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嗎?”方蕾望着我,我卻望着那明亮的燈火,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檔案室的燈亮了,這讓我很奇怪,這麼晚了,又有誰在裡面?
“再等一下。”我隱隱覺得不安,那明亮的白色光線彷彿如太平間的光線一樣讓我感到一陣寒意。四周的黑影浮動,那些魂魄似乎已經沒有了人的表象,而還原成一片漆黑的影子,黑暗得不真實。
“大概是有什麼人在裡面。”我擡頭看着它,突然,它又熄滅了……
“怎麼搞的?”滕力的語氣裡有點驚慌,因爲剛纔自己明明沒有看見周舟有去關燈,燈是自己關上的!雖然這檔案室的陳設有點老舊,但是在這漆黑又安靜的夜晚,突然的熄滅總讓人本能的產生一種不安的情緒來。
“我沒有關啊!”周舟不解的在黑暗中四下張望着,雖然自己剛剛還處於黑暗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一下子有陷入黑暗以後總覺得現在要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覺得好暗,一點光線也沒有,眼前一片漆黑。
摸索着想去開燈,周舟憑着記憶伸手向開關的方向摸去,四周的空氣突然變的潮溼,滴答的一聲,有東西滴落在周舟的手背上,頓時遍體生寒。
好冷啊!周舟這麼想着。
滴落在手背上的東西在黑暗裡發出黑紅色的光芒,周舟看見了……看見了這光芒一閃而過時在自己眼前那張恐怖的臉,從它地嘴裡滴落出來的黑紅色液體。
似乎已經恐懼到極點,周舟只是張大了嘴巴。卻沒有叫出聲來。
滕力望着周舟的方向,他看不到她,只是下意識的望向那裡,卻在這個時候眼前有火光閃過,奇怪的火光,黑紅色的。火光中,滕力看見了站在周舟面前的那張恐怖的臉。
似乎如鬼怪片中的殭屍腐爛地面孔,隱隱的笑意……
“啊……!”滕力驚恐的叫出了聲。
“叫什麼?”傳來周舟冷淡又陰森地聲音,嘿嘿的冷笑讓滕力以爲這都是周舟的玩笑……?不……不是玩笑!
滕力看見了周舟。在黑暗中發出了黑紅色的光芒,眼睛已經沒有了眼珠,而是漆黑的兩個洞。頭髮無風自動,然後,在瞬間變長,如會動的瀑布一般向自己延伸,轉眼之間已經把自己包裹住。
“你……你是誰?”滕力驚恐的問。
呵呵,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冷笑,周舟的衣服忽然不見了,露出了……蒼白無血色地裸體,黑紅色的血脈在蒼白地皮膚下游動。片刻之間已經如蜘蛛網一般纏繞。
“別……別過來!”滕力掙扎着,無奈黑色的頭髮早已經捆綁住了自己的身體。一陣冷風讓自己渾身發抖。
周舟慢慢的走了過來,伏下身體,漂亮的乳房在滕力的面前形成兩個優美的弧線,不過此時的滕力早沒有了任何性趣,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恐懼。
“吱……!”這是周舟用舌頭輕舔過滕力肩膀的聲音,同時也是滕力的皮膚被腐蝕的聲音。
“啊……!”滕力痛地慘叫,那原先還溼熱的舌頭此時已成了如硫酸一樣可怕的東西,只是在自己肩膀上輕輕舔過,自己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皮膚因爲腐蝕而發出的吱吱聲更是讓自己心驚膽寒。
就在我和方蕾準備離開的時候。檔案室的燈突然又熄滅了。接着……有人在叫!我的心一沉,是檔案室裡傳出來的聲音!
“有人在裡面!”方蕾立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沒有任何猶豫,和方蕾衝了進去。
裡面一片漆黑。不是普通的黑,而是一點也沒有光線的那種黑暗。就算是再黑,人的眼睛總會慢慢適應這個環境而可以隱約看到一點東西。而這裡面卻一點不是這樣,不論我們已經在裡面走的有一些時間了,眼睛仍然一點東西都看不到。
人的恐懼,往往就來源於黑暗,或者說是對示知事物的恐懼,而光明就是引導我們認知事物的要點。而現在,光明,沒有。我感覺象是在無邊的黑暗中行走,而耳邊又偏偏傳來那一聲聲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悽慘,一聲比一聲讓人心寒。
“啊……!”滕力痛苦的慘叫着,周舟的雙手已經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如此曖昧的姿勢卻讓滕力生不如死。因爲周舟的雙手彷彿是兩隻火燒紅了的火夾一樣燙在滕力的皮膚上,一股蛋白質被燒焦了的惡臭和疼痛讓滕力險些暈過去。不過此時滕力倒是寧可自己能暈過去,這樣就不用看見周舟的臉正迅速的變老,彷彿瞬間被人吸走了陽壽一樣乾枯,奇怪的是隻有她的臉部皮膚在枯萎變的沒有水分,而她的身體正以一種奇怪的熒光向外散發着光芒,那肌膚如嬰兒一般晶瑩細嫩吹彈可破。
這兩部分的激烈反差讓滕力覺得一陣反胃,身體痙攣一樣的抽搐着。而周舟的舌頭,一個已經發黑的舌頭已經舔到了滕力的眼睛處,只看到一隻如黑蛇一樣的東西攪進了自己的右眼!
刺骨的疼痛……!
