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雅對這次北行真的是感慨萬千,沒有想到原本是來尋訪一位師父的故友,故友沒有尋到卻惹了一堆麻煩。而且麻煩的源頭竟然是元帝國的東道諸王,乃顏、勝納哈兒等實力派。這些人都爲了一張寶圖追殺自己,而今且又碰上了長生教的人。着實讓他鬱悶可是又不能不去面對。
風蕭蕭,吹動枯樹零葉紛飛,冬日裡變化無常,原本晴空萬里,轉瞬間便陰雲密佈,冷風呼嘯捲起雪花漫天。
雲雅與慕容玄虎鬥殺已經超過了三十幾個回合。不分勝敗,雲雅隨即變幻招式瞧準慕容玄虎的銀鉤划來,雲雅就勢用劍一牽一引,翻手點嚮慕容玄虎的肩頭。慕容玄虎就覺得自己的銀鉤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銀鉤已經脫手飛出,腳步退移,避開雲雅的攻擊。兩個人擦肩而過,一南一北的對立。
慕容玄虎這纔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微微鮮紅,大驚,暗說:“雲雅的劍法……他這是留情了。真的沒有想到雲雅竟然這麼厲害,看來傳言確實是真的,唉,是我大意了險些命喪劍下。”
雲雅看了看慕容玄虎說道:“慕容長老,多謝賜教!”
慕容玄虎臉色陰沉,面前的人武藝高強,可是自己領了教主命令,現在寶圖就在他的手上,就這樣放他走了回去又怎麼交差。一時間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空開始下起了雪來,但見朔風彤雪密佈,空中點點飄簾。瓊花曼舞林邊。頃刻壓枝蓋草,山水銀色相連。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林中穿出十幾個手持利器的彪形大漢,爲首的人身高七尺,面相溫和,圓臉大耳,眉宇間似有殺氣,左臉頰有一道傷痕,微微短髯,穿着錦衣繡襖,披着狐服貂裘,衆星捧月來至近前。
爲首之人笑意滿滿地對慕容玄虎說道:“哦,這不是慕容長老嗎。怎麼你們長生教也要分一杯羹嗎?”
慕容玄虎一見來人笑的那樣道貌岸然,心下不悅,不過礙於面子,對方畢竟也是遼東很有實力的幫派,現在不宜得罪。含笑的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馮二當家,呵呵……怎麼你們也是爲寶圖而來?”
“對,乃顏大王發了通緝令,誰要是能找回寶圖,黃金萬兩還可以領個萬戶侯。再者說我們雪狼幫已經加入了乃顏大王的賬下,自然拿回寶圖義不容辭。呵呵,今天還真要感謝長生教呢,要不然我們又怎麼能找到盜圖之人。”說着看向雲雅,一雙機警過人的眼中透着對獵物的勢在必得。
雲雅暗道:“這些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衝着寶圖來的。唉,也不知道是那個傢伙偷的,這可好全都扣在了我的頭上。我還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寶圖能讓東道諸王這麼感興趣,他們都可是富可敵國的一方霸主,竟然爲了一張圖這般費盡心思。看來其中隱情不小啊!”
雲雅正思慮間,雪狼幫的人已經圍了上來,慕容玄虎竟沒有阻攔,慕容玄虎心說:“哼,馮老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一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態度。
馮二當家瞧了瞧雲雅盛氣凌人的說道:“嘿,我不管你是誰,這塊地方是我們雪狼幫的,識相的把圖交出來若不然讓你屍橫荒野。”
雲雅聞言覺得有些好笑說道:“雪狼幫,哦,就是那個無惡不作的雪狼幫?怎麼你們也是來搶圖的?別說我沒有就算是有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走。”語氣頓時冰冷,目光中閃過殺意。
馮二當家一副傲慢的嘴臉叫囂說道:“要跟我們雪狼幫爲敵,哼,你可知道下場?”
