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這是目前唯一能拿到神獸武魂的方法,他必須要嘗試,必須要拼盡全力去爭取!抱着這個想法,接下來的日子裡,顏鬆又開始努力玄修起來,他每天都比別人早起一個時辰來到劍院,坐在空蕩蕩的高級演武場中開始玄修。這一坐就坐一個上午,別人來時他已經在這裡,別人走後他才走。
中午匆匆吃飽肚子,依舊是提早來到演武場,一坐又是一個下午,從頭頂烈豔陽到日落黃昏,依舊是比別人來得早,走得晚,以致於連枯木長老都產生一個錯覺:這小子難不成不吃不喝,石化在演武場上了?
他這樣刻苦的玄修,藍色卷軸中的白衣女子也同樣疑惑,因爲她每次進入自己的虛境時便見到白衣少年靜靜地盤坐於觀星閣之上,而她離開時,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她向來少言寡語,無嗔地喜,不將平常事放在心頭,但久而久之,顏鬆的做法竟比她還要安靜,比她還能耐得住寂寞……
這天,她要離開虛境時,忍不住回頭,見顏鬆依舊在集中精神玄修,於是從望月臺輕輕飛到觀星閣,落至顏鬆身旁,語調平靜,不泛冰冷地問道:“如此苦修,只會形消神瘦,你圖個什麼?”
顏鬆聞言,趕忙收起指印,站起身道:“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上次你給我吹得曲子我也知曉,可是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錯過了就來不及了,這關係到家族的興盛衰落,我也是沒有辦法。熬過這一陣子,我一定會好好休息,照你說的方式調養。”他說着,不等白衣女子回答,便匆匆坐了下來,再次運氣玄修。情風劍再次打出攝玄劍陣,繞着他的周身玄轉起來。
顏鬆正在努力修習中,忽然聽到周圍又響起了熟悉的簫聲,他頓時感到自己身體上的疲憊減少了很多,這樣的神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他閉着的雙眼微微一動,終究沒有睜開,亦沒有起身感謝,他不能浪費時間,要抓緊一分一秒……
許是他半月的苦修打動了白衣女子,亦或是白衣女子爲酬謝他把星辰殿搬入藍色卷軸,總之,從那天起,她便不再修習玄功,而是站在望月臺上,手拿碧簫,爲顏鬆不停地吹着那段“天縱遺曲”。顏鬆開始時沒覺得什麼,但一連三天曲子不停,他雖然在曲子中受益匪淺,但卻不想這麼麻煩她,她越是這樣,他越感覺慚愧。
他認爲將星辰殿搬到這裡來只是舉手之勞,犯不着這麼感謝,可是每一次他要睜開眼,曲子忽然停住,然後便聽到對面女子冷冷一聲話語:“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屏息諸緣,勿生一念!”
他只好照做。
有星辰殿無盡的玄氣供給,有情風劍太極攝玄劍陣的加速,更有白衣女子天縱遺曲對精力體力的極大恢復,顏鬆一刻不停的修習,玄修速度比以往快了五六倍,半月的積累在幾天後突破,進入三階玄師,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又是半月過去,他又奇蹟般的突破到四階玄師!
七月到八月間,他一連突破了兩階!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衣女子叫起還要繼續玄修的顏鬆,說道:“我現在有急事必須去完成,可能很久不來這裡,你切記不要再如此拼命,沒有我的曲子,你只會事倍功半,得不償失!”顏鬆點點頭,趕忙站起,問白衣女子有什麼急事,如果很困難,他願意鼎力相助,白衣女子忽然間笑了一下,“明明說自己有要事,又怎麼會有時間幫我,幫了我,你這些天的努力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白衣女子本來就長得傾國傾城,容顏絕代,她平常冷漠時已是冰豔無匹,如今這麼輕輕一笑,更是輕柔至極。顏鬆愣愣地站在那裡,恍若隔世,這幾月間,因爲到了年齡,他的身高也猛向上躥,早已不知不覺間和高級演武場上的青年一般高大,儼然就是一個小大人。不知什麼時候,他站在白衣女子面前,已經感覺不到對方比他大多少,因爲他現在已經比對方高出半個頭了。
看着對方的笑容,看着兩人的身高對比,他忽然覺得,這樣的視覺面對面,再不是從前小屁孩大姐大姐叫着的時候那副模樣!他愣了好一陣,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趕緊低下頭,將眼神移向別處,好一會兒後才擡起頭,結果驀然發現,白衣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呼——
少年呼了口氣,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也離開了藍色卷軸,離開玉菩提,直接回到外面的世界。他睜開眼時,已是黃昏時分,演武場周圍沒有一個人,只有遠處,劉雲的身影正慢慢向這邊走來。他站起身,向劉雲走去。
“又有了新消息。”劉雲面色平靜,看着顏鬆道。顏鬆趕忙問什麼消息,劉雲答道:“據凌寒來報,一月前,你們顏家另兩位少女回到家族,經檢查,也不是前朝公主,帝都朱雀禁軍已經往回趕路,估計這幾天應該能到達帝都了。”
顏鬆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也算徹底放了下來:“這麼說,就是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們顏家終於躲過一劫了?!啊,萬歲!”顏鬆興奮地張開雙臂,這就向劉雲抱去,劉雲趕忙將他推開,假裝嗔怒道:“你小子給我正經點,事情可沒那麼簡單,”見顏鬆興奮的表情瞬間僵住,劉雲又說道,“你想想,帝都朱雀禁軍既然能得到這個消息,那就是一定有知情人告密,你覺得,這事能這麼就完了嗎?”
