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都沉着臉。
並沒有絲毫要給遲娟面子的意思,也不想着討好她。
遲娟忍了一路,忍不住發作,“一路上都耷拉着臉,想幹什麼?啊?有本事,你別陪我來啊!”
“你以爲我想陪你啊!”江寧夏毫不客氣地回嘴。
這麼多年,她早就受夠了遲娟和唐明瑞兩人。
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她。
還恬不知恥地說着冠冕堂皇的話。
唐明瑞在外的小三懷了孕,遲娟更是有恃無恐。
就差把小三恭敬地迎進家門了!
若不是自己在幾次流產之後,已經不孕,且之前她被送給唐明瑞的合作商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就算離婚了不會再有多好的人要她了,她早就離婚再嫁了!
如今,她倒是要看看,那個小三肚子裡那個到底生不生得出來!
她都不好過,憑什麼又要讓他們母子倆好過!
“那你就回去啊!跟明瑞離婚啊!賴在家裡算什麼!”遲娟陰陽怪氣地說。
“呵!”江寧夏冷笑一聲,“想得倒美!我走了,你好接林暖進門嗎?”
她隨意地撩撥着耳邊的發,微風拂過,捲髮隨風而動。
三十多歲的她,更多了幾分成熟,嫵媚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一身耀眼的紅裙,硃紅的脣,一抹淺淡的弧度,似乎在勾人魂魄。
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遲娟老臉一紅,覺得自己的臉都被這個風騷的女人丟盡了!
怒罵,“騷蹄子!路上就忍不住勾引人,你有什麼臉面待在唐家!”
“哦?”江寧夏不以爲然,“我這樣子,不都拜你們所賜嗎?”
冷哼一聲,食指挑起垂落的長髮。
一個回眸,轉身,高跟鞋在地上劃出完美的弧度。
挺直了高傲的背脊,她緩步離去,眸中嘲諷的光芒,也跟着在空氣中劃出一段弧度。
“賤人!”遲娟氣得跺腳。
卻又無法奈她何。
離婚她不離,懷孕了的媳婦無法進家門,孫子就只能揹負私生子的罵名。
想要強制離婚,唐明瑞又是婚內出軌。
按如今唐家的勢力,失去了唐氏,是遠遠不及江氏的。
她在江寧夏面前,亦是隻能忍氣吞聲。
瘦到包皮的手,緊緊地在身側拽成拳頭。
正想轉身離去,馬路對面一個身影闖進她的眼球。
有那麼一瞬間,遲娟都要以爲自己眼花了!
顧晚!
那個女人,那麼像是顧晚!
怎麼可能?
她不是五年前就消失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安城?
不可置信。
她腳步不自主地邁出去,想跟上女人的腳步,確定那人到底是誰。
“嘀嘀——”
鳴笛聲突然將她拉回神。
“瘋女人!不想活了嗎?”
“想死跳樓去,來撞什麼車!老子沒錢賠你!”
遲娟驚恐地看向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走到了馬路中央。
顧晚呢?
再擡眸,那個熟悉的身影早已在眼前消失無跡了。
不會錯的。
她絕對不會看錯!
那個人就是顧晚!
匆忙收起垂落在身側的包,抱在懷裡,一路穿過車水馬龍,跑回了家裡。
唐家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遲娟和唐明瑞都沒有搬家,那座宅子是屬於唐慶生的,他們沒有權利變賣和出租,又捨不得將其閒置。
就只好一直住在這裡。
只是,周圍花園的花草越來越茂盛,遲娟也沒心思再請人去打理。
任由它肆意地瘋長。
只要不觸及她生活的小圈子,她都無暇顧及。
到家的時候,恰好碰上歸來的唐明瑞。
她急着步子迎上去,有些慌亂,“明瑞,你可回來了!”
沒有等多久,卻覺得特別漫長。
“媽,怎麼了?”唐明瑞略顯疲憊。
皺起了眉頭,眼角也隨之拉起了幾條紋路。
五年時間,歲月便在他的臉上肆意地留下了它的痕跡,甚至過分地留下了近十年才應該有的痕跡。
唐家被霍峰收入囊中之後,他幾乎是白手起家。
以他的能力,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地艱難。
幸好,他還有唐家做噱頭。
“兒子,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見到了誰?”
唐明瑞不耐煩地揮手,“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隨意地脫了鞋,邁開步子,走到沙發上躺下,閉目養神。
“我看見了顧晚了!”
“你說誰?”
倏地,唐明瑞從沙發上蹭起來。
那個名字,猛地敲擊着他神經,讓他驟然清醒。
“顧晚!”遲娟正色。
聲音也十分肯定。
那樣的身影,除了顧晚,再無他人。
即便是化成灰,她也會記得那個賤女人的模樣。
“你確定?”唐明瑞仍不相信,“她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今天我看見她了,不過跟着跟着給跟丟了,但是我確定,那個人一定是她!”
“在哪兒?”
“就是市醫院附近的那條街上!”
“好,我去查查看。”
唐明瑞眸光移向別處,心中的小算盤開始劇烈地撥打。
那個女人回來做什麼?
都消失了五年,這是又出現……
遲娟擔憂地說,“明瑞,你查仔細點兒!我擔心,那個女人回來不懷好意……”
狹長的眸子放出光芒。
顧晚擺弄好了水果,葉奇琛已經回了實驗室。
似乎是有一項測試到了時間要去觀察現象了。
她不太懂。
只是他一進實驗室,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來了。
知道他想吃橘子,也剝好了,給他送過去。
實驗室外,她敲了敲門。
“請進。”
“忙嗎?”顧晚探進來一個腦袋,“我可以進來嗎?”
她隔着門,指了指手上的水果。
葉奇琛點了點頭,“進來吧。”
實驗室的藥品都是封閉的,只有真的要用的時候纔會拿出來,且都是少量。
倒是不會對食物造成影響。
他平時怕捱餓,也會帶些小零食進來。
顧晚端着擺盤好的水果進去。
桌上,一朵晶藍色的花在灰白的實驗室中絢麗綻放。
“這是什麼?”
“硫酸銅晶體。”
葉奇琛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撥了撥它的花瓣,搖搖欲墜。
顧晚笑道,“想不到你手還挺巧。”
“專業實驗做久了,也要找找休閒的方式吧。”
這是他爲研究範疇的時候,隨手做的,覺得恰好能用來在實驗室當擺設,就留下了。
他恐怕是她見過的,最有情趣的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