“既然你們都是爲了寶圖而來,那麼你們就一起上吧。也省的我還要費一些力氣,速戰速決,我可不想在這裡耽誤時間。”雲雅說完,看了看馮二當家與慕容玄虎。
慕容玄虎沒有應聲,暗示手下勿要輕舉妄動。反而是雪狼幫的躍躍欲試,馮二當家冷哼一聲,說道:“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知道我們雪狼幫能力。”說着接過手下遞來的一口朴刀,揮刀指揮手下一擁而上。
雲雅見衝上來的數人,舉刀便砍。刀鋒神速,雲雅微微嘴角一動,擡手橫劍一擋,借力身子一轉,已經繞到他們的身後。手中劍輕描淡寫的劃出一條銀弧,劍鋒裹着漫天飛雪,劃破其中三人的衣衫。又涌上幾人繼續圍攻,雲雅在他們之間遊離,身影飄忽不定,劍光繚繞,眨眼間,過去了十幾個回合。
馮二當家一見,心說:“這個小子還真有些本事看來我要親自出馬了。”
馮二當家找準時機,迅速的移動,一招“力劈華山”腳步猛轉,虎臂用力,力道灌於刀刃,劈向雲雅的肩頭。雲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逼退攻來的幾人,見馮二當家來勢洶洶,氣道逼人,也不敢怠慢,閃步後移,躲開刀鋒,朴刀挨着雲雅的衣襟掃過。
馮二當家身形如蛇一般的迎面逼來,橫刀一掃,刀鋒破空之聲清晰可聞。
雲雅隔擋刀鋒,反守爲攻,劍舞波光,劍氣森森。馮二當家也不示弱,刀法大開大闔,二十幾個回合過去,未見輸贏,
長生教的人沒有任何動靜,慕容玄虎一絲蔑視的笑浮現在臉上稍縱即逝。轉過頭對身邊人說道:“準備好三嘴火鴉弩,”
“四長老,那張圖可能還在雲雅手上,這樣做恐怕……。”
慕容玄虎微閉雙眼,說道:“憑他的功夫應該會躲開,你再給他一箭不就好了。呵呵……哼,其餘的人一個不留。”說完眼神裡殺意濃濃。
“明白,我這就叫他們去準備。”說完吩咐手下準備他們這次帶來的新武器火鴉弩。這種武器形式一隻飛鴉,不過卻有三個鴉頭,每隻鴉頭的嘴裡吐出裝填火 藥的箭鏃,只要按動機簧,頂針擦破硫磺石,點燃引線,同時觸動弩箭,射出帶有火 藥的箭鏃,所到之處應聲而響,沾上傷碰上亡。
慕容玄虎此時已經動了殺機,他可不想和任何人分享這份功勞,尤其是雪狼幫,他對這幫人可沒有任何好感。
雲雅哪裡知道慕容玄虎的盤算,而且面對雪狼幫這些人的死纏爛打他着實有些應接不暇,不是其能力不行而是對方的打法實在讓人又氣又惱,這些人如同瘋狗一般,打退了再衝上來,而且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頻頻而出。
馮二當家眼珠一轉,暗中取出柳葉飛針,嘴角一抹惡毒的笑意,陡然間只見銀光閃爍,照着雲雅打來,雲雅雖未防備,可是本能的感覺有暗器,腳步輕移,速度之快,繞到一個雪狼幫弟子身後,立即騰身而起,用劍撥打,柳葉飛針插進那人身上,還有兩枚被雲雅挑開。
馮二當家見其未能得逞,心中暗罵,指揮手下繼續圍攻。
慕容玄虎冷笑的看着,這時傳信之人回來,低聲說道:“四長老,已經準備好了。”
慕容玄虎絲毫沒有猶豫,斬釘截鐵說道:“動手。”
一個指令發出,長生教的弟子將準備好的“三頭火鴉弩” 對準雪狼幫的人和雲雅扣動機簧,弓弦聲聲,弩箭齊飛,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人毫無防備。慘叫聲,爆裂聲,不絕於耳。雪狼幫的人機會全軍覆滅,馮二當家見勢不好,破口大罵長生教,可是卻被一支鵰翎箭射穿腦袋,死在當場。
