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中自不是詳談之地,素清便帶了柳青陽躍然房上,一路奔馳而過,到一破敗小居方纔將歇。
素清又扶了柳青陽下房,自己卻也氣喘吁吁。
這男人雖然纖弱,卻也有些斤兩,一路扶持而來,素清自然體力耗費頗多。
柳青陽倒是樂得女子這般,權當自己不會些許拳腳,便是一善心富家公子。
其實柳青陽乃是頗覺有趣,便這般爲之,至於那是否助拳,且待另談。
柳青陽上下打量這般院子,這院子正在城南,本應當是豪門華府,卻不曾想如今這般破落,只怕這院子背後有着道不盡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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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柳青陽所想,素清道:“這院落本是東萊城中監證司大人所居,一年前,監證司大人爲人所害,這小院便落得這般田地。”
柳青陽道:“你今日之事,只怕也是同那大人有關罷!”
素清道:“正是。”旋即,素清又問道:“這宦海浮沉,當中錯亂非常,公子真欲捲入此事?”
柳青陽眉頭微微一皺,轉而釋然,自己乃劍修之人,縱然捲入這宦海之事,便是挑明身份,也便能脫身,當下道:“小姐但說無妨。”
素清取出一方玉匣道:“全是爲了它!”
柳青陽望那玉匣看清,玉匣之中,一方銀錠居於當中。別人或可不認得那物件,然柳青陽卻認得,道:“沉海銀母?”
素清一怔,她本以爲這柳青陽不過普通世家子弟,哪裡能認得這等物件,卻不曾想,柳青陽一眼便是識得,這般眼力,怕是真正豪門望族,便是那四家人士也未可知,心下大定,這監證司怕是有救了。
當下素清便道:“正是爲了這沉海銀母。這銀母乃是帝國欽天監之物,爲一賊人所獲。恰逢那賊人偶遇強敵,意外身死,便流落民間。監證司大人見這銀母上有欽天監印記,便是收了下來。誰知,這東萊城中兵馬司人慾來討要。這等帝國重寶,自然不可流落他人之手,監證司大人便是據理力爭,卻不曾想,終是被那兵馬司人擒了,關於東萊大獄。”
柳青陽道:“這沉海銀母雖然寶貴,但若是沒有通天手段,只怕難以煉化。那兵馬司又不是修真之人,何故強奪?”
素清道:“只因那兵馬司總長心有修道之念,欲拜入山門,修那長生之道。卻不曾想,兵馬司大人雖然勇武非凡,卻不具那所謂道心,便是生了這獻寶入門之心。監證司大人亦是如此被害。”
柳青陽道:“那你這般作爲爲何?”
素清道:“我本欲劫獄,奈何這一身本事倒是不強,只能尋求強援。那強援要求金葉十枚,方纔應允,素清無奈之下,便只能出此下策。”
柳青陽苦笑搖頭,心道:“這姑娘心倒是善良,卻不曾想這般愚鈍。那所求錢財者,必是雞鳴狗盜之輩,如何相信?只怕是這姑娘前腳給了錢財,後腳那人便賣了這姑娘。”
旋即,柳青陽問道:“小姐可約了交易地點?”
素清道:“今夜子時,這小居之內。”
柳青陽擡頭望月,此刻豈不正臨近子時?當下便道:“快走!若是不走,只怕走不及了。”
素清道:“那人未來,何故而走?”
柳青陽道:“這等雞鳴狗盜之輩,豈能相與?”
素清聽得柳青陽這般說,心中不悅,卻不待說話間,便是飛箭流失射將進來。
柳青陽運轉步法,將素清夾在腋下,一閃身便是進了那屋子。
亂箭連射三陣方歇,柳青陽面色陰沉,這人當真無恥,只怕不止殺人越貨之心。
果真,那人進了院子,一衆黑甲勇士也便跟了進來。
這人看這滿園流失道:“真奇怪耶!方纔已然聽得那女子言語,怎生無人?”
又一人道:“馬明佐,監證司之女所在何處?莫不是拿了我家大人賞錢,卻戲弄於我?”
那馬明佐忙道:“怎敢戲弄大人?我等真真約了這般時辰,這般地點見面。只怕那人便是逃了出去。”
那人大怒:“馬明佐,你真當吾等眼瞎?這小居之內,哪有人等出去?”
馬明佐道:“那邊是躲了房中。”那人揮手,一衆黑甲勇士盡是奔向房屋。
素清看的清晰,當下咬牙道:“這馬明佐也端得是一代俠客,怎生這般無恥?只是如此,連累了公子。不若公子將素清交了出去,或能倖免。”
柳青陽嘆了口氣,這姑娘自然極好,卻不曾想,依舊這般愚鈍。當下便是自知,怕是不免要出手,於是便翻手一掌,將那素清擊暈了過去。
旋即,柳青陽取了一塊黑布,遮了顏面,又取了重劍,靜待那黑甲勇士入了房來。
那黑劍勇士一入房門,便見一道劍光劈將下來,縱然那黑甲堅硬無匹,也便在這劍光之下斷爲兩截。一衆黑甲人大驚,俱是後退。
柳青陽夾着素清大步走出,道:“公子採花至此,豈容爾等打擾?端得是找死!”
