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義
江遠諾聽得孔凌準這番話,頓時覺得這孔凌準竟是俠義中人。不覺生出了些許敬佩之情。
可這幾人似是不以爲忤,一肩挑趙簡一冷冷一笑“哼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倭寇打朝鮮關他啥事?皇帝老兒真是糊塗得緊。爲了一個小小的朝鮮,這般勞民傷財,老百姓尚且吃不飽穿不暖,打什麼勞什子仗?”
孔凌準怒道“打仗便免不了花錢。我只知食君俸祿忠君之事。我堂堂大明江山一向睦鄰友好,豈容小小倭寇進犯,今日他敢進犯朝鮮,他日必犯我中華,我雖一介莽夫,卻也知輕重緩急防患於未然。所謂脣亡齒寒的淺顯道理也不需我多言,諸位好朋友如需銀錢,自可去我的鏢局銀號取銀子便是,雖不甚多,卻也夠好朋友們買些酒肉的。只是這官銀一千萬兩卻是一分也動不得。”他說此話時眉毛宣揚,自有一股昂然正氣。
江遠諾聽了心中暗暗叫好,更加敬佩孔凌準的大義凜然。
妙容娘子呵呵一笑,尤見年輕時的美好容色“這位孔少俠言重了,我等也不是見財忘義之徒,可這批銀子真的可以用在戰場上嗎?恐怕也是被貪贓枉法之徒中飽私囊罷了。當今聖上也非明君,何以羽翼豐滿之際便殺了首輔張居正?狡兔死走狗烹。多少忠臣枉死在太平盛世?爲這樣的君主賣命,豈不丟了綠林好漢的名聲?”
她雖笑着說這番話,但也並不是說的沒有道理。
世人皆知張居正在神宗幼年時的確是盡心輔佐,悉心輔導。也正因此,張居正仗着自己的資歷也便威權震主,表面逢迎背地卻不把神宗放在眼裡,驕奢淫逸緻使個人生活奢侈靡爛。傳聞張居正的病便是平日糜爛生活所致,待張居正病死後兩年,二十歲的神宗親政後便下令抄了張居正的家。這也是神宗朱詡鈞壓抑已久的怒火爆發。
民間當然說什麼的都有,說張居正罪有應得的大有人在,說神宗昏庸的也有。
書中代言:張居正在萬曆初年實行新政對經濟和朝廷的貢獻是不可泯滅的,這也是後世爲他平反的緣由。
神宗朱詡鈞一生中最大的貢獻便是三大徵,其一便是本書中的助朝鮮打倭寇之戰,神宗絕不是昏庸,他是很有軍事能力的。只是後來三十年不早朝也成了一個謎,種種說法都有,都是後話……
哭喪鬼竇雲天哈哈怪笑,臉上的肌肉卻紋絲不動,便似一個活死人一般。他腿腳未動卻一下子到了孔凌準面前,“我早就說過,這塊肥肉是我先看上的,誰要是和我爭便是和我哭喪鬼做對了。”
開心劍客哈哈大笑“哈哈……就憑你?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也太不自量了。”說罷便要上前打鬥。
“且慢,聽我一言,然後再打不遲!”一肩挑趙簡一伸手阻止道。
開心劍客便收勢等他說話。
“我們若這般打鬥,也便傷了和氣。爲了這些銀子把命丟了不值,卻也沒命去花了。倒不如這樣。”
這滾地雷周聰一看便知是個急性子,他揚着粗短的胳膊嚷道“快說,快說。老子都手癢了。”
滾地雷周聰本是個侏儒,他聲音尖細便如未長成的少年嗓音。聽着甚是刺耳。
江遠諾坐直了身子,也欲聽聽一肩挑的主意。只因江遠諾坐得較遠,打扮得猶如落魄書生。衆人根本無心觀察他,只道是個落考的瘋子。是以他坐了許久,也無人關注他。
一肩挑張簡一清清嗓子道“咱們幹嘛爲了這多錢打個你死我活,把這十萬兩兩銀子分成三份便好。你們一家三萬,我家兄弟三個佔四萬如何?我們三人同分吃虧些也就罷了。”
孔凌準不待他說完,氣道“好好好,我好話說盡,你等還如此不顧大局,今日我倒要領教諸位的功夫,爲國除害。”一棍砸來。趙簡一騰身避開,隨手抽出扁擔,那兩個筐便落在地上。
張簡一與孔凌準這兩件兵器真是好奇怪,都是細長一類。孔凌準知道今日一戰實關乎自己的生死。勝了什麼都好辦,在江湖中揚名立萬不說,四方鏢局日後有了朝廷做靠山,自是財源滾滾。若是輸了,榮華富貴不提,便是這條小命也算是交代了。
遂一上手便施展開家傳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