雲雅萬萬沒有想到慕容玄虎會來這一手,此時的雲雅已在半空中一個翻身,寶劍正好挑開一個雪狼幫弟子的長槍。那人“啊”了一聲,與此同時,身體被強大的力量從內而外爆裂開來,雲雅急忙閃躲,可是鮮血還是濺了一身。
眨眼間,周圍硝煙瀰漫,說時遲、那時快,弩箭穿梭,只聽到慘叫聲和轟鳴聲,雲雅不敢怠慢,心知對方手段狠辣,只好三十六計走爲上。望了一眼後,尋了一個出路,腳下借力,凌空而起,硝煙中又有幾支火鴉弩箭破空而來,雲雅手腕一翻,寶劍在半空劃出一道波紋,蜻蜓點水,將弩箭撥開,使其偏離原有方向,然而云雅剛剛衝出硝煙之中,左右兩個威猛漢子掄起手中粗大的鐵鏈掛着風聲出現在眼前。雲雅只好一個雲裡翻避開,用寶劍挑撥,同時尋找機會。
長生教的人根本不會讓其逃走,再一次佈陣圍堵,雲雅只能再一次陷入圍殺之內,慕容玄虎看着雲雅的苦苦掙扎,說道:“讓溫哥兒助他們一臂之力。呵呵,現在就是他展示身手的時候了。”
就見一棵樹上,站着一個身材瘦小,面容黝黑的少年,羊皮長袍,一雙虎目,手裡拿着一張硬弓,眼睛不眨地看着雲雅與長生教的弟子廝殺。當看到指令,他點了點頭,張弓搭箭對着雲雅毫無遲疑的射出一箭。
箭鏃劈空,箭尖擦着火花。急速之勢射去,雲雅正待逼退對手,眼睛餘光發現一物破空而來,速度極快,心知不好,急忙閃避,雖然避開這一劍,但是攻出去的一劍失了準頭。對方搶先一步,佔了雲雅將要退守的位置,趁其腳未着地,揮動雙鉤壓來,雲雅見情況不妙有難以再次翻身改變方向。只好硬生生躲避,卻還是被其雙鉤劃破衣裳,痛感讓雲雅心頭一顫。
心中已無再對陣的想法,只好奪路而走,然而長生教的門徒卻蜂擁而上,堵住去路,雲雅只能忍痛揮劍拼殺。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可是就在雲雅鑽入林中那一刻,黝黑少年又一次張弓搭箭一連三箭朝着雲雅飛去。
雲雅感到身後襲來風聲,隱隱感覺死亡的籠罩,沒有辦法,只好就地翻滾,躲避箭鏃的傷害,但是第一支箭鏃還是刺破了雲雅的肩頭,隨即另兩支箭已然到了近前,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身影閃過,此人輕功了得,速度極快,閃電一般,來到近前,手中一支竹簫。以“紫雀捕蟬”的身法在半空中撥打挑挪,與此同時,腳步踏在樹幹上,身子一翻,伸手便將雲雅扶起,耳中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看向這人的脊樑中“天柱穴”,此穴是人身十二大死穴之一。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手腕一翻,竹簫轉動,如同風車一般,向後掃去,身形略閃,只聽得“嗤”的一聲,對方的鐵鉤反彈回去,收勢不住,竟傷自己的額角。還未等有所反應,胸前吃痛,人也橫着飛了出去,將跟來的幾個同伴撞到在地。
只爭瞬息之機,那人帶着雲雅一閃,腳尖登在樹幹,揮竹簫橫斬一片枯枝。如同劍雨將趕來的長生教門徒擋了一下,步換身形,中指一彈,“錚”的一聲,竹簫內 射出數十支銀針。
