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墨只好說：“你開心就好。
看得出來你們很幸福，要永遠這樣。”
“嗯。有空我帶她回去看你。”
放下手機，龔白回頭親了火蝶一下。
火蝶撒嬌道：“我還沒玩夠呢，不要回去~”
“行行行！等你想去的時候，我們就去。”
龔白說完，手機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鬱清歡。
他看了火蝶一眼，火蝶不滿地皺眉：“我最討厭她了！”
龔白拍拍她的肩，**溺地說：“看看她要說什麼？”
說着，他按了免提，鬱清歡沙啞的聲音傳來：“龔白……”
“嗯。”龔白覺得奇怪，她平常說話不是這樣的，忍不住有點心神不寧。
“你師父去世了。”鬱清歡的聲音帶着哭腔。
龔白一呆，急問：“怎麼回事？！”
“突發心臟病……我沒有辦法。”鬱清歡哭道，“我都忘了，他老了……”
“你們在哪裡？”
“你不用來……我就是告訴你一聲。”鬱清歡的聲音裡夾雜着風聲，“他說了，不用辦什麼葬禮，塵歸塵、土歸土，隨意就好。我怕你們惦記，所以通知你，不用再掛念我們了。”
“你們？”
“沒人陪我了……”鬱清歡哭道，“我也不想回去找你們任何人了……告訴南軒，如果有來生，我會好好保護他……”
她破碎的哭聲模糊了話語，伴隨着呼呼的風聲，她掛斷了電話。
……
一座靠海的高山上，鬱清歡跪坐在地上，抱着老K的屍體。
她垂下手，手機滑落。
老K閉着眼，面容安詳，風吹得他的發須不停地顫抖。
鬱清歡低下頭，眼淚滴落在他臉上：“謝謝你……陪我這麼多年……”
她放下他，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山頂的狂風吹得她的紅裙翻飛起來，她走到懸崖邊，一躍而下——
噗通一聲，她沉入海中，被洶涌的暗流捲走。
她睜開眼，奮力向前遊。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死！
她早就活夠了，也不想像怪物一樣活着！
她希望過普通的人日子，有相愛的男人、可愛的孩子，到了年紀就自然的老去……
然而，這對她來說萬般奢侈。
海水能把她帶向哪裡？能帶向另一個世界嗎？
她知道不能。她試過，她沉入海底，最後又會在海灘上醒來……
她伸出手，指甲在手腕上狠狠一劃，血液慢慢地飄散開來。她向前遊，將自己的血融入整個海水。
不知道遊了多久，一條巨大的鯊魚迎面游來，她忍不住一笑。
在接近鯊魚的那一刻，她體力不支地向下沉去……
她歡喜地想：這次可以死了吧？可以解脫了吧？
………………
鬱清歡睜開眼，一瞬間不知道今是何夕。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個高瓦數的吸頂燈，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這幕場景很陌生，但又有一絲熟悉。
她應該在哪裡見過，存在於遙遠的記憶裡。
不……她怎麼又沒死掉？
她實在是不想活了！爲什麼要如此折磨她？她做錯了什麼？！
熱淚從她眼角滑落，一直手撫上來，輕柔地幫她擦去。