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病相憐

“鯤鵬?你說的難道是洪荒之主?”老人的眼神如同兩把利刃一般射向驚天。

驚天似乎感受到了那鋒利的攻擊,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兩步。

“爺爺,不要。驚天哥哥不像是壞人。”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婉清抱住了老者的腰。

老者吐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吧,他沒事的。”

隨即他對驚天抱歉一笑:“小朋友對不起了,老頭子歲數大了。剛纔失手傷了你,不要緊吧?”

驚天震驚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受傷。這是他第二次傷在別人的眼神之下。可兩次的情況大不一樣。

魂驚魂用眼神弄傷他那一次,明顯使用魂力。可現在,老者僅僅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已,絲毫沒有外放任何的魂力或玄氣。

“你說的如果是洪荒之主的話,那我可能真的錯怪你了。”

老者走到驚天的面前,對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驚天心中的煩躁和胸口的疼痛,就被迅速化解了。

他感激的衝着老者點了點頭:“鯤鵬前輩和您說的南宮家沒有關係麼?”

老者捋了捋腮邊的胡茬,沉吟着:“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挺密切的,可那也是四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就最近幾百年而言,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那爲什麼鯤鵬前輩會有南宮家的寶貝呢?而且還送給了我。還有,輪迴之日到底是什麼?”驚天一口氣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他扶住驚天的肩膀:“你的修爲應該還沒有超過三階吧?等你超過五階之後,無論是天符師或者是通玄玄者。你纔有資格和能力,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這個回答和驚天回覆婉清時的話,如出一轍。這就是現世報啊,驚天無奈的笑了。

老者轉過頭對着女孩說:“我看我們的客人也一定餓了,婉清啊你去準備一下晚飯吧。我和你這個驚天哥哥先去屋中坐一會。”

“好嘞爺爺,我這就去。”婉清衝着驚天笑了一下,然後一蹦一跳的向另一棟新蓋的木房跑去。

“驚天小朋友,請進屋吧。”老者首先向木屋中走去。

房間很大,也很寬敞。整個一樓只有一個房間,房間中擺着兩個石墩和一個石桌。顯的即空曠又簡陋。

“見笑了,請坐吧。”老者微微一笑,率先坐在一個石墩上。

驚天也在他的對面坐了下去。

知道驚天不是南宮家派來的奸細之後,老者對他的態度變得很友好。他微笑的問驚天:“小朋友,你的名字叫驚天是吧?”

驚天點了點頭:“是的前輩,這就是我的名字。”

“那你是姓驚?很少見的姓氏啊。”

桌子上面有一個茶壺和兩個茶碗,驚天看到老人伸手要倒茶。連忙站起身來,提起茶壺將兩個茶杯倒滿。淡綠色的清茶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茶香,讓驚天的精神爲之一振。

老者將一杯茶推到驚天的面前:“絕谷中只有我和婉清居住,也沒有外客來訪。所以一切用具都僅有兩套。這個茶杯是婉清所用,希望你不會嫌棄。”

“前輩說的哪裡話,我也是落難於此,哪敢挑剔。”驚天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一道甘流進入腹中,一天的疲勞去之一空。

放下茶杯,驚天這纔回答老者的問題:“其實晚輩並不是姓驚,我曾經也有姓氏。可是我已經被逐出家族了,以前的姓氏也就不敢再提了。”

老者微微也抿了口茶,微微一笑:“誰人年少不輕狂。年輕的時候,做錯一些事情也很正常,只要以後能改正就好。老頭子我,當年也被家族除了名,可是我照樣行走天下。名和姓只是個代號,你身體中流淌的血脈,不會因爲改名換姓就跟隨改變的。只要以後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照樣對的起身上流淌的尊貴血脈。”

老者一席話,真如醍醐灌頂一般,讓驚天心中的顧慮全部消除。沒錯,我是被趕出了魂家。可是我身體中永遠都流淌着魂鳴動的血液,這一點是永遠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驚天站起身來,對着老者鞠了一躬:“多謝前輩指點。”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下說話。”

“晚輩雖然被驅逐,但是晚輩的姓氏還是魂。”

“你姓魂?”老者端着茶杯的手臂明顯晃動了一下。

驚天確認般的點了點頭:“我的全名叫做魂驚天,我的哥哥是現在的國王魂傲天。”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我在絕谷中已經待了二百多年,魂國的國王和家主是誰我早就不清楚了。”

驚天認同的點了點頭:“二百多年確實是一段很漫長的時光。據晚輩所知最近一百年來,魂國換了四任國王,兩任家主。前輩不知道他們,也是正常的情況。”

“小子,你做錯了什麼,會被家主逐出家族?”老者意味深長的看着驚天。

這是驚天最爲憤怒和無奈的事情:“我是被家主的兒子魂驚魂逐出家族的。原因就是,我的身體比魂驚魂健康,僅此而已。”

“哼,這算是什麼狗屁理由。”老者的反應超出了驚天的想象。

他站起身來,在屋中走了兩圈,然後又重重的坐下:“二百多年過去了,魂氏一族手足相殘,相互排擠的作風不但沒有改變,反而愈演愈烈了。”

驚天看着老者憤怒的樣子,口中試探的問:“難道前輩二百年前也認識本族之人?”