當慕容玄虎正得意的時候,畢竟這新武器,威力甚大,殺傷也是令人難以想象。突然眼光流轉,看到有一道身影劫走雲雅,而且對方身手了得,只聽得“錚、錚、錚”連珠聲響,那人身形一掠,已如飢鷹逐兔般,鑽進林中,兔起鶻落,在林間遊走,武功精湛,變招迅速,腳跟一旋,借力疾轉,三五個閃展騰挪,人已消失。
慕容玄虎喝令手下追趕,同時告訴身邊的弟子,說道:“傳我命令一定要將雲雅抓到,還有查出救走雲雅的是何人。竟然敢在虎口奪食,哼,絕對不會讓你得逞。”說完,又看了看死在眼前的雪狼幫子弟,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說道:“馬上把雲雅殺了馮二當家的事情傳出去,呵呵……雪狼幫聽到馮二當家死在雲雅手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呵呵呵,就算你逃了今天,也躲不過江湖追殺令。”
且不說慕容玄虎如何安排,單說救走雲雅之人,施展蜻蜓點水的功夫,閃展之間,帶着已然昏迷的雲雅離開林間,長生教的門人在後追趕,但是他們的身手,完全與救走雲雅的人差之千里。加之他們也不清楚對方實力,只敢尾隨,不敢輕舉妄動。
走出林間,辯別一下方向,尋着來路又是飛奔,速度極快,踏雪無痕……。
慕容玄虎帶着人追到林外,人早已不見,慕容玄虎盤算着,手下人來報“四長老,我們的人跟丟了。對方的速度極快,而且行蹤不定,難以判斷。”
慕容玄虎吩咐地說道:“嗯,派幾個得力的繼續尋找,通知各地其他門人,如果發現雲雅行蹤,立刻回報,勿要輕舉妄動。”
炊煙裊裊,日落西山,餘暉映紅林海雪原,寒風呼嘯,鐵州府外的小村莊。一座院落內,數輛車馬整齊排列,七八個漢子,穿着厚實的衣帽,腰間佩劍,巡視着周圍。東廂房的一間房內暖炕上躺着一人正是雲雅,此時雲雅由於傷勢微重,暫時昏迷未醒,剛剛取出箭鏃,服下藥劑,包紮完畢,只等醒來。
看着躺在暖炕上的雲雅心中百感交集,一聲嘆息,走到八角桌前,伸手提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喝了一口。
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厚實的門簾一挑,走進一人,喝茶之人扭頭一見還未說話,進來之人卻先開口問道:“伯符兄長,他怎麼樣了?”
“已經沒有大礙了。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三弟可能就要吃苦頭了。”說着看了看暖炕上的雲雅又瞧了瞧走進來的人,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微妙的東西。走進了來的人正是雁門鏢局的大小姐折飛雪。而說話的人更是江湖上名揚四海的俠客“儒俠”張君策字伯符。
折飛雪感到異樣,連忙收回眼神,詢問道:“伯符兄長,他是你三弟?他就是“浪子”雲雅雲恭正?”聲音略微提高,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張君策面容依舊,說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嗎?”
