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郎不想與對方硬拼,現今決不能讓喬玄有所閃失,否則他此行的目的將前功盡棄。正當祖郎擊殺完一名剛從船舷上方窗戶竄進來的敵兵,韓當不依不牢,擊退一名衝上來的僧袍打扮之人,緊隨祖郎身後,急追入了船艙。
一進船艙韓當就見祖郎緊守在一處艙門口,僅憑雙掌立敵着兩名持刀夾攻而上的士兵。
韓當暴喝出口:“走開,這個讓我來。”此時艙中已有數堆人交上手,韓當心想:“好啊,今天總算讓我逮着了,原來這是艘賊船!”
任誰都會這麼想,這船上乍眼一看還道是載着一羣老百姓,但現在一開打,就都顯出了原形,那有販夫走卒都身藏兵刃,還都個個武藝高強的。
“哼,你們是何方毛賊,竟然自投羅網到你韓爺爺的防區?”韓當遣開攻打祖郎的兩個屬下,對着祖郎振振有詞道。
“呸,你們在這河道上攔截船隻,你們他媽的纔是土匪,還敢說你家祖郎爺爺,我他媽要是賊,就是你們祖宗。”祖郎在這半年中和鄧艾等漢人交流多了,不但漢語水平大幅提高,還能和韓當對罵上兩句。
祖郎的自報家門,倒把韓當虎的愣了愣,反問道:“你就是那個山越祖郎?哈哈,我沒有去剿殺你,你反而找上門來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如果不是山越山林荒密,地處丹陽中部,需要一定的人手才能夠尋到你,我早就誅殺你去了!”山羊鬍的韓當陰冷的笑着。
但祖郎非常的鎮定,似乎韓當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殺滅他。
韓當對祖郎藐視的態度,很是惱火,滄浪一聲,他麻利的抽出插在背後的另一把鋼刀,眼露兇光道:“讓你這山越賊也死個明白,爺爺我乃長沙郡別部司馬韓當是也,取出你的兵刃,來受死吧!”
祖郎沒有任何言語,他晃了晃一雙晶瑩的肉掌,示意這就是他的最佳兵刃。對方到底是何人,他沒有興趣知道,襲殺敗露,果斷退走,這是他目前唯一要做的事。
在韓當看來這是一種侮辱,韓當大喝一聲,“山越賊子,竟敢如此託大,快來受死吧……”急掄着雙刀衝向祖朗。
祖郎眼見韓當舞的雙刀寒芒暴起時飛身快速倒退,向着另一側正在圍殺那挖地道的板楯小夥子的三個韓當手下衝去,接下三人後,自動陷入包圍中。他在冷笑聲中,控制着他晶瑩的手掌罩落而下,根本不理會那些兵刃已在對他身體攻擊範圍內。
";呯,呯,呯";三聲悶哼,那近身祖郎之三人被打的原地打轉,但卻不被祖郎擊出,害的想挺刀而進的韓當無從進招。
“讓開!”韓當急叫時,突然祖郎剛纔緊守的艙門“唰”的一下打開了,裡面哆哆嗦嗦的探出顆胖乎乎滿頭冒油的肥腦袋。
“韓司馬,是你嗎?韓司馬?”肥腦袋見着滿倉的刀光劍影和濃重的血腥味,顫抖着詢問道。
“喬太守!”韓當透着刀光、掌影,聞聲眼睛餘光一掃就瞧見了喬玄的胖腦袋,停了急進的招式,驚呼出口。
韓當跟隨孫堅多年,孫堅去九江提親時,他就見過喬玄。現在意外相見,自是知道這是孫策的未來老丈人,急忙對搏殺、爭鬥中的雙方人馬大喊:“停手,停手,都給我住手。”並自動停了進攻,跳出戰圈,立身大呼各方住手,但能聽進去的卻少之又少。
喬玄也是躲在艙內聽聞韓當自報家門,纔敢大着膽子探出腦袋驗明韓當身份。不曾想還真是孫堅老部曲,喬玄一喜之下,又呆了呆。剛纔聽護送他們的祖郎說前面河道有賊人攔路搶劫,他才被祖郎塞入內艙的。但現在一看是已故親家公的部曲在攔截他們,心下不免顧慮道:“難道親家公死後,他的部曲已淪爲劫匪?”
而祖郎一見喬玄出倉,不得已突破三名士兵的包圍,同時將自己的功力提升到極限,身體以莫名的軌跡划動雙掌,攪動起陣陣劇烈的掌風,一聲大喝過後,逼退三名持刀劍的兵衛,急掩殺至喬玄身前。
不過在距離還有二米遠時,韓當被喬玄的意外出現引得聞聲回身也行向喬玄,想問明喬玄爲何會出現在這艘船上。
祖郎還道韓當欲對喬玄不利,立刻將跨越的速度提升至極限,騰躍而起,在空中扭腰擺腿,橫掃對方的咽喉。
這一切快如電光一般,韓當雖說心神爲喬玄轉移,但也算機警,並未因事情突然而荒亂,本能的快速後退,同時曲雙臂護擋。
“砰”的一聲,祖郎右腿似重若萬鈞之勢,瞬間震散了韓當的雙臂,劇痛雖然讓他五官扭曲,但是意識依然清醒,急促呼喊道:“別打,可能是自己人,你懂不懂自己人!”
