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粗細的道家神雷往着四周的地面席捲過去,噼裡啪啦。炸響聲不絕於耳。茅山道士嚇得頭髮都是倒豎起來。若是有些修爲的還好。像那些尋常弟子,連着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地上。
羅大肩膀子扛着小舅不說,還要當心着這張道家神符莫要波及到了白子溪,這玩意兒引爆了可是不講究。分不清敵我。
“你狗日的瘋了?”
那名大拿瞪圓了眼睛,扯着嚇死人的嗓音破口大罵。
一時間,便是這疙瘩地。充斥着毀滅的氣勢,那茅山弟子哭喊聲一片,亂成了一鍋粥。黑色神符乃是道韻極致。若是勾勒出來了其中的道家大韻,可直接引下神雷,自然不是尋常雷電比得上的。
若要說最是痛苦的一人。那就是我了。
口腔子裡頭。好似炸開了幾十個地瓜,還好有那頭魔相護體,不然的話,瞧瞧這種威勢?我這幾兩骨頭恐怕立馬就被蒸發了。
說的誇張些,我右掌心上面的漆黑符印,這一刻散發出了奪目的金光,彷彿有着一個漩渦瘋狂的收斂着那些狂暴的道家神雷。
神雷好像水面的波浪一樣,一層又一層的往着四周擴散,曉得這裡發生了事情,那些躲在暗中的茅山大拿紛紛施展開了自己的神通。隨便一瞥,便是瞧見不下於三名縮地成寸的大拿往我襲殺過來。
掌心上那枚符印瘋狂的吸收着地面這些道家雷電,我的手膀子上立馬傳來一股充實的感覺,彷彿裡面灌了水銀,硬邦邦的。若是在不把裡面的東西宣泄出來,這膀子怕是就要炸了。
無數雷電在上面翻滾不停,連我瞧着都心底發寒,太乙真人是鐵牛的師父。當初我們能這麼輕易的從茅山小聖地裡面逃出來,就是依仗着太乙真人。
俗話說愛屋及鳥,倒不是我這許老魔臨時發現了善心,實在是不願意跟茅山走到這種地步。
倘若今天我斬殺茅山衆多弟子,這仇疙瘩也就解不開了。
先後兩次使出這種不要命的手段,我瞧見手膀子上的皮膚已經開裂,樣子很陰森。在符印裡面的雷電之力到達極限時,我往前面一掌拍了出去,天曉得裡面究竟蘊含了多少神雷?
那一瞬,天地變色,神雷猶如泄壩的洪水,瘋一樣的往着前面那些大拿轟殺過去。就連我膽子都差點炸開了,當下是苦笑起來,曉得自己這次玩的有些瘋狂了。
周圍成片的林子被連根拔起,燃燒起了熊熊大火,越來越多的茅山大拿出現在這裡。他們心裡倒也清楚,按照自己的能耐,頭一扭就能跑出那裡,然而這樣的話可就苦了那些尋常的茅山弟子。
這一掌過去若是沒有人抵擋着,這些茅山弟子怕是會被一掌轟殺成了渣渣。
別瞧對面那種狼狽樣子好笑,我也是不好受,膀子上的皮膚開始掉皮,一片一片的掉,眨眼時間上面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興許是麻痹了,倒也曉不得疼痛。
“該死的。”
那些大拿臉上的血色都退了,這一掌,他們若是接不下來,所有人都得死。
不知道啥時候,我胸腔子是無形的捱了一下,當時腦袋前面一陣昏暗,不知道噴出了多少血沫子,整個人從地上砸出一個大坑,都感覺不到那倆兒屁股的存在了。
關鍵時候,羅大一個人出現在了這裡,縮地成寸被使到了極致。他一把抓住我,將我抗在肩頭上扭頭就跑,一路上,我聽見他鼻孔裡呼哧呼哧的喘着。
一支菸的功夫,我們最少跑出了好幾百米外,白子溪照看着不知死活的小舅,見羅大扛着我過來,二話不說,背起小舅就跑。
之前在閻羅大殿,我們就與奇門宮拼殺了一次,那時候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自然曉不得保存點體力。大家都想弄死彼此,壓箱底的本事層出不窮,能夠活着出來,已經是上輩子積攢下來的福氣。
如今又被茅山小聖地逼到這種地步,萬不得已用了一張黑色神符。
若是真說起來,我們不比那些茅山道士好上多少。
跑了幾分鐘,我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愣是活生生的累死過去。砰的一聲,整一人跟木頭樁子似的,直接倒在地上,差點沒把羅大嚇死。
別刀山火海都捱過來了,卻累死在半路。
羅大停下來,尋思着那些茅山道士應該不會追過來了,等喘勻了那口氣,我掙扎的爬到樹根子下面坐着。
一路顛簸,小舅被折騰的醒了過來,瞧見自己胸腔子上面插着一柄道劍,當下豆大的冷汗往腦門上冒。
