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少年?”亞瑟的眉毛動了一下:“艾尼路怎麼會和外國人有什麼交集,我記得他一直都是個很排外的人。”
亞瑟站了起了,他對着靈位鞠了一躬:“父親大人,你放心吧。艾尼路奪走了你的東西,我一定會要回來的。”
他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了咔咔的聲音。對着身邊的大漢揮了揮手:“我們走,去看看鎮長又要搞什麼把戲。”
當亞瑟和四名光頭大漢走到大街上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了艾尼路和驚天他們四人。
他看了看驚天的樣貌,嘴中一動:“還真的是外國人,不過他們怎麼會穿着獸皮?”
見到鎮長回來,鎮上的居民都親切的聚了過來。不知道有誰喊了一聲:“亞瑟來了。”
這一聲猶如往羊羣扔了個炸子,本來圍在艾尼路身邊的人羣開始騷動起來。幾個膽小怕事的鎮民,扭頭就跑。但是更多的鎮民還是沒有動,可他們顫抖的雙腿卻說明了此刻心中也處於在驚恐之中。
“呦,我親愛的鎮長大人,原來是您回來了。我還以爲您迷戀樹林中的風光,而忘記了這美麗的小鎮呢。”亞瑟嘴中叼着一個根草,離着很遠就陰陽怪氣的扯脖子喊道。
隨着他的臨近,本來還想保護着鎮長的人們,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兩邊散開。最終,還是讓亞瑟站在了距離鎮長十幾米的地方。
驚天擡頭先掃了一眼這羣膽小的民衆,然後他擡頭望向高大亞瑟。只見亞瑟那張刀疤臉也正在望着他,眼光很冷,似乎想用眼神殺人。
就算亞瑟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也絕對殺不死驚天。因爲驚天在真正殺人的眼神下,倖存過兩次。可以說是眼神殺人界的,不死武士。
驚天並沒有因爲亞瑟的無禮而生氣,因爲他覺得現在的這個情況很怪,況且他對艾尼路的印象也很一般。犯不上爲了這樣一個,對搭救他的人都沒有多少謝意的鎮長,把麻煩惹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他也沒有抽身離去,因爲他看見了艾瑪無助的眼神。
驚天對着亞瑟咧嘴一笑,然後就把頭轉向了別處。
亞瑟看到驚天並沒有接茬,他又看向了婉清。當他的目光掃向婉清的時候,眼神中的冷意卻激起了少女的反感。
婉清也把冷冷的目光掃向了他,甚至嘴邊還掛起了冷笑。一個一米八的刀疤臉和一個不到一米五的少女就這樣對視着,圍觀的路人都沒有出聲。
亞瑟從來沒有想到,今天會碰上這麼膽大的少女。就算是樹林中的狗熊被自己這樣盯着,也會扭頭就跑的。可是這個少女,竟然就這樣對抗着自己,甚至還露出了冷笑和不屑,爲什麼?
亞瑟的內心絕不想外表那樣粗狂,他知道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外國少年絕不簡單。正在他考慮要不要挪開眼神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驚天的乾咳聲。
這個聲音婉清自然也聽到了,她扭頭看了看驚天。之間驚天正擡頭看着天空中飛過的麻雀,嘴裡面還唸唸有詞,似乎在數天上的麻雀有幾隻。
思索了一下,婉清又看了一眼亞瑟。然後她也仰起小臉,和她哥哥一樣開始數起了麻雀。
亞瑟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心中越來越懷疑了。他決定先不跟這兩個孩子慪氣,等弄明白他們的底細再說。
於是他又把眼睛望向了艾尼路父女二人,並且對着艾瑪吹了一個口哨:“小美人,你想明白了麼?如果想明白了,我這就買禮物,重新提一次親。”
“你想的美。”一直沉默的艾尼路開口了:“亞瑟,如果你還這樣不務正業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你的。”
亞瑟吐出嘴中的草,面露狠色的說道:“我不務正業,這話說的真好聽。我親愛的鎮長大人,你倒是告訴我。什麼叫做正業?難道把全國人民推入戰火之中才叫務正業麼?”
聽到他的這句話,人羣中開始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艾尼路的眼光閃爍起來:“亞瑟,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一直都對你很容忍,可是如果你一味的蠱惑民心的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你別提我父親。”亞瑟突然怒吼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父親臨死前的眼睛。艾尼路,我父親的死,難道就不能喚醒你和你的國王,忘記那喪心病狂的念頭麼?”
“住口!”身體還有點虛弱的艾尼路也大吼了一聲:“你質疑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質疑偉大的王,衛兵在哪裡?”
