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鬆和龍若兮分開,騎着信天鷹一路向東,來到一個小鎮上。此時天矇矇亮,街上沒幾個人,他將信天鷹收入納戒之中,在街上問了幾個人,最後尋到驛館,先給顏峰寫了封信。他在信中大體介紹了最近發生的情況,以及自己跳崖的事情,讓顏峰不用擔心。他說這些,主要是擔心痞子院長知道自己的*,會和家族聯繫,從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家族現在的實力還沒那麼強大。一切處理完畢,已經是東方際白,顏鬆找了家酒館,好好地吃了一頓,然後便去了客房。
他本打算先玄修一會兒,等玄修累了,美美地睡上一覺,醒來之後繼續趕路,可是他剛進入藍色卷軸中,便看到了同樣盤坐玄修的龍若兮。龍若兮感覺到了顏鬆的存在,站起身,面對顏鬆:“你來了。”說實話,這是她在藍色卷軸中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跟顏鬆說話,顏鬆頓時受宏若驚,趕忙點頭。龍若兮卻是面色平靜,一如之前:“我在白山鎮碰到了幾個人,他們要去找你,讓我告訴他們你的行蹤,你現在在哪裡?”
顏鬆聞言一愣:“誰啊?誰還知道我活着,找我幹什麼?”
龍若兮於是講事情地原委簡單講了一遍。原來,顏鬆和龍若兮跳崖之後,山頂四大家族頓時氣焰全消,紛紛撤走,最後,山頂只留下劉雲和秦壽幾人。劉雲不相信顏鬆會死去,因爲她之間經歷過這麼一次,那一次凌寒也認爲顏鬆落崖之後一定活不成了,但他是活過來了。劉雲將這事告訴了秦壽幾人,然後他們一起去了白山鎮,打算在那裡呆幾天,聽聽消息,同時派下人打聽一下風聲,結果,今天早晨正碰到了那裡的龍若兮。雙方彼此見過面,迅速來到一個隱秘之處,交涉了一番,然後便打算來找顏鬆。
顏鬆聞言,心情大好,趕忙告訴龍若兮自己目前所處的小鎮名字,以及自己所住的客棧,之後,龍若兮的身影便消失在藍色卷軸之中。顏鬆則飛上觀星閣,在上面玄修了一段時間,最後感覺實在太累了,這才離開虛境,躺在客棧的牀上懶懶得睡去。
一連三天,他在客棧中,過着比較舒坦的日子,品嚐着美味,玄修,然後在期待幾位好友的到來中睡去……第四天的時候上午,當他正在屋內玄修時,他的門然噹的一聲被人踹開,他剛要發怒,卻看到對面幾個熟悉的面龐,頓時怒氣全消,笑罵道:“凱子,一定是你個混蛋踹的!”孫凱一身黑衣,滿臉興奮地衝向顏鬆,然後給了顏鬆一個大大的擁抱:“鬆哥,我終於見到活的了,劉雲說你活着,我還不信,這下我信了!鬆哥,小弟當時看到你跳下去,我也想跟着跳下去啊鬆哥!”
孫凱還要說什麼,但被秦壽一把扯開,然後秦壽又給顏鬆一個擁抱,他滿臉鎮定地拍了拍顏鬆的肩膀,沉默了好長時間,才嘆道:“你小子命硬!兩次掉下懸崖都死不了,哥以後跟你混了!”之後,林風又過來和顏鬆擁抱了一下,從不多言的他,這次也是噓寒問暖,先問顏鬆的傷勢,顏鬆還沒回答,又問顏鬆是怎麼活過來的,顏鬆剛要回答,他已經轉身到了一邊。
對面站着的,是劉雲和孫凱的姐姐孫蓮兒。劉雲走上前,還沒說話,一旁的孫凱就大喊着:“抱一個!抱一個!”,然後,秦壽也喊起來“抱一個!抱一個!”,劉雲歪頭白了兩人一眼,然後握起小拳頭向兩人量了量,孫凱卻不以爲意,對顏鬆道:“剛纔就是雲姐把門踹開的,鬆哥,你從剛纔那一腳上應該能感覺得到她是愛之切,踹之狠呢!她是多麼想見到你啊!啊——”孫凱還未說完,便被劉雲揪住了耳朵,劉雲如若不是給孫蓮兒面子,這下非得給他擰上幾圈不可!
