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光劍擊中,顏鬆和老嫗再不敢掉以輕心,兩人就地翻滾數圈,分開有七八米遠,各自拭去嘴上的血漬,相視一眼,然後一躍而起,向着對方飛去。
就在此時,一聲劍鳴聲響起,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降下來,兩人還未偏頭,便感不妙,身體下意識地藉助精神力向後退去。
下一刻,在兩人即將相遇的地方,一道藍光從上往下掃過,所過之處,空氣都化爲了冰晶,轉眼間一道冰幕便立在了兩人之間,寒氣襲人,就像一面透明的大鏡子。
冰幕這邊,金光劍主一揮金光劍,數道金光飛向老嫗,他也御起長劍,向着老嫗劈斬而去,而另一面,紫辰劍主舞起優美的劍法,處處制人於死地,攻向顏鬆。顏鬆頓覺危險,一旦兩人被分開,逐一擊破是唯一的結局,他必須要和龍若兮在一起。
這樣想着,他腳下一虛步,十分驚險地躲過紫辰劍的攻擊,然後身化一道白龍,向着那道冰幕龍移而去,噹的一聲,他的身子便被彈了回來,他萬沒想到這冰幕會這麼硬,與此同時,那寒氣直接侵入他的骨髓,凍得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驚之下,他馬上意識到敵人會趁此來襲,當下連看都沒看,忍住傷痛,腳下縱走,身體一道白龍,蜿蜒轉向一旁,果然,在他剛剛倒地的地方,百十把紫色長劍驀地從地上衝出,足有一丈高,剛纔如果不動,他準被穿成篩子。
心中一緊,耳邊忽又生風,顏鬆猛地回頭,數道紫光組成的長劍發出犀利的劍鳴之聲,向他射來,他剛要躲閃,忽見左右亦是這樣的長劍,再看身後和頭頂,亦是這樣!
他大驚失色,心說這天穴劍主果然名不虛傳,護體劍光瞬間溢出,幾乎與此同時,他的身這忽然閃出一個紫衣身影,這少女雙手接印,玉臂向四圍一掌,頓時,從體內發出一個紫色的能量球,轉眼變向兩人包在其中,外面的紫色劍光觸到上面,擊出耀眼的紫色電光,好幾次都差點衝破這層氣罩,但最終還是被化了去。
顏鬆大驚失色,是澹臺月救了他,對方使出的是純元武魂,就像當年宋呆呆與他比式時,從身體內溢出了白色的光屬性光球一樣!
當然,澹臺月的修爲要遠遠高於宋呆呆。澹臺月站在顏鬆的前面,看着對面好幾丈外的師傅,話語卻是說給顏鬆的:“趕快帶着那老太婆離開這裡,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顏鬆微微一愣,還未開口說話,對面澹臺月的師傅首先怒道:“月兒,你做什麼,還不閃開!?”
澹臺月身體微顫,聲音卻十分倔強:“師傅,求求您,放過他吧,此人救過徒兒一命,今日徒兒定要救他。”
澹臺月的師傅聞言,瞅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若水劍主,臉上本來平靜下的表情變得矛盾起來,既而又怒道:“此人是我派大敵,趕快閃開,否則爲師可不客氣了!”
顏鬆見澹臺月聞聽此話,嬌身又是一震,卻沒有說話,於是對她說道:“聽你師傅的,走開,你救我,遲早會後悔的。”
“我不後悔!”澹臺月忽然回過頭,深情地望着顏鬆。面對如此一個美人,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下願意生死相許,他的內心之中卻沒有絲毫暖意:“你這樣救我,可知道我是誰?”
