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科,”許傾心愣神的時候,發現書本扔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封皮很熟悉,她驀地睜大了眼睛:“這是,我的大學課本?!”
傅斯年點頭:“所以,幼稚。”
“喂,你不要人身攻擊啊,這可是我們校長親自主編的,很有權威,”許傾心不悅了,抱着自己的課本,像是呲牙的小獸,捍衛自己的領土。
傅斯年看過來,漆黑的眸子像是濃的看不到底的黑洞,讓人一瞬間慌了神。
該死,她怎麼可以頂撞他,萬一他不開心,殺了她怎麼辦?
“是嗎?”傅斯年卻只是淡淡的迴應她,連半點的怒氣都沒有:“課本第89頁,五線譜上最後一個音高不對。”
許傾心趕緊翻書本。
然而,男人如清泉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第120頁,音樂家的中文翻譯錯了一個字母。”
“第189頁,Composition的定義,指代不明。”
“第300頁……”
“第438頁……”
房間內,只剩下許傾心瘋狂翻書的聲音。
“你太慢了,傅太太,”他停下了對書本的吐槽,擡眸看她:“智商已經沒有可減的餘地,速度也跟不上的話,算是一無是處。”
許傾心煩躁的將書本直接合上:“這本書你看了多久?”
“一個小時。”傅斯年轉動輪椅,隨後翻開另外一本。
許傾心的世界觀,被震碎了。
一個小時,背下了整個課本?而且還能準確的指出了錯誤?
她這是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傳說中的過目不忘的高手?
“傅太太,”她被提醒,茫然的看過去。
傅斯年打開衣櫥,裡面全是白色的西裝。
“幫我搭配外出服。”他說的理所應當,轉動輪椅要出去:“十五分鐘後,我回來換衣服。”
全然不顧許傾心愣住的樣子,雙眼無波的出門。
許傾心走過來,看着裡面琳琅滿目的衣服,每一個品牌,都是她在電視上才見過的logo。
……
餐廳的飯菜,只有單人份,管家告訴她:“少爺一直喜歡單獨用餐,太太吃完,在這裡等待。”
“等着?”許傾心反問,怪癖真多。
管家恭敬地站着:“是的。”
早飯是牛奶麪包,她抹了很多的藍莓醬,吃的也算是津津有味。
等吃完,管家便過來:“太太,請您出去上車。”
“去哪?”許傾心謹慎的很,但是她再沒有聽到女人的慘叫跟哭喊,她想,也許已經處理乾淨了,雖然,她從來沒有聞到血腥味。
至於她,在剛剛,已經想好了退路,她馬上會申請住校,遠離這裡。
“您不去上學嗎?”管家打破了她的遐思,指了指門口:“少爺在車上等你。”
“不,不對,管家,”許傾心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拽住了管家的袖子,急切的想要確定:“你的意思是,你家少爺,要跟我一起上學?”
管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有問題嗎?”
許傾心完全不敢反駁。
門口,有助理敲了敲門:“太太,一切安排妥當,您的東西全部搬到車上,您現在走嗎?”
她敢說不走嗎?
許傾心看了一眼管家,悻悻地問:“他爲什麼要陪着我去?”
管家神色依舊嚴肅,語氣淡淡的:“少爺說,太太要是再問爲什麼,那就只能回答,自己想。”
許傾心“……”
其實你可以不用轉述這樣的話的。
她誠惶誠恐的出了門,發現一身白衣的傅斯年就在門口,他正看着她,語氣倨傲自負:“不知道來推我?”
外面的陽光很柔和。
空氣中,還夾雜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傅斯年將自己藏在帽子口罩墨鏡下。
卻依舊讓她感受到了他臉上的柔和。
或許是陽光的味道,顯得他整個人特別溫暖和煦。
這是許傾心第一次在自然光亮下看這個男人。
那氣質,倒是與她幻想中的白馬王子不謀而合。
天氣很暖,她的雙手按在輪椅上,只覺得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芝蘭青桂的味道,沁人心脾。
將他扶上車子,看着管家將輪椅放到另一輛車子上去,兩輛車緩緩開啓,朝着學校開去。
“你快要親上來了,小心一點,我不想弄髒我的臉。”
“我哪有!”
許傾心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湊到了他的面前,急忙端正的坐好,目不斜視的前邊司機的腦門。
“那些衣服不喜歡?”車內尷尬的氣氛,被毫無情商的人再次打斷,傅斯年漆黑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她的裝束,眉心似乎皺了一下:“我讓管家換掉。”
“不,不是,”許傾心被她的壕氣震住,擺擺手:“我上學就穿這樣就好,免得引來攀比,弄得一身麻煩。”
“我知道,你肯定又會說,”她頓了頓,還學着傅斯年的語調:“我不認爲,節約是傅太太必備的美德。但是傅少,是美德就得發揚,不是嗎?”
“膽子越來越大。”傅斯年聽到她的語氣,微愣了一下,只是誰也沒有看到,白色的口罩下,他的脣角微微的一勾。
車子停下,有人已經等在了車門之前,許傾心先下車,看到那人,頓時一愣。
眼前站着的人,不就是隻有在網上才能看到了校長大人?
這慈眉善目,一臉正氣,一直都是她的偶像。
而校長看到這邊的門打開,慌忙過來,彎着腰,臉上的嚴肅瞬間轉化成討好:“傅教授,您辛苦了,辦公室已經安排好,您先去休息。”
好半天,才聽到車裡面男人極爲敷衍的一聲:“嗯。”
許傾心懵在原地,她剛剛是不是幻聽了,傅斯年,是教授?
“校長,他……”
校長以爲她是傅斯年的秘書,也很客氣:“這位小姐,舟車勞頓,您也有專門的休息室,請。”
“你等一下。”
許傾心立刻又鑽回了車裡面,猛地關上了車門,她瞪大眼睛,脣角顫了好久,才聽到她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傅斯年靠着另外一邊的車門,陽光落下來,瞬間照亮了他的風華無限:“你不是知道嗎?變態殺人犯!”
被戳破了心思,許傾心頓時有些羞赧,結合她之前聽到的那些消息,再加上她在別墅裡看到的,聽到的,得出他是一個變態殺人犯的結論是很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