十幾個混在人羣中的衛兵其實早就來了,但是他們遲遲沒有出現。現在聽到的鎮長的吼叫,他們也藏不住了。推開衆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
“衛兵,把這個發出反動言論的亞瑟給我抓起來。”鎮長努力挺直了痠痛的病體,對衛兵們下達了命令。
這十幾個衛兵相互看了看,嚥了一口吐沫,硬着頭皮向亞瑟五人圍了過來。
亞瑟身後的四個大漢也行動了,他們一字排開站在了刀疤臉的前面,並且從腰中抽出了砍刀。
衛兵們看見對方拿出了武器,也慌里慌張的拔出了佩刀。雖然也同樣有武器在手,可是他們卻站住了,誰都不向大漢們走去。
“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麼?”艾尼路低沉着聲音說道。
聽見鎮長的再次催促,衛兵們沒有辦法,提着刀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他們低着頭,根本不敢望向眼前的四個大漢。因爲這四個光頭大漢,都是以前衛兵隊中的精英。而那個領頭的亞瑟,則是他們當初的衛兵隊長。
亞瑟這邊的光頭大漢們也沒有動,他們緊握這砍刀的右手顫抖着。誰有能狠下心,對自己以前的手下,以前的兄弟和以前的鄉里動手呢?
他們一起扭頭看向亞瑟,無論動手還是撤退,他們只希望老大能給一個確定的指令。
“等等!”亞瑟果然開口了。
四個大漢根本就沒有動,所以也就談不上等。而那十多個衛兵,卻如同得到了鎮長的命令一般,立刻停住。
亞瑟摸着自己的光頭,慢慢的向前走去。他的四個手下一側身,給他讓了條路。十多個拿刀的衛兵看到他走進,也不由自主的向兩邊散開。
亞瑟穿過衛兵,徑直向艾尼路走了過去。
艾瑪跑到父親的身前,伸開她的雙臂:“亞瑟,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不要難爲我們好不好。求求你們了。”
站在一旁的婉清有點沉不住氣了,他扭頭看了看驚天。可是驚天卻還是擡頭看着天空,麻雀早已經飛走了,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婉清衝着他用了幾個眼色,可是驚天卻似乎在空中發現了好玩的東西。沒有辦法,婉清走到了驚天旁邊,用手捅了捅驚天的腰,小聲說:“哥,咱們怎麼辦?”
今天的頭換了一個角度,還是沒有低下來,但是他也低聲回話:“靜觀其變。”
婉清恨恨的嘆了口氣,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只好繼續注視面前的事態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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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在艾瑪的面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越過眼前可憐的少女,直接看向那個很虛弱但還是強挺着的一鎮之長。
“亞瑟,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現在不再滋事,以前的事情我會既往不咎的,你還能回來做衛隊長,而且我還可以把我女兒嫁給你。條件只有一個,做個安分守己的良民。”鎮長還是妥協了,他做出了他認爲最大的讓步。
艾瑪驚訝的回身,他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父親:“父親,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他,我要去找香波特。”
說完她扭頭就往鎮外跑去。
鎮長對着衛兵們揮揮手:“來愣着做什麼,去幾個人把小姐追回來。”
那羣衛兵中有三個人反應特快,他們也沒有迴應,撒腿就向艾瑪追去。其餘的衛兵都暗罵自己遲鈍,這麼好的一個脫離現在尷尬境地的機會都沒有把握住。
婉清也想追過去,但是她的手腕卻被驚天抓住了。驚天終於低下了頭,對她搖了搖頭。
“怎麼樣?”艾尼路繼續問着亞瑟。
面前沒有了艾瑪的阻隔,亞瑟看着眼前的鎮長更加的清晰了。他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表情,他淡淡的問:“你爲了你自己,竟然不顧你女兒的意願。你究竟還是不是他的父親啊。”
“亞瑟,你說錯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爲了自己,我爲的是萬樹國的未來。別說是我女兒的意願,就算是要了我父女兩人的姓名。爲了國家,我也願意。”艾尼路說的毅然決然,他都爲自己的覺悟感到偉大。
亞瑟因爲憤怒,臉上的肌肉不斷的顫動着。那一道刀疤也跟隨着跳躍,如同活了一般。
“瘋了,你們都瘋了,艾尼路,難道你以爲,憑藉着咱們小小的萬樹國,就能跟強大的血玉王朝抗衡麼?”
他這一句話在人羣中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從小聲的議論,開始演變成嗡嗡的亂嚷。
“血玉王朝是哪裡?”“難道咱們萬樹國要和什麼王朝打仗了不成?”“怪不得最近幾年徵兵的力度加大了很多。”
人羣的議論聲一次不落的都落入了驚天的耳中,他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小國家還真的不簡單呢。
這些議論讓艾尼路的臉色極速變幻,他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亞瑟,你這是以卵擊石啊。難道你以爲你組織的這些烏合之衆,真的能抵擋住王國的軍隊麼?”
亞瑟針鋒相對:“如果你和你偉大的國王認爲,區區以萬樹一國之力,就能顛覆傳承了四千多年的血玉王朝的話。那我也同樣認爲,我的烏合之衆,也能阻擋你們的王國雄師。”
“你這是自取滅亡。”本來虛弱到極致的艾尼路,身上如同突然充滿能量一般,他的眼中透出了黃色的光芒。
站在艾尼路身後的驚天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從四周躁動的魂力波動中,從艾尼路身後閃爍的金色光芒中。驚天還是認出了他使用了一品魂技魂勁。
而且更讓驚天認出,艾尼路竟然是一位符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