顏鬆的臉色慢慢平靜下來,然後變得越來越嚴肅:“你是說,那個知情者不死心,還會繼續探查下去,繼續找我們顏家的麻煩?”
“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個知情者是誰,怎麼知道這事的,什麼時候知道的,”劉雲轉過身背對顏鬆,左手抱右肘,右手託着下巴,沉思道,“這件事情我劉家都極少有人知道,我所告知的人,也只有你和凌寒,除此之外,沒和第三個人說。凌寒我很放心,你……”劉雲忽然轉身,看向顏鬆的眼睛,頓了頓道,“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
“沒有,守口如瓶。”顏鬆說道,不過,他馬上看到劉雲的眼神一變,雖然還是看着自己,但那雙明眸中卻有一絲緊鎖和危機感,他趕忙作了一個停止的動作,示意對方不要想下去,更不要這麼想:“懷疑我?雖然我沒表態,但我也不忘祖,我爺爺曾經效忠的事情,我可以不參與,但絕不背叛!”說着,眼神堅定的看着劉雲。
劉雲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呵呵一笑:“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可什麼話也沒說,你不會是心虛了吧?”
“開玩笑,你那眼神,不說比說還可怕!”顏鬆轉身,正要招呼劉雲一起去吃飯,他剛邁出的腿忽然停住,然後整個人就停在了那裡,彷彿被定住一般。劉雲見此,趕忙問他怎麼了,他這才張着嘴巴,慢慢轉過頭看着劉雲道,“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誰?”
顏鬆跟劉雲講道,他們顏家當初在葉南城和狄家、司馬家、以及無涯劍派大戰了一場,這三場惡戰其實有一個線索,那就是當年爺爺被殺之事,而顏鬆要說的那個人,就是當年暗殺顏宏的人。劉雲莫名其妙:“你不是說那兩大家族和無涯劍派都被滅族的滅族,滅門的滅門,仇人斬盡了嗎?”
“我是這麼認爲,但我差點忽略了一個人,”顏鬆表情平靜,但語氣卻十分興奮,興奮中帶着些許的惶恐,“當時,狄家有一位老得快死得鑄劍師,他先是逃到無涯劍派,躲過滅狄家的一劫,然後又從無涯劍派逃走,躲過滅無涯劍派的一劫。當時我們取得大勝,一時間也忽略了這個人,現在想來,這他麼可是個十分重要的棋子,我們滅了他的族,他勢必會想到最陰毒的辦法來報復我們。”
劉雲不耐煩道:“說了半天,到底是誰啊?”
“狄家族長狄盧的叔叔狄允,一名普通的老鑄劍師。按理說快死了,可是現在還沒死,聽人說是逃到帝都來了。”
劉雲點點頭,喃喃道:“得查查此人,這事凌寒的父親負責過,應該更清楚。”說罷,便自顧自地轉過身,向遠處走去。顏鬆想叫她回家一起吃飯,被她一招手打發了,並且,這隻手招的,頭都沒回。
等顏鬆回到家時,孫凱第一個開門迎接他,比以往什麼時候都殷勤,他知道孫凱一定有事相求,便讓其直說,能幫上的忙,一定幫,然後便見孫凱一副笑嬉嬉地模樣一邊替他打掃衣上的灰塵,一邊拿袖子擦乾淨坐位讓他坐下,這才說道:“鬆哥,借點錢唄?”
“嗯,”顏鬆喝了口水,然後打開納戒,拿出一摞晶卡,有好幾張赤色的,還有十幾張橙色的、黃·色的,怎麼也得有個幾萬銀幣,他將那數以萬計的金幣買成水屬性獸丹後,這是他僅剩的家產,他一邊抽卡,一邊問孫凱道,“用多少?你小子不是挺富裕麼?”
“嘿嘿,都給我行不?”孫凱眼珠子盯着各色晶卡,都快飛了出來,見顏鬆愣愣地看着他,他趕忙說道:“還有半月就是劍院比式了,我要壓個勝算最大的,到時候賺爆了,一定雙倍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