馬明佐一見那素清,當下便是對那領頭黑甲人道:“馬某並未食言。”
那黑甲人臉色鐵青,馬明佐倒未食言,只是蒙面人武功極高,無端交惡,只怕一衆黑甲人將是損失慘重。
當下,那領頭黑甲人道:“公子既然看重那女子,我等自然不應打擾。不若這般,吾等便在門外,待公子享用完畢,再將這女子交於我等。”
柳青陽嗤笑一聲,道:“你等在這門外,公子豈能快活?何況這女子正和公子胃口,怕是納了當小妾,也說不準,你等速速離去,免得公子大開殺戒。”
領頭黑甲人當下大罵:“豎子真當吾等怕不不成!今日我定你斬你!”
話畢,領頭黑甲人大手一揮,其與勇士便是上前。
這領頭人雖然大怒,卻不曾失了智,心下自然明白,這蒙面人豈非好相與?只是那一見破甲,便是極爲驚人,貿然賞錢,只怕有所閃失。
馬明佐面色異常,端的是瞧見,這蒙面人劍招雖然簡單,不過是一刺一揮,然但凡觸者無不身隕。
縱然馬明佐浪跡江湖多年,也不曾見過這等人物。
柳青陽本能更快了結此間恩怨,卻不願暴露劍修身份,只等自己武林中人,便是看看用那漸悟之境對敵,卻不曾動用諸多劍修本領。
馬明佐瞧了片刻,也便知道這人走的大開大合路線,便是伺機圍上,尋找機會。然柳青陽知道此人禍害,便是提了重劍飛身上來。
馬明佐大驚失色,飛快輾轉騰挪。這黑甲人重甲尚可斬斷,況乎肉身?
柳青陽隨袁應愁亦已五載,心性雖然剛正,卻不缺那殺伐果決之心。
剎那間,柳青陽劍元灌注雙腿,如若一道流星,猛然撞向馬明佐。馬明佐不料柳青陽竟然速度如斯,當下只能揮刀挑斬下去。
這一刀端的是力道非凡,縱然那領頭黑甲人也暗叫一聲好,這般力道只怕是那大宗師高手也不過如此,馬明佐倒非浪得虛名。
只是這柳青陽一劍豈是那般好接?且不說柳青陽一身劍元修爲高了馬明佐不知多少,便是這天水重劍,便非凡鐵所當。
當下,柳青陽變斬爲拍,重劍甫一接觸,馬明佐那自傲寶刀便是片片碎裂,無匹大力有如巨山壓頂而下,馬明佐未及驚呼,已經化作一灘肉泥,當下,這黑甲人便是撤了。
勇士縱然是勇士,卻不是死士,這明知必死,自然不會上前,況且,縱然上前,也不會有着甚麼效果。
那羣黑甲人正欲離去,忽地一人卻衝了過來。那人見柳青陽道:“何方宵小?待得我流月谷方天晴除魔衛道。”
待那人停住,衆人方纔發覺,這人竟然是一女子,但那流月谷大名卻是響徹非凡。柳青陽聽見流月谷大名也是一驚,這流月谷乃是修真之地,一番柳月幻光槍也是名聲大作,今日只怕便要放手施爲。
柳青陽不欲暴露身份便是道:“我乃殘陽公子,你這小妞恐難當我,今日公子還有要事,速速離去,你我莫要瓜葛!”
方天晴眼色一凝,這女流之輩,縱然修真之人,對着採花一事也是深惡痛絕,否則這修真之人,也不會閒來理會世俗之事。當下便道:“如此採花賊,進入我必斬你!”
柳青陽一聲嘆息,他本欲借那採花之名,帶着素清離去,卻不曾想,遇到這等頭腦簡單之人,只怕同肩上昏沉那素清也有得一拼。
一衆黑甲人見那修真之人來此,便是離去,這修真比鬥,凡人如何能看?便是一道雷法下來,縱然身死,又有何處說理?
見到黑甲人離去,方天晴長槍一抖便是使用那流月谷絕學。
然甫一接觸,柳青陽便是發現,這方天晴雖是修真之人,境界卻也不過登途大成,比之馬明佐亦強不了太多。
當下便是一劍橫掃,將那方天晴拍了出去,旋即便是轉身狂奔,大笑道:“你這妮子,學藝未精尚敢挑戰公子,今日憐香惜玉,不曾傷你,來日若依舊如此,定要嚴懲!”
方天晴見那人影離去,當即氣的銀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