澹臺月嬌身第三次顫抖,她似乎能從顏鬆的話語中聽出些什麼,眨了眨眼睛,茫然道:“我們認識?”見顏鬆不答,她自然知道是對方默認,當下上下打量了顏鬆一眼,疑道:“你是誰?啊——”
她話音剛落,便被對方一掌拂出好幾丈遠,竟沒有一絲傷痛,耳邊隱約傳來十分清晰的兩個字:“顏鬆。”驀然回道,那白衣人已經身溢近乎實質化的藍色玄氣,躍起數丈高,腳下移步間,龍爪突現,轉眼化作一道長逾數丈的白龍,再次向着那道冰幕衝去,嘩啦一聲,冰幕盡碎。“顏鬆?”
看着那使出神乎其神功法的白衣人,澹臺月愣愣的站在地上,眼神迷惑間,身體第四次顫抖,繼而,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向遠方,兩個字再次脫口而出:“顏鬆!”
她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呼出,表情在一瞬間怔在那裡,嘴中喃喃道:“他……他不是顏家的廢柴麼?怎麼會……廢柴?柴飛!真是他……四年之約……天穴易主……他當日跟我說的話……都……都做到了……”澹臺月的腦子彷彿涌入了滾滾江水,浪花一閃一現間,讓她分不清是是非非,她就那般靜靜地立在那裡,思維,則好像扯回了遙遠的某個記憶。
再說顏鬆走出天龍八步,勢如破竹,直接破開冰幕,飛到另一邊,正見老嫗和金光劍主鬥得正酣,兩者之間玄氣不斷,劍鳴不絕,從地上直打到高天。顏鬆見此,腳下在虛空一點,身體再次騰高,意欲幫肋老嫗對敵。
可就在此時,下方忽然傳來一聲“閃!”顏鬆不明所以,往下一看,正見若水劍主雙手接印,看向高天,順着後者的目光看去,上空的金光劍主似乎接收到什麼消息,身體直接化作一道金光,轉眼間便射向下方。就在此時,下方忽然傳來一陣陰冷徹骨的感覺,低頭再看時,一裹碎冰化作的旋風正扶搖而上,直衝老嫗。
顏鬆心中一沉,腳下再走天龍八步,身影如電光,一下子閃了過去,同時手中打手龍爪手,一把抓住老嫗,向着上方扔去,他的身體由於慣性轉了個圈,剛面向下方,便被那噴涌上來的冰焰撞了個正着,巨大的能量直接讓他走出的龍影消失,他整個身子硬生生地被撞飛向高天,同時,傳來一聲慘烈的極致的喊聲。
試劍臺上,冰幕完全消失,紫辰劍主和金光劍主收起劍光,來到若水劍主身旁,遠處,青森劍主還在和陣圈中那幾人較量,另一邊,澹臺月呆呆地站着,眼望高空,一動也不動。這些,三大劍主都沒放在眼裡,若水劍主將長劍往劍鞘中一收,雙手背向身後,面色再次恢復平靜,看着高空中那一團還沒有化開的深藍暴霧。
一旁的金光劍主捋了下黑鬚,道:“掌門已經六年沒有使出冰坎訣了,對付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另一邊的紫辰劍主道:“我看未必,剛開始時我還以爲看錯了,不過剛纔對戰了好幾次,我看清了,那白衣人使出的是龍神功,剛纔,他便是化作長龍,衝破冰幕的,有這麼恐怖的能力,我們絕不能小覷,掌門也是從大處着手,從長遠看待啊。”
金光劍主點點頭:“也是,無論如何,這一次算那白衣怪人倒黴,蹬鼻子上臉,竟然惹到門前來了!真是找死!”場外衆人見此,除了驚歎,再沒人敢插話,一副副面孔,也是驚疑不定地看看下方的幾位劍主,又看看頭上的那團即將散去的冰霧。
“這麼久,應該差不多了吧,我們不能殺死他,否則,燎原他……”金光劍主轉頭指了指依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燎原。不想,若水劍主的紫辰劍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依舊擡頭看着高空,根本沒往身後地地面看上一眼,片刻後,才聽若水劍主道:“斬草要除根,你以爲以那人的性格,能給燎原解穴麼?呵呵……”若水劍主的眼中滑過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