身後雷電衝天,火勢大起,那一掌足夠他們好瞧的。
“哇呀呀,老夫若是不斬了你這後生輩,枉活一輩子。”
即便瞧不見,也能猜到茅山大拿氣得直打哆嗦,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臉,便是沒有情面講了,我做事情肯定不會太講究。惹惱了小爺,找些雷管直接炸平了你那茅山小聖地。
“快些走吧,那些大拿可沒有這麼好對付,如今更是徹底把他們惹惱了。”羅大一臉擔憂。
我摸了摸口袋,好在還有煙,摸了支放嘴裡,點火的時候手都在打抖。
膀子上面,沒一處好地兒,皮膚都快掉的差不多了,血漿剛是冒出來就直接被烤乾。
倒是白子溪說:“把他身上的道劍抽出來,想個法子止了血,不然的話這老東西怕是抗不下去了。”
我低頭往小舅的胸腔子上瞧去,發現那裡又紅了一大片。
小舅半閉着眼睛,苦笑起來:“我麻衣神算這輩子推衍得了任何東西,唯獨是沒有想到自己最後居然折騰在了這兒。”
我跟羅大沒有接話,瞧着他只吊着半口氣,想要保住這條命,看來是得把那柄道劍拔出來,然後止住口子裡面那些血沫子。
身後的雷電逐漸弱了下來,那些茅山大拿氣得哇哇叫,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追殺上來。
若是把小舅丟這兒,我們倒是跑得掉,不過二龍鎖就沒有希望了。扛着他走吧,拋開能不能堅持下去不說,還會拖了我們的後退。
這種局面,又是九死一生。
羅大咬緊牙齒:“越子,幫我按着他。”
我點點頭,彈掉手裡的菸屁股,蹲下來按住小舅的兩條肩膀子,羅大走到身後尋了個位置,打算一股腦的抽出這柄道劍。
小舅繃緊了那張臉,往地上撿了坨石頭放嘴裡。
剛剛使力,道劍牽動了傷口,吃不住那股折騰勁兒,小舅眼珠子往外鼓,鼻子裡面哼哼出來,那種冷汗止不住的冒。
羅大搖搖頭:“卡在骨頭上了,只能一下子抽出來,忍住了。”
還沒動動呢,小舅直接叫喊了出來,眼珠子裡面全是血絲。嚇得羅大一跳,立馬就沒好氣的罵道:“少說也是麻衣神算,咋矯情得跟一婆娘似的?”
白子溪變了臉色,忙不迭的催促說那些道士追上來了,趕緊些,若是再被追到,我們這次真的要撂這兒了。
羅大握住劍柄,膀子一繃,便是唰的一聲拔出了卡在小舅胸腔子裡面的道劍。小舅眼睛一翻,疼得暈死過去,口子處血如泉涌,照這種情況,莫要說扛下去了,三兩秒的時間就能要掉小舅的性命。
情急之下,我扯掉身上的衣衫,往地上抓了一些泥土包在裡頭,直接就按在了小舅的傷口裡面。原本昏死過去的他,立馬繃緊身子,不停的哆嗦,那雙眼睛都快瞪得炸開了。
用衣衫抱住泥土,就是生怕泥土在身子骨裡面散開,那樣的話,小舅真沒啥搞頭了。
“嘿嘿,當年老子越戰的時候,身上捱了子彈,就用八一槓的子彈來止血,那種火藥灑在傷口上,用洋火一點,跟烤肉似的,聞得肚子都餓了。若是沒有子彈了,那就直接往血窟窿裡塞泥土,哪兒有這麼講究?”
羅大瞧着小舅這不死不活的模樣,嘴上笑得歡暢。
容不得小舅把那口氣喘勻了,羅大扛起他,扭頭就跑,直接往深山老林裡面竄去。白子溪扶着我,深一步淺一步的跟在身後。
這一天,完全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倘若沒些毅力,也就坐在地上等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幾次,身上被劃開了多少口子?
當我堅持不住的時候,白子溪就像拖死狗似的拉着我倆兒膀子,使勁兒拽,差點沒把我卸了。
小舅被那麼一弄,嘴裡還吊着半口氣。
身後那些茅山道士急紅了眼睛,死死跟在後頭,不過他們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餓了,那就看着新抽的嫩芽兒,一咬下去,嚼上三五下,咕嚕咽肚裡。
太陽落入山頭,林子裡面立馬漆黑一片,羅大把小舅放地上後,說是休息一下,人就竄到林子裡面去了。
等他來的時候,手裡提着只肥兔子,剝了皮,去了內臟,扯下一條腿丟過來。說是生不得火,將就着嚥了,我放到嘴裡,一口扯下二兩肉來。
嘴裡的腥味讓我想吐,但是身體上的本能卻是讓我嚥了進去,一隻肥兔子,幾嘴就扯得只剩下一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