“認識,當然認識。”他渾身顫抖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認識他了。因爲這個人就是我自己。”

雖然驚天已經有所察覺,但是聽到這個確認的答案後還是吃驚不小。

老者讓自己微微平靜下來:“小子,你身爲國王的弟弟,應該也聽過魂家的千年魔咒吧?”

驚天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件事情,而且我也是這一代中受了魔咒的其中一人。”

“你?”老者再次全身上下的看了一眼驚天:“我看你的修爲應該很平衡,玄魂雙修,而且都突破了二階。”

“這也是在鯤鵬前輩的幫助下才衝破魔咒的。”驚天略作解釋:“在此之前,我甚至都感受不到魂引。”

“洪荒之主幫你破除了魔咒?他的行爲還真是出人意表。”在這個話題上,老者並沒有過多停留,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你竟然和我一樣,小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分。我是當年家主的長子,但是和你一樣,我感受不到任何的魂力波動,於是我開始向玄者方面進行發展。當時的玄者大都用劍,於是我也開始選擇練劍。沒想到這一練竟然就讓我弄出了名堂。我在家族比武中,打敗了族內所有的年輕高手。按理說,既然我是族內年輕一代的翹楚,而且我還是家主的長子,我應該成爲當之無愧的下代家主。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我的親弟弟竟然爲了家主之位,聯合外族高手一起來截殺我。我奮起反抗的時候,失手殺死了他,嚴重觸犯了家族的條例。我的父親萬分的不捨,但是因爲他身爲家主,不能知法犯法。所以我還是被逐出了家族。從此以後我化名魂劍,過上了浪跡天涯的生活,在這同時,我也結交了六位同樣用劍的好朋友。我們七人快意恩仇,行俠仗義。爲王朝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可是我們的行爲也觸動了王朝權貴們的利益。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由十名六階強者組成的暗殺團隊向我們七人發起了毀滅性的打擊。我們七人僅僅纔是五階的修爲,哪裡是他們的對手。我的六個好朋友自知不幸,將他們的寶劍都交給了我,然後集體自爆,希望能幫我逃出生天。可惜他們的犧牲並沒有幫我爭取到過多的逃跑時間,我還是被敵人追上了。最後時刻,我的父親突然降臨。拼着自己受了重傷,擊斃了所有的敵人,終於把我救了出來。父親不敢透漏我還活着的消息,於是將我藏在這家族禁地之中。這一藏,就是二百多年。”

魂劍訴說完往事,不禁黯然神傷。

他緩緩說着:“在谷底的二百多年,我一直在想,造成這種悲劇的結果到底是什麼呢?是我的錯,還是我弟弟的錯,或者是我的父親的錯。最後,我只能說。我們都沒錯,我們也都有錯。如果我們不是那樣的相互壓軋,能夠沒有猜忌的團結在一起。那家族早就收服了劉紫兩家。所以,我一直希望我的悲劇不要再次上演。可是二百年後的今天,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得知了這悲劇沒有終止,怎能不讓我扼腕嘆息。”

看到魂劍的樣子,驚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前輩,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隨後驚天突然想起了什麼。

“魂劍前輩,難道你就是傳說的蒼穹七劍之一?”驚天激動的問。

魂劍把自己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笑着說道:“呵呵,這是我們七人偶然在一次救助窮人的時候杜撰出來的名號,你是怎麼知道?”

驚天覺得有些事情真的是太古怪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世上有多少人爲了名利奔波一生,可是等他死後,過不了多久就被世人遺忘。

而一些實心實意爲百姓做事的人,卻能在當事人都忘記的情況下,被更多的人記住。

經歷了二百多年的風吹雨淋,蒼穹七劍這個名號不但沒有褪色,反而越叫越響亮。

驚天跟魂劍說了一下原委,魂劍灑然一笑。

“我們七人只是做了分內的事情,從來沒想要過回報。世人的評價,實在是謬讚了。”

驚天猶豫了一下,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期待,對魂劍說道:“前輩,驚天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魂劍一揮手:“你我二人相隔百年,還能如此有緣的聚在這裡。我們都曾中了魔咒,不能修煉成魂師,而且同樣被逐出家族,實屬同病相憐。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聽聞此言,驚天迫不及待的說道:“晚輩想借前輩當年的寶劍一用,還請前輩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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