叫停了,這已經這個月的第二次了。
但是這次楊廷和還有王鏊等人卻是不願意就此算了,他們認爲太子是聰慧異常且天賦異稟,但這不是你不讀書的理由啊。所以就是用了極其的決絕的方式,太子不見他們也可以教嘛。所以這些人讓東宮的太監搬來書桌椅子就是在右偏殿的門口開始講經講書,讀先秦經典講漢唐詩賦,解宋元詞曲。朱厚照想發作,他們就是將太祖實錄搬出來,把太祖的關於東宮學習的訓示拜讀一遍。
朱厚照知道這是王鏊那個臭石頭想出來的點子,沒有辦法拉不下面子的朱厚照只得在書房跟着讀。這幾個老不死的下課前竟然還對這裡面留下作業,氣的朱厚照是直跺腳。人家是臣卻也爲師,臣可殺但是師不可一點慢待。
這就是朱厚照之前一直反對給東宮找老師的原因,現在這些人不是正式的老師但也是半個老師。
南邊來信,先是在廣州的丘聚來信說四海商行的商船在瓊州島外頻頻被海盜倭寇攻擊和挾持。不到半年度時間四海商行已經在浙江福建近海海域以及瓊州島附近海域損失了將近三條大船,各類小船四十數以上。
這封信當朱厚照看完之後,氣的當時就是掀了桌子。蛆蟲般的倭寇,敢如此對我天朝?該死,該死。這是東宮的這些太監宮女們在聽了太子的話之後,按照大概意思翻譯過來的。其實朱厚照怒喊的是“狗日的小鬼子,他孃的,敢劫老子的船,老子一定要你們好看。男的全部閹了,女的全部賣進青樓。”
氣話就是氣話,倭寇由來已久要是能解決,太祖時候就是解決了。現在朱厚照只能是忍下來,並且封鎖這個消息。因爲這事關後面他能不能就海禁一事在朝堂上佔的上風,他要告訴大明的所有人大海是安全的,不然誰會出海?
不出海,怎麼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