折飛雪說道:“在雙楊鎮就是他幫助了我們,要不然我們恐怕要丟鏢了呢。”
張君策放下茶杯說道:“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還真有緣分,說來也是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要不然我還要一番周折。”
窗外寒風瑟瑟,夜色深沉,星光閃閃,一曲簫聲從房中悠悠飄遠。一曲吹罷,張君策佇立在窗前,閉着眼睛,耳邊只有呼嘯的寒風,內心波瀾起伏,嘴裡喃喃細語:“天涯相逢情重。恩怨情仇眼紅。偏偏狹路卻相逢, 結下冤恨千重。目下難尋故人,何時到頭。總讓心亂費盡機謀,攪得江湖虎嘯龍吟隨風流。”
暫不提雲雅如何,且說元帝國大都城,也就是金的中都,爲了控制中原萬里河山,忽必烈遷都於此,行漢法治天下。此時大都還在陸續興建中。不過基本的宮閣殿宇已經完成。卻也是宏偉氣派,那宮殿碧沉沉琉璃造就,那樓閣明幌幌寶玉妝成。迴廊下鎮店將軍,一員員頂樑靠柱,持銑擁旄;十數個金甲勇士,執戟懸鞭,持刀仗劍。壁廂幾根大柱,柱上纏繞着金鱗耀日五爪金龍;漢白玉長橋,橋上盤旋着彩羽凌空丹頂鳳。皇宮內外,把守森嚴,可謂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但見一行人在一衆宿衛的護送下,走進了一間宮殿內,隨即大門關閉,大殿內燈火通明,爐火旺盛,暖意洋洋。這一行人一共九人,衣着不同,有僧又道還有儒士與將官,九人相互寒暄,竊竊私語。
就聽一位儒士模樣的人問道:“子聰大師,陛下深夜召見爲的何事?”
這大和尚風骨秀異,志氣英爽,一身袈裟,莊 嚴穩重,聞言瞧了一眼王恂說道:“陛下深夜召見定是有要事,我們做臣子的就不要胡亂猜測,靜待主上到來便是。”說話的大和尚便是赫赫有名的子聰和尚。姓劉,名侃,字仲晦,後改名劉秉忠。自幼聰明好學,八歲入學,日誦數百言。十七歲即爲邢臺節度使府的令史,算得上是位大器早成的神童。子聰博學多才,天文、地理、律歷無所不精,對《易經》造詣尤深。後又拜在臨濟宗名僧海雲印簡門下,可謂是"論天下事瞭如指掌",後追隨忽必烈,是忽必烈招納的第一位漢族儒士。
正說間,忽必烈在護衛的隨從下,走進宮中,九人向忽必烈施禮口稱陛下萬歲。
但見至元帝忽必烈頭戴金錦暖帽,肩頭搭一領狐尾,身穿繡龍純白貂袍,腰繫紫金玉帶,足蹬龍紋牛皮暖靴,氣宇軒昂,風姿偉岸。看到九人都到了,擡手示意九人起來。
隨即說道:“深夜將諸位叫來議事確有不妥,不過事情緊急你等有勞了。”
子聰和尚施禮說道:“陛下深夜召見定有要事,還請陛下吩咐。”
忽必烈說道:“如今伯顏大軍攻下臨安,宋國皇帝出城投降,聽聞在福州另立朝廷要與我大元繼續對抗。朕不想在起刀兵奈何他們冥頑不靈。子聰大師可有對策?”
