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舞姬在意識到夜攸蟬的目的後,她停止了磕頭,停止了祈求,甚至停止了求生。
她還年輕,她不想死,想活很久很久,所以哪怕磕破額頭,血流滿面,哀求的毫無尊嚴也想活想去。
可是現在,夜攸蟬沒想過要她的命,而是毀掉她最重視的容貌,因爲這美麗的容貌,領頭舞姬甚至有巫咸國第一美人的美譽,因這美譽,她享受過太多的特殊和特別,所以那一刻,領頭舞姬心裡是非常憤怒,非常恨的。
目光落在寒光閃閃的匕首上,領頭舞姬的眼神變的有些猙獰。
目及,夜攸蟬挑挑眉,她確實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怕死的領頭舞姬竟然會突然變的有骨氣,果然容貌什麼的對女人最重要啊!
不過非常可惜,夜攸蟬毀的不是領頭舞姬的容貌,而是她的右眼,刀尖輕輕一劃,割破血肉眼球。
夜攸蟬是專業的,是非常專業的,她在“家鄉”實驗室時,她解剖過許多的白老鼠,以及一些其他小動物,刀法教的不能說出神入化,但也稱的上精準。
“啊啊!!”伴隨着一聲激烈劇烈的慘叫,領頭舞姬手按流血的右眼,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
其實傷口割的沒有多深,血也沒流太多,但眼球遍佈神經,疼痛是非常難以忍受的,更何況領頭舞姬只是一沒吃過苦的女人。
一場接風宴發展到這般,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尤其是湫貴妃,她作爲引\/誘煌樞剡計劃的主謀,必然想過失敗的後果,可眼前這一幕真的是失敗的後果嗎?湫貴妃更覺得這像煌羅王朝變相的示威,更像夜攸蟬單純的囂張跋扈。
落日殿建立這麼多年,來辦宴會大大小小無數,卻從沒發生過任何流血事件,這是第一次,也許會稱爲唯一的一次。
巫咸國的朝臣有些不滿,一些人更是將憤怒擺在臉上,對夜攸蟬怒目而視,緊握着拳頭,強忍着沒有發作。
其他舞姬更是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身體蜷縮起來,縮小存在感,祈禱夜攸蟬不要發現她們。
夜攸蟬的一刀,驚到的不只是巫咸國人,還有不敢相信的煌若淵,震驚不已的葉楚璃,以及眉頭緊鎖的葉都。
可是無論如何,他們三人作爲煌羅王朝子民,不管夜攸蟬做什麼,都必須站在夜攸蟬那邊。
“疼嗎?”夜攸蟬蹲在領頭舞姬旁邊,把玩着匕首,嘴角漾着微微笑意,眼神卻是無比的平靜。
此刻,領頭舞姬已經停止了尖叫,正在虛汗直流,臉色無比蒼白的顫抖着,她聽的到夜攸蟬的聲音,卻無力做出迴應。
“本宮不要你的命。”夜攸蟬繼續笑着,伴隨着她的笑意加深,匕首的刀尖也劃過了領頭舞姬的左臉。
夜攸蟬向來都是乾脆的狠角色,從來不會猶豫任何決定,更不會猶豫想做的事,所以她下手從來不會遲疑。
領頭舞姬的臉蛋是美麗的,但現在卻是悽慘的,整片左臉被夜攸蟬劃出“十”字傷口,煞白的小臉遍佈鮮紅的血液,顯得領頭舞姬尤爲虛弱可憐。
臉上的傷口不深不淺,剛剛好是會留下疤痕的程度,血流的有點多,不過沒關係,這絲毫影響不了夜攸蟬的食慾。
然而在很多人眼裡,夜攸蟬的形象算是徹底顛覆,有些人甚至認爲夜攸蟬不是人,而是惡魔,殘忍殘暴的惡魔。
別人怎麼想夜攸蟬不在乎,她在意的很少很少,在“家鄉”,她在乎父母朋友,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是小白鼠。
在這裡,她重視煌樞剡,在乎煌若淵,在乎一些朋友,只要這些人不覺得她是惡魔,她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右眼被毀,左臉被毀,領頭舞姬渾身死氣的平躺在地面上,她不再慘叫,甚至連夜攸蟬毀她容時,她都沒有出聲,相反的,她在笑,癲狂的笑,彷彿瘋了一般。
事實上領頭舞姬並沒有瘋,只是看透了一些事,這世界真是不公平,有些人一出身就是天之驕子,有些人一出生就是金枝玉葉,有些人一出生就註定地位崇高。
如果說認命天註定,那麼領頭舞姬會狠狠對老天喊一聲不紅!同樣是人,她更爲優秀,能做的更好,爲什麼沒有給她機會?!
“我恨你!我一定會生生世世詛咒你!”領頭舞姬怒視着夜攸蟬,眼中翻涌着洶涌的恨意,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字字清晰道。
對此,夜攸蟬並不意外,人在絕望時往往能激發出很多特殊的力量,她自身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等着你。”夜攸蟬滿不在乎道。
她是真的不在乎,而且生生世世一說,真的很虛無縹緲,哪怕這世界十分神奇,也未必會有生生世世存在。
“哈哈……”領頭舞姬突然大笑起來,伴隨着笑聲的瘋狂,她的眼睛也變的越來越猩紅。
“擡下去吧。”夜攸蟬起身,隨意的擺擺手,那態度,就好像玩夠了一樣。
得到巫崢的點頭應允,侍衛兩人合力將瘋笑不停的領頭舞姬擡走,其他舞姬也隨之離開,不過這些舞姬是鬆了一口氣離開的,早知道,其實她們也做了一些小動作,只不過沒有領頭舞姬那麼露骨。
地上的血跡很快被清理乾淨,而接風宴也在繼續,領頭舞姬的事就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但留在衆人心裡的痕跡不是一般深。
真正的沒事人只有夜攸蟬和煌樞剡,處理完礙事的人,夜攸蟬是該吃吃,該喝喝,而煌樞剡則是全程倒水夾菜叮囑,體貼的不像話。
接風宴的後半段巫崢話一直很少,偶爾說兩句,煌樞剡的回答也非常簡短簡單,最後巫崢乾脆什麼都不說,重新開始審視與煌羅王朝的關係,以及重新梳理一些非常重要的計劃。
接風宴結束,回到麗清宮後,夜攸蟬第一時間將煌若淵,葉楚璃,葉都三人叫過來,今天偶然發生的事,導致她不得不和這三人談談,尤其是煌若淵,他心裡的疑問困惑必然是濃重的。
三人集中在夜攸蟬和煌樞剡臥房外的客廳,對於被叫來的原因,他們心知肚明,但夜攸蟬變化爲何如此誇張,他們可能永遠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