顏鬆呵呵一笑,看着劉雲道:“謝謝你,壽哥領着家族衆人來救我沒什麼,你能領着家族衆人來,我覺得除了以身相許,沒別的方式報答了!”一旁的秦壽聞言,剛想鳴不平,但一聽到顏鬆後半句,當即鼓起掌來,說什麼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云云,說什麼兩人一個看似不經意,一個看似不走心,其實早就情根深種云云,直把劉雲說得滿臉通紅,差點跟他翻臉,這才住嘴。結果,劉雲一句話也不說,悻悻地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倒上茶水喝了起來。
最後,顏鬆有些驚訝地打量起孫蓮兒來,嘴中喃喃道:“蓮姐,你怎麼來了,我有這麼大魅力麼?”見孫蓮兒就要動粗,他趕忙躲在秦壽身後,繼續說道,“蓮姐,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次,我可在無意之中給你們創造了機會,幫了你的大忙不是?”他說到這裡,忽地感覺有些不妥,又看向孫凱,“凱子,壽哥他這麼花,你放心……”
孫凱一撩手:“你多想了,我姐跟壽哥啥事也沒有,我是擔心你傷得不輕,專門央求他來照顧你的。”
顏鬆饒有深意地點了點頭,孫凱的話他纔不會信,接着,他轉到正題上,問幾人道:“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突然之間就這麼消失,盤龍劍字會不會懷疑到什麼,萬一去你們家族?”“他敢!”秦壽還不待顏鬆說完,就說道,“這一次,我大秦家族已經和澹臺、上官兩家翻了臉,帝都四大家族,遲早要有一場惡戰!”
秦壽剛說完,孫凱就握緊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這次盤龍劍院差點把鬆哥弄死,等着,等這次歷完畢,我孫凱不會放過那十個老傢伙!”他說完,見周圍幾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頓時臉上一紅,尷尬無比,“笑麼?不要小瞧我,說不準,我們幾個中最強的人,就是最懶的人,就是從來不正視玄修,但卻極具玄修天賦的人,也就是我。”
幾人又說了幾句,然後要上好酒好菜,美美地吃了一頓,接着又要了兩間客房,休息了一個下午,第二天一早,五人便備好馬匹,向東而去。這一行,便走了大半個月,一箇中午,他們來到東海之濱,再往前,已經沒有路了。好在挨着海邊有一個以從事漁鹽爲主的小鎮,還算繁華,幾人投宿在一家客棧之中,對飯桌上的海鮮讚不絕口,吃飽喝足,孫凱將移子往窗邊一挪,迎着外面吹來的海風,看着海邊艨艟數百,舸艦迷津,問顏鬆道:“鬆哥,這都走了半月了,我們不會真要下海吧,你的感覺準不準?”
“應該準吧,”顏鬆此時也有點含糊,之前他只知道在東面,哪會兒料到會出了海還往東,此刻,他一手託着下巴,喃喃道,“我的感覺一向很準,也許這海中有仙山,我們要找的龍魂,就在那仙山之上。”這時,一旁的孫蓮兒插話道:“萬一那仙山上有一個世外劍宗,那殘破龍魂就是鎮宗之寶,那怎麼辦?”
顏鬆瞪了孫蓮兒一眼,一路上這女孩兒沒少說喪氣話,但是讓她回去,她又不肯,一直矛盾了半個月,沒成想她現在還矛盾着,他無心理會孫蓮兒的話,低頭尋思着,是他自己乘信天鷹去海里,讓其他人在這裡等他呢,還是租一艘船一起出海。就在此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噪雜之聲,細聽之下,好像有人說什麼到出海去尋寶。幾人不以爲然,唯有孫凱來了精神,在窗口看了看,然後直接跳了出去,不多時,他便興奮地回來,對顏鬆道:“鬆哥,那些尋寶之人不是什麼漁夫家夫,也不是什麼水手歷練之人,他們好像是什麼名門正派的人,各個都穿着華麗,揹負長劍,我看不簡單呢,你猜,他們會不會也的殘破龍魂的主意?”
顏鬆不知,看向秦壽,秦壽道一聲“去看看”,便第一個閃出了房門,其他幾人也跟着走了出去。來到不遠處的津渡旁,幾人可以看到有不少人三五成羣,或是十來個結夥,紛紛乘着不大不小的船自劃自槳地出海去了,還有一些衣着華麗者,則一起登上了幾艘繁華的大船,這些人的共同特點就是都拿着玄兵武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秦壽走到一個正在繫繩的船伕旁邊,問那人道:“老丈,打聽一下,這些負劍之人,出海幹什麼去?”他一邊說,一邊將一枚金幣塞到船伕手中,那老船伕被曬得發黑的老臉從陰沉變爲眉開眼笑:“啊,這位小哥有所不知啊,最近大半個月間,一些出海的漁民都瘋傳着什麼東海方丈山上驚現神光,定有異寶出世,他們這些人啊,都是奔着異寶去的!”
“大半個月?”顏鬆首先想到的是,這事會不會與自己融合殘破龍魂有關,因爲龍魂本身是一體的,當他融合了龍爪之後,其餘龍魂會不會有什麼感應……他正自尋思着,卻聽一旁的秦壽對他道:“怎麼樣,我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見顏鬆點了點頭,那老船伕趕忙讓幾人搭乘他的小船,說什麼他的技術多高,有幾十年的船齡如何如何,幾人婉言謝過,奔着不遠處一艘頗爲豪華的大船而去,隱約能聽到身後的老船伕傳來幾句罵罵咧咧的聲音。他們本打算提前去採購一些食物酒水,但見那船上有廚房有餐廳,簡直就是一個海上流動客棧,當下便省了這份心,向着二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