“呸,誰跟你們這幫強盜是自己人。”祖郎依然怒目相視的回罵道。
韓當忍着雙臂的劇痛,暴睜着雙眼,不理祖郎的謾罵,急對身旁的屬下大叫道:“來人,快去叫大公子來,都別打了,停手,停手……”
祖郎一看己方人少,再打下去也沒好處,隨着韓當的叫喊,也約束手下停手,聚攏到船艙的左側,雙方就這樣怒目而視着。
喬玄此時倒是想起了在另一艘船上的老婆女兒,不管韓當現在是幹了哪行,急對其說道:“韓......司馬,我妻女都在另一艘船上,請你的人手下留情。”
“啊!”韓當本來還忍痛陰霾的怒瞪着祖郎,其實韓當此時手臂已受傷,但一聽孫策未來的老婆在另一艘船上,不急回答喬玄話語“咻”的一下,轉身就奔出船艙門,直上船頭而去。
祖郎現在確定喬玄和韓當是舊識,但他很是疑惑,這幾日他和喬玄相處下來,看喬玄自命清高,何以會和這羣賊兵扯上關係?
就在祖郎疑慮之時,就聽船頭響起韓當的怒吼:“衆軍衛聽令,停止廝殺,不許動那船上的任何人,那是喬主母和......”
“滾開......”
韓當話未說完,對面船上已傳來一女子的嬌喝。隨後並伴隨着叮叮哐哐的鍋碗瓢盆的飛碰砸擊聲,還伴隨了幾聲士兵的怒喝。
韓當大爲着急,立即呼喊船工把船划過去點,他好上船阻止雙方的打鬥。就在船工應命撐出兩稍杆時,一條青影自韓當身側滑過,在兩船間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穩穩地落在了對面一條圍困大船的快舟上。那人站穩後,快舟上的士兵還未作出反應之時,那人回首不屑看了還在船頭的韓當,譏諷似的再次縱身一躍,就到了大船的船頭甲板上。
“不要動手,是自己......自己人。”韓當雖說不太願意承認和祖郎有什麼自己人的關係,但事急從權,爲阻止手下對祖郎動手,只能讓他做一回自己人。看到祖郎這麼個怪異之人突然躍上幾乎已被韓當手下佔領的船隻,任誰第一反應都是“殺”。
韓當暗想:“要不是我被你個山越蠻子踢傷,我會跳不過你!”在韓當終於使兩船靠攏,上得另一艘船舷時,祖郎已在韓當的不停呼喊下,表示雙方人馬不要打了之下,通行無阻的進入了喬霜死守的,盆盤亂飛的內艙。
安排喬家女眷另坐一船是祖郎的命令,以他那麼殘忍的性格,依然吃不消喬霜的喋喋不休,質問這個,不滿意那個的。祖朗只是大開眼界,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煩人的女子,要是在以前他早就一刀把這囉嗦的婆娘宰了。
祖郎把兩個東躲西閃兵衛,幾個閃身就一手一個撞破船窗,扔出了船身,“撲通,撲通”兩聲掉入水中。
喬霜待看清祖郎,剛要擺出主母的派頭叱喝祖郎爲何“救駕”來遲時,韓當也急步跑了進來。
“喬小姐別扔,我乃大公子帳下,長沙郡別部司馬韓當。”韓當隨手接住一隻喬霜隨手扔過來的碗碟,趕緊自報家門道。
“啊,大公子,那個大公子?喔,孫策,姐姐,娘,快出來,是大姐夫的人,哎?大姐夫的人爲何劫我們的船啊?”
喬霜的咋咋呼呼,讓韓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雖說爲了戰事,攔截徵用民船司空見慣,但不分青紅皁白一律強徵,韓當還是反對的。但這是孫策光屁股兄弟周瑜的主意,他韓當又歷來不善言辭,既然大公子沒意見,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認真執行着,今天他這麼積極,也是誤會了祖郎一夥是賊人假扮,誰曾想船上坐的是喬玄一家。看情形祖郎一夥喬妝打扮,還是爲了護送喬玄一家。
這讓韓當很是難堪,他自認爲是響噹噹的大丈夫,卻被一個小女子質問的啞口無言。還有個祖郎正用鄙視加嘲笑的眼神不停地掃視他,更令他擡不起頭來。
正當韓當不知該如何解釋喬霜的問話,臉紅的接近惱羞成怒時,劉氏和喬瑩在喬霜的攙扶下,從兩張几案下鑽出,抖着身上的菜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