這回滕力沒有叫出來,因爲他的喉嚨正被周舟的一隻手卡住了,發不出聲音。
剩餘的一隻眼睛看見了漂浮在周舟周圍的黑影,沒有實體的表象,只有裂開的大笑地嘴部輪廓,那似乎在欣賞着一個獵物的死亡。
“等一下!”方蕾把我拉住。然後我聽到黑暗中中方蕾唸咒的聲音,接着是一片淡紫色的光芒,我和方蕾終於從黑暗中脫離出來。
“小心一點。”方蕾讓手心裡跳躍着的紫色光團照耀着我們,我看清了現在的位置,在二樓的樓梯口,不過這光線似乎也只能照耀我們身邊十幾釐米範圍,紫色光團外面,仍然是蠕動着的黑暗,是的。蠕動着地。
“鬼門打開的時候所有的鬼魂都會還原成本來地樣子。”方蕾道。
“本來的樣子?”我疑惑的問。
“鬼其實沒有什麼實體形態,之所以你會看到這麼多形形色色的鬼並不是因爲它成這個樣子。”方蕾解釋:“而是因爲它在生前所留下的意念的人腦子裡的思維神經波構成了它在你眼中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突然覺得很好笑,因爲人腦子裡的思維神經波不可能是雷同的。每人都有各自的思維模式。也就是說……“同樣的鬼魂,根據每個人自己地思維神經波能看到不同的樣子?”
“嗯……基本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因爲這只是佔了很小一部分原因,鬼形態的絕大因素是取決於它本身的意念。但是也不排隊個人思維模式不同而產生的誤差形態。這也就是爲什麼一些膽大不信鬼神的人看不到鬼魂,並不是鬼魂如他們所認爲的是不存在的,而根本就是因爲他們的思維神經波會自動過濾掉鬼魂。”
真有意思!簡直就是每人都有心中自己的哈姆雷特一樣神奇!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我感慨人本身思維神經波有多神奇地時候,那一聲聲的慘叫似乎比剛纔經弱很多,那凍是不在害怕的原因,而是似乎已經精疲力竭的原因!
得加快速度,我和方蕾小心翼翼地前行着。這紫色的光團雖然微弱但好歹也讓我們能夠找以前行的方向。不過讓我感到擔心的是方蕾似乎對駕御這個紫色光團很吃力的樣子。
“現在是鬼門大開的時候,我必須用比平常三倍的法力才顯效。”方蕾解釋。
“那我們快點!”我不自學的加快了腳步。
總算來到了慘叫聲的來源。門後的叫聲時隱時現。我摸了摸緊閉的門,冰冷的讓人寒毛倒豎。最重要的是,它的上面似乎浮着一層濃濃的黑氣。但是隻要我的手伸過去,它就自動飄離開去。
推了推門,門只是輕微的動了動,回頭看了看已是滿頭大汗的方蕾,我示意讓方蕾稍稍靠近一點,然後飛起一腳就向門踹了過去。
碰的一聲,門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牢固,只一下就踢開了。呼的一陣陰風立刻從門裡颳了過來,竟然把方蕾手上的紫色光團都吹滅了。
方蕾!我一陣緊張,手不由自主的緊握,卻沒有握到任何東西!方蕾哪?
“方蕾?”我着急的呼喚着。黑暗裡只有遠方的一團黑紅色的光團在發光,我的四周是一片黑暗和寂靜!
竟然沒有了慘叫聲,那個慘叫的人已經死了嗎?我不顧一切的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住,我甚至沒有辦法看見自己的手。
怎麼辦?我努力平復慌亂的心情,向唯一的那團光線走去……
那是什麼……?黑暗中唯一的光團裡似乎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我看不真切他們的面孔,只感覺到是一男一女兩上糾結在一起的身體,還有淡淡的腥味。
再走近,我似乎看到了兩個裸體的身體,男人在上女人在下,而男人的雙手正……輕輕的搭在女人裸露的胸口上……
嗯?這是誰?我似乎看清楚了兩人的樣貌,又似乎沒有看清楚……這似乎是一副極其曖昧的畫面,下當我準備轉頭不看的時候,男人的那雙手卻突然猛地下沉!
噗……!一聲奇怪的聲音,是被貫穿的聲音,鮮血在這個時候清晰的飛濺在我的眼前,那雙手,就這樣硬生生地插進了女人的胸膛。
男人的臉被如女子一般長的黑髮遮住了以了一張微笑着的,女人的臉,很美……美的讓人窒息!那是一張人間不該有的面孔,是她!我忽然想起來了,她的臉,那張在‘幻夢唯心’的酒精作用下而看到的臉,再熟悉不過又陌生的臉。
女人把臉轉向了我,似乎並不感覺到疼痛,只是微笑着,向我……
滕力感覺到周舟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頓時如被火烙的感覺讓他眼前一陣眼冒金星!更要命的是,他還感覺到那雙手的手指正慢慢的往自己的皮膚插下去,疼痛!
噗……!一聲奇怪的聲音,是被貫穿的聲音,鮮血在這個時候清晰的飛濺在滕力的眼前,那雙手,就這樣硬生生地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人會不會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抓住的感覺?此時滕力就感覺到了,很奇怪的一種感覺,溫暖又冰冷,此時的心跳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敏銳。
要死了嗎……?
啪的一聲,燈重新被打開的聲音,還有……心臟被拉扯出胸膛的斷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