子聰和尚沒有多想說道:“陛下可命伯顏大帥繼續南進徹底剿滅叛軍,只是陛下還是要嚴明軍法,所過州縣開城投降者秋毫無犯,陛下天恩,心之所向,必定江山一統。”
忽必烈點頭稱是,隨即又憂心說道:“南方有伯顏,阿術,張弘範等處理,朕不擔心,真相信他們的能力。可是據可靠情報東方諸王似乎有圖謀不軌。唉,現在西道諸王蠢蠢欲動,海都這個傢伙在皇兄的時候就不安分,如今朕繼位他更是肆無忌憚,公開挑唆,朕爲了一舉平叛,遣安童輔佐那木罕西征。怎奈那木罕部將昔裡吉等發動兵變,將安童抓獲後交予海都,現在生死不知,恐怕已經遭了不測。”說着擡手撫摸額頭,憂心忡忡。
子聰和尚寬慰地說道:“陛下保住龍體,臣認爲現在還不易對東道諸王發難,先以安撫爲上。只要安撫東道諸王不起事端,待伯顏元帥平定江南,我們緩過手來,有了底氣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忽必烈想到這些糟心事,眉宇間愁容不展,說道:“朕就怕海都與東道諸王合盟,到時候腹背受敵,很難解決,況且漠北阿里不花舊部雖然表面臣服,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這些內憂外患讓朕寢食難安。”
子聰和尚思索一番後,說道:“陛下,古語有言“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分化瓦解他們的聯盟,挑唆封王們之間的利益,引誘地方的那些反對我們所謂的義軍,讓他們牽制封王們的擴張,只要有矛盾我們就有機會。敵人的敵人可以爲我們所用。”
“你是說……?”忽必烈聞言,看着子聰和尚,一時間有些不解。
子聰和尚施禮說道:“現如今江湖上傳出一秘聞,是關於金國寶藏的。據說當年我大元與宋國聯合攻破蔡州,金哀宗自殺,完顏承麟戰死,在臨死前金哀宗留下了一筆財寶。這筆財寶被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留下了一張寶圖,近來聽聞寶圖出現,雖然真假不知,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噱頭來引誘東道諸王,他們想要起兵謀反,需要的是金銀珠寶糧草。然而東道地理環境惡劣。且諸王們也不是都有反心,乃顏,勝納哈兒等人必將要籠絡人心,那麼這份寶藏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忽必烈思索着有些擔心的說道:“嗯,子聰大師高見。此事真假尚未可知,如果真有的話,豈不是給他人做了衣裳?”
子聰和尚很自信的說道:“陛下,你可聽過中原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我想整個江湖還有各方勢力都會相繼出來角逐,那時候不但可以剿滅內部叛亂也可以清除外患,讓我大元從此長治久安。”
忽必烈站起身來,徘徊在龍椅前,思慮的說道:“那好就按照子聰大師的計劃行事。可是江湖之事我們又不瞭解怎麼辦?”
子聰和尚一笑說道:“如今儒釋道三教皆歸陛下差遣,陛下可下旨召見三教首領,另外陛下您的怯薛衛可都是高手,不乏江湖俠士。陛下可以挑選幾個去江湖之上打探。”
忽必烈說道:“怯薛衛的主要職責,一是保衛朕的金帳;二是戰時在前爲勇士,充當朕親自統率的作戰部隊;三是分管汗廷的各種事務。其具體職責又根據不同分工而各異。的確也收容了一批奇能異士,既然如此可以一試。”說罷,扭頭看向站在一旁沒有言語的一位身着長袍的中年人,便說道:“耶律池。”
長袍中年人聞言施禮,口稱臣在。
忽必烈吩咐道:“耶律池你秘密在怯薛衛內挑選一批高手,有你親自帶隊混跡於江湖之中,查訪傳說中的寶圖,找到之後馬上彙報朕知。”
耶律池應聲回道:“陛下放心,臣絕不辱使命。”
忽必烈囑咐地說道:“嗯,切記不要走露風聲。一定要暗中行事。”說完又看向子聰和尚,似乎還有些不放心。
子聰和尚說道:“陛下,勿要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形勢還未漏出端倪,可以先靜觀其變。待時機成熟,我們自有辦法。”
忽必烈聽着子聰和尚的話,然後說道:“不能只盯着東道諸王,江南那些打着復宋旗號的亂軍也會對寶圖有興趣,還要派一撥人去江南,雖然有伯顏等人,可是聽說張世傑、陸秀夫在福州建立了小朝廷,籠絡了很多江湖俠士綠林好漢。他們恐怕也會對此很有興趣的,子聰,你覺得派誰去合適?”
子聰和尚說道:“陛下如果您信任我讓我來安排可否?”
忽必烈點頭,說道:“那就交給你去辦了。”
大都的皇城內正在醞釀着一場攪動江湖的陰謀,然而江湖上也在流傳着金國寶藏的傳說,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爲了各自的利益,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